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聲音走過去,
見到人們裡三層外三層的圍成了個圈,
圈子裡有四五個人,其中兩個正是丹殊和婆子,
另一個應是魏瑋,陳只臣只見過畫像,隱約能夠確定,
另外兩個便不認識了,
許是眼尖的,開口道:“呀,主兒來啦,戲越發的好看了。”
這話陳只臣聽懂了,這人認出他來了,等著他上臺呢。
他往過去擠了擠,道:“我不太清楚這怎麼回事,您給我講講唄?”
說著,拿出來兩個銅板,意思是有報酬。
那人把銅板接過去,掂了掂才道:“那個穿粉衣服的是雲家二姑娘,看見手裡沾著血的匕首了麼?從魏大人身上拔出來的,本是要刺公主的,魏大人給擋了一下子。”
陳只臣聽著,順著手指看過去,果然看見胳膊內側在流血。
事情搞清楚了,可原因呢?
這雲姑娘幹嘛要殺丹殊,丹殊來了乾州可謂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怎麼可能得罪她,
且丹殊是皇家公主,
光明正大的刺殺,豈不是不要命了?
他正想著,看見雲二姑娘再一次舉起匕首,衝著丹殊而去,
他踏馬落在人群內,拉住丹殊就往後退,
可他距離丹殊距離不近,他拉著人往後退的時候,
匕首尖已經接近丹殊鼻鋒了,
若不是魏瑋握住了雲二姑娘的手臂,怕是丹殊的鼻子都要削下去半個。
“雲姑娘,有什麼事情不能坐下來說。”魏瑋握著手臂的手都已經青筋暴起,
說出的話卻還是不失中氣。
雲二姑娘看了看魏瑋沒說話,沒反駁,鬆了手掌,匕首掉落,用另隻手很絲滑的接住,
反手刺出,直逼魏瑋心臟,那動作快到在場都沒有人反應過來,
匕首抽出來,魏瑋倒地,雲二姑娘蹲下來看著只剩下一口氣的他道:“擋我者死。”
說著,邁過魏瑋,走道丹殊跟前,對著擋著她面前的陳只臣道:“起開。”
“保護我的妻子,是我的責任。”陳只臣道。
“你可以保護她,為什麼不可以保護我。”
這話把陳只臣問楞了,這確定不是傻子麼,這是什麼腦回路。
還是丹殊小聲開口道:“這是之前和您傳謠言的那位雲家姑娘,傳的沸沸揚揚的,假的也成了真的。”
丹殊這話一處,陳只臣才反應過來他可能被蕭亭給陰了,
不是他傻,實在是對方太自然了,甚至是對方根本什麼都沒做,
只是利用了人們的八卦心理,
關鍵是他根本沒辦法找對方麻煩,他沒有任何證據,
若只是議論,一句兩句時間長了,事情便也結束了,
可今日,他們見面了,雲二姑娘還說這樣不清不楚的話語,
再一傳,那就說不清楚了,
最後怕不是男娶女嫁,就是女娶男嫁了,
你說怎麼不清不楚了?陳只臣沒有第一時間出口拒絕呀,
你說不認識,別人信嗎?
陳只臣剛搞清楚其中事理,就又聽見雲二姑娘道:“魏大人的屍體我帶回去了,兵符我也帶回去了,希望在雲府見到將軍。”
聲音不大,半彎著腰,媚眼如絲的看著陳只臣,保證他聽到了,這才甩了一根繩子栓了屍體,提著,大大方方的出了巷子,
那背影,瀟灑的很,一點都不像是剛殺了人,
陳只臣帶著丹殊要離開的時候,聽見剛才收他銅板的人道:“這娘們兒真悍,怪不得一直嫁不出去。”
話音沒落,陳只臣就看見人群裡走出來個五大三粗的女人,過來扭住說話人的耳朵:“誰嫁不出去?你那狗眼又看誰了?”
“啊啊啊,我錯了我錯了。”說話間,腦袋順著力氣就跟著走了。
陳只臣看的笑了,剛才因為雲家二姑娘事情身出的陰霾也散了。
不管怎麼說,也算是躺贏了,人家姑娘最後一句話就說明了,人家根本就是為了殺魏瑋來的,
而不是為了殺丹殊的。
“將軍,不回去麼?”丹殊白著臉,公事公辦的問。
“回去。”陳只臣伸出手道。
丹殊很自然拉了上去,還湊上去碰了碰陳只臣的嘴,聽見有人調笑,小碎步跑進了馬車。
陳只臣昂著腦袋,看了看旁邊的打手上了馬。
事情過後,陳只臣並沒有馬上去雲府,而是說通了丹殊,
裝作被其趕了出來,住在衙門裡,
沒住兩日,才耷拉著臉,駝著背,領著幾個衙役去了雲府,
可是沒進了門,被打的不得不原路返回,
轉頭裝作氣不過的樣子,把衙門裡的衙役有一個算一個都帶上,被恭維在中間,昂首挺胸的再次往雲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