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張口就是斬釘截鐵的拒絕,似乎意識到自己有點反應過激,陸暖葵不自然地垂眸,“突然請假,會影響整個劇組的進度,多不好啊。”

“嗯,那我陪你拍。”他像是一點也沒注意到她的奇怪,“今天正好公司裡沒事。”

“那麼大的公司,哪天會沒有事。”她調笑道,“你可不能學沉迷美色的昏君啊。”

“幾萬的公司職員工資是白給的嗎?若是天天都要我事無鉅細,那還養他們幹嘛。放心,需要我做決策的大事,林特助會打電話徵詢我的。”

“陪你一天,江氏不會破產。”

說著,他便將事先從衣櫃拿出來的米色風衣披到陸暖葵的肩上,“走,陪我的未婚妻去拍打戲。”

陸暖葵發自內心地粲然一笑,“哈哈哈,那就帶你去見識見識本女俠的武功有多高強。”

因為這場戲依舊在常春山莊拍,他們花了不到五分鐘就到了片場。

佈景剛剛搭好,劇組的工作人員一見到和江厭笙攜手而來的陸暖葵,連頭一次早到的徐律都不自覺垂了垂頭,禮貌又謙卑地主動打起招呼,“陸老師,來得這麼早。”

陸暖葵默默轉頭看了看一對外人,就漠然一張冷臉的江厭笙,親身地體驗了一把狐假虎威的癮。

不久,白夏就帶著一男一女到了片場,迎著她不解的目光,公事公辦地介紹了一番。

指著有點嬰兒肥,膚色很白的男生,“他叫朱曉波,是你以後的司機兼保安,工作上不懂的事,都可以讓他做。”

又指著左邊帶著眉釘的短髮女生,“她叫薄青,是你今後的生活助理兼化妝師,生活上的事都可以麻煩她。”

“她就是你們今後鞠躬盡瘁的物件,叫暖葵姐。”

兩人彎了彎腰,極熟捻地喊了聲,“暖葵姐,好。”

陸暖葵擺擺手,“不必這麼客氣,叫暖葵就好,我說不定還沒你們大呢。”

“你雖然看起來比他們小,可他們一個19,一個23,實際上都比你小,叫你一聲姐,不吃虧。”

“這不重要,”白夏一本正經地說完,就被滿頭黑線的陸暖葵拉到一邊,“關鍵是公司突然給我配這兩個人,幹嘛?不是浪費人力嗎?我一個十八線藝人,就拍這麼一部上得上臺面的戲,還快要殺青了……”

“喏,”白夏呶呶嘴,“總公司最高執行長官,親自下的命令,我們盛江作為子公司能不從嗎?”

陸暖葵順著她呶嘴的方向看過去,就見在點頭哈腰,恨不得當場肝腦塗地的徐律面前,依舊一臉冷若冰霜的江厭笙。

“要不是陸總攔著,他恨不得給你配一個團的行政助理。”白夏接著感嘆,“真的,要不是親眼所見,誰能相信江先生這顆鐵樹,真為你開了花。”

“白姐,”陸暖葵哭笑不得,“你這是什麼比喻,居然有點貼切。好了,要正式開工了。”

她向來不是矯情的人,人都送來了,工資又不要她發,她自然不會推拒,“那曉波,薄青,以後就麻煩你們了。”

“嗯,有什麼事,暖葵姐儘管吩咐就是,不用和我們客氣。”說著,薄青已經提出一個不小的化妝盒,“那我這就給您上妝吧。”

“嗯,”朱曉波早已眼疾手快地為她拉出了椅子,她乖乖坐在化妝鏡前,任薄青拿起各種各樣的刷子在她臉上塗塗抹抹。

等她上完妝,朱曉波已經幫她配好了戲服,這一番下來,看著全身鏡裡衣妝妥帖的自己,陸暖葵忍不住感嘆一聲,有人幫著,果真方便很多。

等她出來,群眾演員也已就緒,戲也要開始拍了,這場和她演對手戲的是莫白,他一身儒雅風流的書生裝扮,視線掃過她身後和導演並列坐在攝影機後的江厭笙,便衝她擠眉弄眼地笑。

“一世清歡第987場戲action!”

在進入機位的瞬間,陸暖葵的神態就變了,和她同樣進入狀態的還有莫白,兩人對視一眼,正式開始了對手戲。

這幾天,在陸暖葵一對一的指導下,莫白的演技上升了一大截,只NG了兩次,這場戲就過了。

陸暖葵擦擦額角的汗,衝他豎了個大拇指,莫白笑得更燦爛了,本來還想再鼓勵他幾句,橫斜地卻伸出一隻手,用手帕擦拭差點滑進她眼裡的汗,也間接擋住了她張開的嘴,“不是還有一場打戲?趁此間隙要好好休息。”

她無端聞到一股醋味,暗笑不語,便任他擦汗。

很快,拍板聲再次響起,陸暖葵把手從江厭笙掌心抽出來之前,用食指畫了一個愛心的形狀,就飛快走進了佈景裡。

這幕拍得是茶笙來給杜若的軍隊送藥材,期間遇到了敵軍的刺探部隊,陷入困境,杜若重傷不治,她飾演的星靨為了救杜若,隻身前來營救。

四周皆是手持各種刀劍計程車兵,虎視眈眈地尋找著她的弱點。

她身後是陷入昏迷的茶笙,護藥隨行的部隊全軍覆沒,只能憑一己之力對抗八十多個身經百戰的刺史。

鮮血順著她的虎口滑進手中緊握著的長刀血槽,有敵軍的也有她自己的,眼神冷得像是一把雪亮的刀鋒,引人忌憚。

直到身後的茶笙發出一聲將醒的嚶嚀,她忍不住要回頭去檢視,就是這時,被敵方的刺史頭子認準了弱點,舉劍就刺了過來。

其他刺史也跟著進攻,一齊無數的刀劍從四面八方將她包圍。

她咬著牙,挽了個極漂亮也極危險的刀花格擋,然後猛地下腰,單手撐地,以此為中心,雙腳畫圓齊飛,帶起一陣凜冽的冷風,踢出了無數刀劍的圍攻。

繼而一躍而起,背起了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的茶笙,一路殺出了包圍圈,期間雙腿被無數刀劍刺中劃傷,她僅僅皺了皺眉頭,步伐卻沒一絲停留。

等逃出追捕,她整個人已經成了一個血人,在看到我方營地的瞬間,支撐她的那口氣終於吐出,她一頭栽到在營地的雪地裡,失血過多的全身再也沒有半點知覺。

“過!”

這麼高難度的打戲,她甚至都沒有用替身,依舊是一次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