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的急切追問:“什麼好主意,趕緊說。”

七恩澤湊到他耳邊說了一句,領頭的沉思之後,惡狠狠地對一念她們兇道:“別想跑,老子拿不到錢,你們搬到哪裡都躲不掉。”

手一揮,三個黑衣人跟著七恩澤下了樓。

一念擔憂地看著七恩澤的背影,只見他和那三個人在樓下低聲交談後,就迅速消失在黑暗裡。

轉身回到客廳,剛才緊張得要命的一娣這一刻徹底爆發:“小五,你說你,大學的書都白讀了,這幾年你到處瞎折騰,看這掙錢,看那也能掙大錢,結果呢?”

氣到極處是哭泣,一娣越說越傷心:“爸媽再苦再累都要送你讀大學,你呢,都做了些啥子?你在外面到底欠了多少錢?”

聽著四姐充滿怒氣的數落,一念知道四姐是在擔心她。

只是婚後的四姐被家庭瑣事纏身,已經聽不到她溫柔說話了,再好的心意,從現在的四姐口中說出來,都成了兇言惡語。

一念上前給姐姐一個暖暖的抱抱,想撫平一下四姐的情緒:“姐,對不起,這些年讓你們為我操碎了心,我再不亂投資了,一定努力工作,儘快把債還清。”

一娣氣憤地掙脫一念的擁抱,一邊收拾被翻的亂七八糟的物品,一邊繼續數落她。

“……這兩年從大姐家到三姐家,今天到我這裡,你還讓不讓大家安穩過日子了……”

一念安靜地聽著,默默地幫四姐一起收拾破敗又凌亂的家。

四姐夫周軍劍不放心,打著手電下樓看了一遍,回來剛好聽到姐倆的對話,滿是怨氣地開口:“老五,你四姐說得太輕了,我還得講你幾句……”

從她大學擺攤,一直數落到她答應苟小仁求婚,提到苟小仁給開公司,他才語氣緩和下來。

“你要好好跟著小妹夫把公司經營好,除了他,沒人能幫得到你。”

一念沒敢把苟小仁騙錢消失的事講出來,等到四姐夫抱怨完,她才開口道:“謝謝四姐夫的教誨,我會好好反省。”

在聽四姐夫教訓的同時,她已經幫著四姐收拾好被破壞的小家。

回到原本屬於兩個小外甥的小房間,她躺下卻怎麼都睡不著。

拿出手機,想聯絡他,卻發現沒留任何聯絡方式。

擔心著七恩澤的境況,一念失眠了…

記得六年前第一次見七恩澤,他還是個12歲的矮小男孩。

那時一念在父母的嚴厲督導下,終於考上了985名校。

剛到大學報到的第一個禮拜天,從沒來過省城的她根據城市地圖,四處觀光。

初秋的午後還是很炎熱,戶外基本沒有行人。

郊區,一條風景很美的野生河邊,正在漫步的一念卻沒感覺到熱,反而無比享受,這秋高氣爽的寂靜。

正愜意的時候,卻無意中看到不遠處的水裡,有一個小男孩在獨自游泳。

一念看看四周,居然沒大人陪伴:“是誰家大人這麼大的心?”她在心裡嘀咕。

賞析風景的一念,眼角餘光突然發現,剛剛還自由自在游泳的小男孩,不見了,只剩下兩隻小手瞎撲騰。

一念離得近,顧不得多想,包一丟,“撲通”一下就跳下河去。

幸好小時候農村長大的她夠野,除了爸媽要她做的家務,她不會,其它的都學會了。

當時19歲的她體力超好,迅速把小男孩拖到了岸邊草地上。

一念按照小人書上溺水施救措施,給小男孩都整了一遍,120還沒到。

因當時已入秋,河水挺冷,她抱著好像已無大礙的他,給他使勁揉搓後背加熱……

後來在醫院裡,一直等到小男孩的家人趕過來,沒想到男孩親姐居然跟一念同校同級還同班。

就這樣,她和男孩親姐七恩語相識,並逐漸成了無話不說的閨蜜。

只是才六年,沒想到小男孩已經長成大男孩,不,是大男人,剛剛面對三個追債人的勇氣和智慧,簡直不要太Man了。

印象中自那次之後,就沒見過長大後的七恩澤,只偶爾從“愛弟魔”閨蜜口中,聽說他十四歲開始連跳三級,十八歲已經讀大三。

他每學期只用一個月,學完當季所有課程,然後就探險去了,很少在學校,也很少回家。

一夜無眠的她,頂著兩隻熊貓眼早早地起了床,把正做早飯的一娣嚇了一跳。

見四姐擔心地看著自己,一念笑道:“四姐不要擔心哈,我昨天說了要好好工作,是認真的,我要掙錢錢還債,還要養大家呢。”

看妹妹很有決心的樣子,一娣很開心,但語氣依然不好:“養大家?這輩子怕是難哦,你趕緊把債還了是頭等大事。”

沒等一念說話,一娣想了下又開口道:“小五,你姐夫和我商量了,今天得趕緊搬家,躲一陣是一陣,畢竟孩子們還小,尤其是小寶這狀況更不能被嚇。”

“嗯嗯好的,我也是要跟四姐你們說搬家的事呢。”

“對不起!小五,現在這狀況……唉,要不你去大姐那裡暫住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