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聲音入耳,陳只臣半張著嘴巴久久不知道說什麼,
抓了人,不早談判,放箭玩兒?
是放箭,還是犯賤?
轉手一巴掌拍著金襄腦門兒:“剛才幹嘛去了,用老子的錢耍你的威風?”
“將軍,談判是個技術活兒,我是個粗人,不行。”
這馬屁拍的陳只臣還沒來得及堵,雲語嫣就擠過來道:
“拍馬屁拍到馬腿上去了,只有我們小姑娘才想著細長。”
“雲姑娘,這不是一個意思。”金襄道。
雲語嫣沒搭理金襄,把牛角做的喇叭遞給陳只臣提醒著:
“夫君,談判不僅僅是讓他們後退,還要讓他們害怕,我們把人還給他們之後,他們也得恭恭敬敬的。”
陳只臣接過喇叭,拿望遠鏡看過去,那邊戰壕裡沒什麼動作,
三五個人都在緊急商量著什麼,仔細看,還能夠看到三五個人在掩護著什麼。
投石器下的人很會拉仇恨,開口說來的話讓陳只臣覺得他手裡的喇叭多餘的很,
“方將軍,這是你哥哥,你們兄弟二十年,難道如今要相互怨恨了麼?”
“方將軍,王遮今日走的時候想來和你打過招呼了吧,他跑了,難道你還要繼續做這些無用功麼?”
陳只臣不會放他們獨自戰鬥,一連兩句話道:“如果你不投降,那我們將會對你們身後三十米的深坑射火油,那裡頭是什麼東西想必方將軍比我們更清楚。”
那裡頭是八千士兵十天的吃用,這是絕對的機密,
是七爺和遊漾給他的訊息。
人是鐵,飯是鋼,不管是什麼時候對糧食動手,都能夠讓人心慌,
只是心慌的程度不同。
人是逼出來的,被綁在投石器上的人聽到這話,
任督二脈都被打通了,說的話一下子有了迴音:“阿文,阿文,不要管我。”
“那個地方是王遮告訴我的,他用那些糧食換了一條命,是誰的,方將軍清楚麼?”
陳只臣放下喇叭,看了一眼張長弓。
張長弓下過命令,
樹枝上便無端飛出了不少弓箭,直中三十米外的深坑,
望遠鏡裡起了一陣慌亂,糧食掉落的聲音伴著白旗冉冉升起,
投石器壓出的軲轆印領著
勝利的人到了軍營深處。
陳只臣伸手扶起來了跪在地上的方文,又令人放下來方武。
“你們兄弟過去辛苦了,若是願意,以後這西南還需要你們照看,之後還要你們和張長弓多多打交道。”決定對王遮動手時,
就已經想好了,打下來之後要將三個大營的兵士重新編入,
相互融入之後,有些東西就會變化,變成什麼樣便不是幾個將領能說了算的了。
兄弟兩是聰明的,立刻就表示會忠心耿耿,
陳只臣滿意的叫了張長弓和金襄來重新編排士兵,並留下名單備用。
金襄領命,陳只臣才上馬去找謝裳,他還沒忘記王遮那個漏網之魚呢。
王·漏網之魚·遮往衙門去,不過是虛晃一槍,跑到半路棄馬進了成衣鋪子,搶了一套女裝,進了青樓,藏在了大戶人家包花魁走漏巷出城裡
跟著車子入了徐州,又進了馬巷街,
徐州的老人都知道,馬巷街只住兩種人,
一種是被官商大老爺養在這兒的年輕貌美的女子,
一種是暫時沒定了心想藏新鮮的官商老爺,
後一種的官商老爺裡有一個叫江舜的,
正是徐州刺史,
王遮拜把子的兄弟。
夜色入月,馬巷街最裡頭的紅木門被拍響,來開門的女子衣裳未斂,見了穿著女裝的王遮,“進來吧。”
許是夜色的緣故,女子沒看出王遮的不同,進了屋子對著袒胸露乳的江舜道:“江老爺,這個不好看,若是讓我和她一起伺候您,是另外的價錢。”
女子不認識,江舜認識,溜著鳥兒走過去拍了拍女子的肩膀道:“你去堂屋睡吧,明兒拿了錢走人,把嘴閉上。”
女子拋了媚眼,揉了揉江舜的肚子痛快的答應著:“好嘞,江大人。”
女人關上門,江舜披著被子問:“大半夜的要人命?”
“你兄弟我差點讓人殺了。那個新來的陳只臣,你的給我殺了他,八千人,八千人。”
江舜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看王遮的樣子,也知道沒了補救,
眼珠子轉了轉,揪了王遮的耳朵:“你聽聽,……”
王遮聽完拍著江舜,笑著道:“兄弟,謝謝你了,你真是我的貴人。”
“你的貴人要歇著了。”江舜道。
王遮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那個你給我找個地方住唄。”
江舜從衣裳裡找了代表身份的令牌,又遞給他兩根金條道:“走到頭,找謝大娘,就是你是江舜新包的姑娘,丟了身份,我可要你的命!”
王遮知道輕重接了東西離開了。
馬巷街給姑娘買房屋的官商老爺不說每天都有,三天也能有兩天有,
今夜多了一個,根本都沒人覺得新鮮。
清早,城門下,陳只臣和謝裳找了個理由,在四門口都安排了人,卻也沒查出個一二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