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看信很費眼,蠟燭的蠟液似乎流的更加快了,

夜色就那樣伴著蠟液消逝了,

初二的時候,陳只臣確實和雲語嫣一起回了雲家,不過也只是略微坐坐就離開了,

午飯都沒有用,

沒什麼可提的,值的提的大概是初五,只是這事兒同雲語嫣沒什麼關係。

事情發生時,陳只臣正在府上吃飯,身旁丹殊軟語襲人,

老管家說,白衫送了年禮來,陳只臣說收下,一箱箱,一臺臺,抬了好久才抬完,

力巴離開,丹殊問:“可以拆麼?”

“拆吧,喜歡就留著。”陳只臣話還沒說完,就被丹殊拽了過去,強行要求他一起拆。

陳只臣象徵著走過去蹲下,又走回去,接著看徐州的地形圖,

丹殊是拆完第一個箱子發現的,

“陳哥哥,您好狠的心,就把奴家一個人丟在那裡了。”

“啪嗒。”嗲嗲的聲音,叫陳只臣手中的地圖一下就掉在了桌子上面,

從桌椅到門口矮榻,目測最多三五步的距離,不足十米,

小朋友也不至於這般粘人的。

忙轉移了話題問:“是什麼呀?”

“能是什麼,左不過就是些擺件,新鮮的吃食。你們私交不深,送這些總歸不會錯。”

丹殊說著抱著一個很好看,又有三分滑稽的猴子過來放在桌案上,

放下,丹殊整個人像壁虎般沒骨頭似的,黏在了陳只臣身上道:

“你要麼夜裡不許走,要麼現在不許看了。”

聲音溫溫吞吞的,聽的人骨頭都酥了,到底是放下了手中的竹卷,回身把人攬進懷裡道:“女人,你惹的火,就要你來滅。”

“……嗚。”

一夜溫存後,初六陳只臣就離了府邸,去了刺史營,

剛進去就看見神清氣爽的謝裳,

“閒著?”

“將軍,俺就閒一上午,剛清閒了,年後就有家眷到了,那些個小子們鬧騰的很,不依不饒的,一刻都不肯晚。”

陳只臣走過去,拍了拍人肩膀道:“放心,不怪你,只是你要保證家眷們安全到達,好事成了壞事,便不好了。”

“俺知道,俺聰明著呢。”

聽著謝裳的話語,陳只臣沒有說下去了,只落下人往營帳裡走,

不想後面那人卻跟了上來,

莽撞的推的陳只臣擦滑了一下才站穩,

回頭沒好氣的問:“幹嘛?”

“徐州那事兒,我也想去。”

徐州的事情,幾個上階將領是清楚的,

況且也瞞不住,王遮那事,也算是開了頭,半大的小子們,血熱乎的很,

一熱了,就不容易軟。

“嗯,你和武郎選著,帶一千精兵,分批藏入乾州,記住,不能暴露身份,不能惹事,誰要是給我出去打架,我就讓你們光著天天站外頭打架。”

陳只臣挑簾進帳,又繼續道:“還有,不許喝酒。別大過年的,誰都不好看。”

“將軍放心,俺肯定給你看好了,保準他們都跟個孫子似的,特別乖。”

話不好聽,卻是這個理兒,陳只臣點了點頭。

人都要分批安排的,裡裡外外的,而且還要有目的性的行動,

不然一個徐州,突然多了那麼多人怎麼會沒人察覺呢。

初五一過,初六初七初八也就那麼滑了過去,沒什麼感覺,

初九一大早,陳只臣安排出去的斥候就回來了,

許是下了雪,整個人紅裡透著白,白裡透著灰的進了門,

“將軍,朝廷的人來了。”

“好。我知道了,你帶著十個斥候先入徐州,記住,要偽裝。”

“將軍放心。”斥候往往是最聰明的,自然知道事情的重要性,

一來一回除了地上的腳印沒有半分多餘的痕跡。

陳只臣是夜裡帶人出去的,出去的時候,看著外面白茫茫的一片,

才發覺,這事情不好做,這場大雪,也不知是上天為了誰準備的。

踏雪而行,雪地上人蹄,馬蹄雜亂的很,

同一時間在雪上留下的馬蹄還有從白府去覃府的,

老管家從人手中客氣的結過拜貼,進了後院對著教養嬤嬤道:“嬤嬤,白府說是明日請公主去賞梅,您看?”

“都請了誰?”這嬤嬤正是丹殊身旁,陳只臣打著教女子尊夫重道請回來的那一個。

“好幾家呢。”

“謝大人家的也去?”

“不去的,前兒幾日傳了說是已經有了,血天路滑,出了事情反而是人命觀天。”

嬤嬤點了點頭,接了拜天道:“我去問問,一會兒給你回應。”

管家應下離開了,

嬤嬤進了屋,就聽見丹殊很規矩的問:“是有什麼事情麼?”

嬤嬤把拜貼遞過去,一邊說了之前和老管家的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