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旅行的結束,穆晏喬再也在沒出現過,魯媽媽和魯昱也都很默契的沒有再提起。就好像突然出現的美麗女孩,又匆忙的隱入人海。

回到了蓉城,魯昱又開始了打工人的生活,拿了一些特產帶回辦公室,莊浩抱著魯昱誇張大哭“昱哥呀,我生活的好慘呀!幸好你回來了,要是再過幾天,你可能就見不到我了!”

魯昱輕笑“你就會誇張,怎麼了”

莊浩一邊翻看著魯昱帶回來的特產,一邊說“專案根本做不完,老大已經連續發火兩天了,扛不住真的扛不住啦,我昨天11點多才回家呀!你看我的黑眼圈,我這些天蒼老了多少,回家的時候我家狗都不認識我了~”

黃毛飛到莊浩前方,歪著頭看著莊浩幾天沒洗的大油頭,濃重的黑眼圈,喝了無數杯咖啡而浮腫的臉,搖了搖頭飛走了。

“哎?你看它啥意思?它啥意思嘛!就連黃毛都嫌棄我了呀!不想活了!”說完帶著兩大包特產回到了工位。

魯昱剛回來也立馬加入到加班陣營中,黃毛與他們不同,每天在辦公室的時間越長,它就越開心。不過自從看過了比基尼美女,辦公室裡的一些軟萌小妹子,已經不是它的菜了。它最近比較喜歡御姐型別,比如曲靜那樣的。

魯昱接連幾天的高強度加班,身體也是有點點吃不消!這天時鐘馬上就要轉到12的時候,魯昱大大的伸了個懶腰,“呼,終於是做完了,老黃,走了。”

喊了一聲,沒見到黃毛的身影出現,魯昱環視四周,這個點還在加班的人已經很少了,他又喊了一聲“黃毛,回家啦!再不出現,我可就自己走了!”

等了一會還是沒有等到黃毛,他突然有些慌,快步的往前走,剛走到轉角,就聽到一個輕柔的聲音“他在叫你呢,快回去吧,明天上班你再過來我這,快回去吧”

待魯昱走到近前,發現黃毛賴在人家辦公桌上不肯走,肚皮翻在上面,是前段時間新來的長腿實習生夏夏,看見魯昱過來,她忙說“昱哥,小黃毛耍賴皮不肯走呢,我還想著一會把它送回你那呢”

魯昱看著已經恢復常態的黃毛深深嘆了口氣,“下次它再不走,你就扯著它的尾巴給我扔回來,不用留情!謝謝了”說完一把抓起黃毛轉身離開,黃毛竟然還揮舞著翅膀跟小妹妹說再見。魯昱更氣了,把黃毛放到嘴邊,‘哈’口氣攻擊!

黃毛眼睛大大的,被攻擊後毫無反應,看它這樣,魯昱一鼓作氣‘哈…哈….哈..’又哈了它三次,黃毛的頭逐漸後仰,直至完全耷拉在魯昱的手背上。

“哼,這就是你敢戲弄我的下場,如果不想再受到口氣攻擊!,叫你,你要立馬出現在我面前,聽懂了嗎?或者咱倆定個暗號好了。我下次用暗號叫你的時候,你必須立刻馬上出現!”

黃毛虛弱的仰起頭“什麼~暗號~”腦袋又一次垂下去了。魯昱就那樣一手抓著黃毛,一手背起書包走出了辦公大樓。

“什麼暗號好呢?要不就說‘天王蓋地虎’你就出現好不好?”

看著依然裝死的黃毛,魯昱只好再想一個“要不就愛你一萬年,你就出現”

黃毛斜眼看著魯昱“早就看出你小子居心不良,居然開始垂涎我的美色,人渣!這樣吧,我想好了一個,你到時候就喊:天靈靈、地靈靈,黃毛老爺快顯形。我就出現了,喊其他的我是不會回應的!”

“好好,那就這個吧.”

一人一鳥,你一句我一句的向著家裡的方向走去。

突然黃毛輝開翅膀,全身的羽毛炸開。魯昱鬆開了手,就看到黃毛迅速的升高,左嗅嗅右嗅嗅,突然朝著前方飛去,魯昱趕緊飛奔跟上。大概跑了有十分鐘,魯昱已經累的氣喘吁吁,卻也不敢停留,直到黃毛放慢速度,它在天空中慢慢盤旋,最後緩緩降落在路旁的一個垃圾桶上方,魯昱走上前去,他第一次看見黃毛這麼激動!它的翅膀此刻正在微微顫抖。這垃圾桶裡一定有什麼!

