第3章 王氏集團的氣人面試

週五——

陳十紫拿著簡歷，利落來到王氏集團聳入雲霄的高階大廈下。

清秀文靜的臉上隱隱有一些緊張，她深呼吸給自己打了好幾下氣，才鼓起勇氣踏了進去。

排隊填來訪者資料、做性格分析試題、做邏輯智商試題、做行業分析試題……

人事部青春理性的小姐姐給陳十紫的試題上蓋上紅章。

“你好，已給您約了面試官，請您10點準時前往107層參加我司網站運營設計師面試，請這邊走。”

等了10分鐘，跟在一群人後面走進電梯，陳十紫的心開始噗通噗通狂跳。

這公司可真沒人性，坐個電梯還要刷卡……

裝！

怎麼辦？

心怎麼跳的這麼快……

臉怎麼也這麼燙……

這麼緊張嗎？嬌嬌，加油！！

不就是個王氏集團嗎，你可以的！！

相信自己！！！

陳十紫給自己暗自打氣，面部表情開始發力。

周圍人都詭異朝她看去。

叮~~~~~

有個人下去了。

陳十紫這才驚回神。

電梯顯示120。

“靠！！”臉色大變。

完了，擠死了！

根本夠不著按鍵區！

“您好！請幫我摁一下135，謝謝！”陳十紫著急忙慌隨便說了個樓層，狂吞口水，希冀著。

148層，下一波人出去。

“靠！！”垃圾公司，什麼人！

陳十紫看了眼手機，9：53，直接朝樓梯間猛衝下去……

***

10：01，跑了41層，陳十紫滿臉紅熱，氣喘吁吁找到前臺。

“您好，我是來面試的，剛電梯沒趕上，遲到一分鐘，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前臺有條不紊收下陳十紫的資料報告，把幾沓題和簡歷用訂書機訂在一起，“請稍等——”

“約一下網站運營那邊的經理。”

……

陳十紫聽著那不疾不徐的電話聲，懊惱在心頭盤旋。

完了……

這麼慢，肯定算遲到。

給人第一印象就不好。

果然是沒有大集團工作經歷，臨場發揮不行嗎……

“您好，請跟我走。”

前臺小姐姐表情一片程式化，眉梢眼角夾著不易察覺的輕視。

陳十紫勇氣滿滿的臉逐漸有些灰敗，再次給自己打了好幾下氣。

你一定可以的！！

別怕！！！

……

***

三位面試官面試完，最後剩下了一位不到三十的男性經理問詢。

他臉色陰冷，如同地獄裡不苟言笑的閻羅判官，問了一番老掉牙的話。

還好，沒問怎麼把梳子賣給和尚這樣的傻逼問題……

陳十紫不卑不亢按照準備完美回答。

忽然，那位男性經理帶著輕蔑挑眉，向陳十紫漸漸釋放壓迫。

“你之前的公司規模有多大？”

“500-1000。”

“那你知道王氏有多少人嗎？”

“5000人以上？”

陳十紫秀眉微揚，帶著點不明所以。

“行了，你回去等吧。”

陳十紫臉色瞬間愣了，面上全是不解。

這句話的潛臺詞和這位經理的面部反應她算是回過味來了。

就是不行！唰了的意思唄~

她自覺除了來遲那一分鐘，絕對錶現良好，斷不會叫人以這種輕視態度嘲諷出去，但事已至此，除了離開，別無他法。

***

站在王氏大廈一樓的大廳裡，陳十紫越想越氣，行業HR不能貿然得罪，但她總得問個所以然吧……

那男的那眼神什麼意思啊。

誰也不是天生下來就在成千上萬人的集團裡上班的呀。

那是赤裸裸的嘲諷嗎？

神馬玩意兒！

這公司是王氏的！

又不是他的！！

傲個鬼毛啊……

叔可忍，姐不可忍！！

噔噔噔跟著一個員工進了電梯。

身後幾十米遠的一個高挑西裝女人和身邊的經理邊走邊談，忽然腳步一頓。

朝那臺剛上去的電梯定定看了過去，冷漠狹長的桃花眼捕捉到什麼，一眯。

心又在顫，在迫不及待渴望。

“林經理，讓你找的那個人找的怎麼樣了？”王黎霧嘴角噙著寒涼問。

“回總裁，我去奶茶店調取過監控了，已查到那位女生上家公司的入職資訊，暫時還沒有打聽到住所，還需一天才有訊息反饋回來。”

王黎霧冷然的墨眉不悅一皺，似乎是在嫌惡林願辦事效率太差。

又像是在忍某種迫切的衝動。

“她在上家公司是做什麼的？”

“網站運營設計師。”

林願話音一落，王黎霧的視線一直緊盯著20米遠的那輛電梯看。

電梯停了兩次。

100。

120。

“總裁，可是電梯需要維修一下？”

林願見王黎霧一直盯著那臺員工電梯看，極其“貼心”問。

王黎霧眉頭難受擰緊，深紅的嘴角吐出沉抑一句，“這個季度財報今天整理出來給我。”

林願：靠！

要不要有一出是一出！！

他是人，又不是超人！！！

要財報不早說！！！

……

***

107層前臺前，五六個人圍在一起勸架。

“小姐，您打擾到大家了，請您離開。”