他放下書包,就開始翻找,不理會垃圾的腐臭味,好在天氣較冷,沒有什麼蚊蟲,只翻了一會,魯昱就慢慢停了下來,一個透明的袋子裡裝著一隻奄奄一息的小鳥,渾身青灰色的羽毛已經被鮮血染透。

魯昱看了黃毛一眼,它的眼眸冰冷,是魯昱從未見過的樣子,魯昱趕緊將受傷的小鳥從那個袋子裡拿出來,從袋子裡出來的那一刻,受傷的小鳥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那樣子就連魯昱也看得出來,再晚一會它即便不因傷勢過重而亡!也會因窒息而死!

看著小鳥痛苦的樣子,魯昱腦中突然就想起了一個人,他忙拿出電話,管不了是幾點了,就撥了出去,好在對面也很快就接聽“喂,”溫柔的女聲響起。

“喂,我是魯昱,現在有個受了重傷的小鳥,你能救救它嘛?”

掛了電話,魯昱趕緊伸手打車,帶著黃毛坐在車上“麻煩您去燕山南路的晏喬寵物醫院。

遠遠的就看見穆晏喬站在寵物醫院門口,魯昱下車快步的走向她,把衣服拉開,就這一會魯昱的毛衣就被鮮血染紅!毛衣的一角包著一隻血肉模糊的小鳥。

“快進來,說著穆晏喬就往醫院裡面跑。

在醫院的手術室門口,魯昱和黃毛被留在外面。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直到手術室的燈光熄滅。穆晏喬摘掉口罩,出來對魯昱說,命是暫時保住了,但是因為它的翅膀被生生拉斷,恐怕難以恢復,以後應該都飛不起來了!

魯昱轉頭看了看黃毛,又轉頭對著穆晏喬說道“真的很感謝你,不管怎麼樣,謝謝你救活了它!”

穆晏喬和魯昱並排站在手術室外,她微低著頭,用鞋尖輕輕點著地面。思考了一會才喃喃開口“這小鳥應該是被人為虐待成現在這樣的,它身上佈滿了被燒傷的痕跡,翅膀被活生生的扯斷,就連爪子也被踩折,身上有很多針眼,被注射的東西目前還不知道,不過應該不是什麼好東西,所以即使現在救活了它,你也要做好心理準備”

聽到這裡魯昱不知道該怎麼樣面對黃毛,他感覺頭很重,始終不敢抬頭去看黃毛的眼睛。身為人類魯昱難以面對黃毛!又一次的虐待事件,上次齊騁硬生生連皮帶肉的拔光了黃毛的羽毛,魯昱已經極度的愧疚了!

穆晏喬看著魯昱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管怎麼樣,小鳥能夠活下來,還是要感謝你的。就是找不到那些虐待小動物的人,否則…..”她又抬眼望向黃毛的方向“小黃肯定很難過,看到自己的同類被這麼殘忍的對待。”

“那我們還能做些什麼嗎?”

穆晏喬想了一下說道“如果過幾天能夠出院的話,它體內的被注射的東西暫時還不知道是什麼,所以你可能會經常過來了。”

魯昱看了眼時間已經快要凌晨一點鐘了,他看向穆晏喬略帶歉意地說“已經這麼晚了,你家住哪裡,我送你回去吧。今天也是情急之下,就想到了你。謝謝你。費用我明天會過來付的!”

穆晏喬抬頭望向魯昱“你不用不好意思,救治小動物本來就是我的工作,而且我就住在這裡,所以你已經在我家裡了”

魯昱看著穆晏喬,又緩緩開口“總之很感謝你”

“你快帶著小黃回家吧,小鳥放在這裡你放心。”

“那好,我明天再過來看它,謝謝你了,我就先走了”

在回去的路上,一人一鳥誰也沒有說話,一直撐到了家裡,魯昱終於鼓起勇氣看著黃毛“對不起。”隨後又默默低下頭。

“壞人我會找出來,你小子不要為不相干的人道歉!快去洗澡,你身上都是垃圾桶的味道”

魯昱知道這是黃毛不想讓他揹負壓力,可還是忍不住地去想為什麼,為什麼會對一隻小鳥下毒手,穆晏喬說不知道針筒裡的是什麼的時候,魯昱已經猜得差不多了,針眼那麼多最大可能就是小鳥被注射了毒品!真是喪心病狂啊。同時那種深深的無力感又出現了,世界上千千萬萬種人,以前常說沒有絕對的好人,也沒有絕對的壞人,可是這個絕對究竟是怎樣界定的呢?