陳十紫渾身冷然，目光炯炯盯著面前人模狗樣的網站運營經理。

“您不覺得您這樣太失禮了嗎？什麼叫我回答的太完美，您覺得不real就拒絕——就算我不合適貴司該崗位，請您拿出您的教養禮貌來——含沙射影鄙視我的工作經歷是幾個意思？想表達什麼？？！”

“行了行了，小姑娘，趕緊走吧……”一個面相純樸的小姐姐好心道。

“你的面試已經結束，請立刻離開！”經理一臉威嚴，忽衝前臺獨斷專行沉聲：“叫保安！！！”

……

爭吵逐漸加劇。

全副武裝的保安如臨大敵上來，對陳十紫拉拉扯扯，硬要將她拖下去。

“滾開！！”

陳十紫驟然冷厲甩開抓她的手，“老子會走！”

“你媽教了你禮貌，但顯然你沒學會。”

陳十紫幽深朝那個狗眼看人低的男經理毫無溫度看去一眼。

她整了整棕色格子西裝下的純棉白T，冷然朝樓梯間走去。

……

***

“怎麼回事？保安那麼急著上去幹什麼？”

王黎霧在樓下休息區正和林願談正事，看到保安衝進去，瞬間有些警惕詫異。

“稍等，總裁，我這就去調查。”

……

片刻，林願返回。

“總裁，是參加面試的人不滿運營部經理拒發offer，人已經被請走了。”

王黎霧不言不語，只盯著從107下來的那臺電梯——

兩扇門開啟，三個保安獨自下來。

滾滾陰鷙在王黎霧眸底一瞬湧現。

“去問，人呢？”

目光透著一股詭異，一直盯著那個空蕩蕩的金屬電梯看。

保安隊長朝休息區坐著的王黎霧回話，“總裁……那個女孩死活都不坐電梯，非要自己從樓梯走下去……”有點擔心自己飯碗不保。

一片壓抑的靜默。

不坐電梯？

王黎霧瞳孔快化成兩團濃郁漆黑。

“總裁，，我，，我現在就去把人從消防通道帶出去……”隊長結舌。

“不用。”

“下去。”

兩句接在一起話透著一股極其隱秘的冷血。

保安隊長鬆口氣離去。

之前聽說這棟大廈老闆不近人情，看起來都是謠傳嘛，畢竟是個女人……

欸，真不該心疼小姑娘。

差點……

呼！

***

王黎霧慵懶靠在米色沙發上，修長的左腿搭在右腿上，兩條黑色西裝褲腿瞬間被扯出數道好看優美的褶皺。

她幽幽的目光充滿好奇，一直盯著那個緊閉的白色樓梯間鐵門看，像是蟒蛇鎖定住了獵物。

林願也是狗腿，不到五分鐘就把資料弄來。

瞬間大吃一驚。

陳十紫——

這不是總裁讓找的人嗎？？

還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對了！

這女魔頭幹嘛關注這女孩？？

他把簡歷的每一行字都像掃描器一樣刻進腦子裡，才怔怔把資料遞去給王黎霧。

“總裁，是您要調查的女孩。”

王黎霧眉梢一揚，眼底洩出果然如此的愉悅情緒，直身接過資料翻看。

林願捕捉到那抹愉悅，心咯噔一下，在邊上暗暗琢磨。

完了，這女娃娃，才21，剛畢業……

就要遭受社會的第一頓毒打。

呃……不忍吶……

不敢看……

嘖~不過，這簡歷做的還挺豐富。

邏輯條理清晰，也是名校出身，就是這專業選的差了點。

國際關係學院……

這不雞肋嗎？？

沒家庭背景的農村小娃娃選這玩意兒幹嘛？

是有誰給你在外交部鋪路嗎？？

還不是靠著名校本本找這八竿子打不著的工作賺米。

欸，高考生選專業要謹慎。

不然毀的是一生，第一學歷多重要！

林願琢磨著這份簡歷，唸叨著“國際關係”四字，忽然靈機一動。

再看一眼這畢業年份，看向沙發上一副深不可測的王黎霧，瞳孔一瞬賁張。

女魔頭，恐怖如斯！！

這是把王絮風的同學都算計進來了？？！

牛批！！！

視線再移到簡歷上那個彩色乖巧如綿羊的小女孩頭像，目光浮出憐憫。

妹妹，趕緊跑吧……

別被這女魔頭榨乾整狠了……

***

咚！！！

大廈邊緣的消防通道被人從裡向外推開。

梳著長頭髮、齊劉海的少女冷然走出，面上帶著厭棄，眼神冷漠森然朝遠處亮堂的大廳門口看去。

如一面森冷鐵牆，落魄下帶著毫不掩飾的決絕憤然。

陳十紫腳步微有些踉蹌，發虛快走。

神情絲毫不將這座巍峨大廈放在眼裡。

雖不自量力，但那股傲氣發忽於天地，似是清流顯貴不屑於銅臭商賈為謀。

陳十紫深深吸了口氣。

與此同時，王黎霧緩緩吐出一口氣。

眼底的好奇越藏越深，不住幽暗翻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