那小鳥,魯昱看得清楚,和黃毛的外形長得一樣,只是羽毛的顏色不同,沒準也是因為被發現了能與人類溝通,又遇到了像齊騁那樣的人渣,才會有這種情況吧。

以前黃毛總是說什麼‘就魯昱這樣的人去到它們族群,看大門都會落選,魯昱就知道老黃毛表面大大咧咧,其實心思細膩得很!它對族群的感情很深,雖然不知道那天為什麼它會受那麼重的傷,不過魯昱知道這或許就是黃毛沒有再次回到族群的原因!

魯昱很難想象黃毛看見自己同類被欺負成這個樣子,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呢?想了半天他突然望向黃毛。

此是黃毛也看向了他“你想的沒錯,就是那種你們看見日本鬼子的感覺!很準確!“接著不在搭理魯昱,慢慢閉上了眼睛。

魯昱望著黃毛,它會照顧魯媽媽的情緒,所以三五天就想辦法把魯昱弄回魯媽媽家,它會照顧魯昱的情緒,會在魯昱靠吃安眠藥才能入睡的夜晚,輕輕臥在他旁邊,陪伴著他,。

魯昱不知道現在要怎麼做才能緩解心中的那些情緒。

第二天再一次見到那隻受傷的小鳥,魯昱彷彿見到了以前的黃毛,滿身的紗布,還要打點滴,穆晏喬說小鳥的狀態很不好,不知道能不能撐過今晚。

魯昱看向一臉疲憊的穆晏喬,“我們能進去看一下嗎?”

“可以,去看吧。”穆晏喬剛要轉身離開,就聽見魯昱的聲音“你看起來很累,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說完後帶著黃毛,走進了病房。

病床上的小鳥,眼睛都沒辦法睜開,黃毛見到後,慢慢落到它的病床邊,魯昱只覺得黃毛周身變得越來越熱,隨後病床上的小鳥,就睜開了眼睛。

在它看到黃毛的那一刻,眼神裡迸發出強烈的光亮,只一瞬間,又迅速暗淡下去,魯昱站在牆邊,看著它們,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他能感受到小鳥的生命正在流逝。

黃毛看著病床上的小鳥,輕聲詢問“這是怎麼回事”

小鳥吃力地睜開眼睛實在沒有力氣,又只能緩緩閉上,隨後極緩慢的開口“是那個副市長,他把我送到一個變態的老頭子手裡,剛開始我只是對他的問話和溝通進行最簡單的回應,點頭或者搖頭,有時候還會裝作聽不懂的樣子,因為照夜族長說過想要活命,就一定不能暴露其他能力!讓我們還原迴歸最原始的狀態。”

“就這樣過了一段時間平靜的生活,有一天,我看見他的一個手下,在他的水杯裡放了一些東西,我就沒忍住提醒了他一句。”

黃毛嘆了口氣。看著病床上的小鳥,“然後呢,他不是應該感謝你嘛?”

小鳥氣息越來越弱,卻依然艱難的開口“最開始,他確實是很感謝我,對我很好,我覺得人類並非都如照夜族長所說的那樣。後來他當著我的面處死了那個人,手段殘忍,我永遠都記得。”

“他說知道太多秘密的人留不得!也包括我,所以我被打了毒針,那些針讓我感覺非常痛苦,猶如上萬只螞蟻在啃食我的身體,我只能求饒,他告訴我想要解除身上的痛,就要更痛的方式來緩解!所以….”

黃毛接著說“所以你燒了自己的身體”

“是,羽毛都被燒焦了,真的很痛,我太痛了,我只想一死了之,可是死也死不成,只能等,等到他願意讓我死的時候。”

“現在想想,沒機會升到藍階了,我應該聽照夜族長的話,不該大意的,可惜一切都晚了”突然它在病床上開始劇烈掙扎,發出陣陣低沉的鳴叫,那叫聲極度痛苦,魯昱看到後看向黃毛,黃毛揮了一下翅膀在小鳥的頭上,小鳥慢慢就不動了。

魯昱走上前去,“黃毛,小鳥是不是活不成了?”

黃毛沒有回答,而是慢慢轉身望向窗外“姓汪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