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谷山脈,群山連綿起伏,猶如大海掀起的波浪,無窮無盡的連線到天邊的盡頭。山脈猶如一條蜿蜒盤臥的巨龍,在這裡棲息著種類眾多的鳥族,鴉人鳥族為首,經歷了漫長的和平時光,一直到海濱灰雀在家門口被團滅,山谷也隨之甦醒,即將開始的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在天色矇矇亮的時候,照夜族長看著翅膀內側閃爍著的紅光,隨即迅速的起身飛向遠處的高山。到達了半山腰的別墅前方,它駐足仔細打量著眼前大大的房子,明明極盡奢華,明亮又開闊,房子在蒼翠樹木的掩映之下,恍如遠離了所有的都市塵囂,寧靜悠遠的感受令人神馳。

可它知道在這樣一座令人嚮往的房子裡發生了多少齷齪的交易,它的同族有多少是因為這裡的人而死去。它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的發生!

在你沒有能力將敵人擊倒的時候,小心蟄伏也是一種智慧!現在還不是時候..還不是時候!

它順著窗戶的狹小縫隙飛進書房,這是它進入房子的唯一通道,房子的主人像是以此來讓它明白,誰才是主導者!誰才是這裡的主人!

它微微頷首“章副市長,”

書桌前的男人,沒有抬頭。照夜只能如以往一樣跟隨門口的管家來到隔壁的一間屋子,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早已等待它多時,照夜慢慢飛到一個小小的手術檯面,仰躺在上面,不多時,一塊綠色的布料蓋在了它的頭上。

待照夜族長回到玄谷山脈,已經是許久之後。一隻昂首挺立的鳥兒站在樹枝上,黑色如墨的羽毛。看起來氣宇不凡。

“烏衣,你來了”

烏衣轉身就看見了翅膀帶傷的族長。它眼神陡然變得狠厲“照夜族長,你這是怎麼了?是那個章副市長乾的?”

照夜族長輕笑“你為青藍階找的修煉位置如何了?”看著照夜族長不願提及的樣子,烏衣只能壓下情緒,它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只是越發能體會到照夜族長的不易之處!

“族長,在山脈的南邊我找到一處懸崖,在懸崖之下有一處被亂石遮蓋的空地,正是符合讓我們安心修煉的好地方,無論是從天空上,還是山脈裡都無法窺探到的好地方!”

“非常好,你帶領一部分青階初期,先行過去,儘量不要聲張!”

烏衣看了看右側翅膀還在微微顫抖的照夜族長欲言又止。隨後默默低下頭“族長,烏衣行事魯莽,不夠周全,日後定按族長所言行事,請族長放心!”說完後一道黑色的影子劃破長空。

照夜族長極慢的速度收回翅膀,輕輕笑道“鋼鐵般的烏衣,竟還學會說軟話了!”

看著飛乙從高空慢慢落下,照夜族長將翅膀收的更緊了一些。

飛乙落下後向著照夜族長輕輕頷首“族長,是不是烏衣回來了,合適的地方找到了嗎?”

照夜族長輕笑出聲“是啊,聽說是一處極其隱秘的地方,就連無人機和自動追蹤攝像機都找不到的好地方,這樣看來聲音採集器也發揮不了作用咯”

飛乙怔愣出神,隨後問道“山脈裡竟還有這樣一處所在?真是辛苦烏衣首領了”

照夜族長緩慢臥下來繼續說道“就是啊,具體位置就連我也不告訴,它還說如果這次章副市長那邊還能知道我們的行動,那就證明族群裡邊就一定有內鬼!我想也是,畢竟人類離開那些高科技是很難找到我們的蹤跡的!索性就讓它獨自掌管青階藍階修練之事”

飛乙思索片刻“青階,藍階,數量眾多,就怕烏衣難以掌管周全!”

族長看向飛乙,淡淡微笑“嗯,還是飛乙想的更深遠,那這樣,如果烏衣向你求助,你一定要幫幫它,雖然你們同屬黑階末期,但畢竟烏衣年紀尚小,經驗不足,飛乙要多多照顧!”

“是,我一定竭盡所能。就怕烏衣首領,不肯開口了”

“這怎麼可能呢,依我看烏衣不是那種執拗的性格,它對你還是很尊敬的,好了,我要休息一下”說著慢慢閉上了眼睛。

看著飛乙離開的背影,照夜族長重新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真是爽呀”

半山腰的別墅裡.

“鴉人鳥族,千年以來一直盤踞在玄谷山脈,青藍黑金四階組成整個族群,不過近幾代都沒有出現過金階了,即便現在的照夜族長,修煉多年,卻也連金階初期的大門都沒有進去。即便是這樣,如果它想明哲保身,您也是絕對控制不了它的,”

“好在現在整個族群就是它的軟肋,您只要控制住鴉人鳥族群離不開玄谷山脈,那照夜族長就會永遠為您所用!”

“上次我提議讓您要求交付二十隻藍階鳥,也只是想試探一下它對您的誠意,結果,它回去不但沒有進行選拔,反而要求青藍同族加倍修煉,果然是沒誠意!”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端起面前的茶杯,仔細端詳“呵呵..我上次讓人滅了整個海濱灰雀的族群,就是想讓它看看,現在想要讓一個種族滅絕是多麼輕鬆的事情!”

“市長,它現在已經暫停了青藍同族的修煉,不過….”

男人抬眼望向前方“不過什麼?”

“不過,它可能還會再尋找其他地方進行修煉的!”

男人聽後,冷笑一聲“諒它也不敢,否則它永遠都不要想活著飛出玄谷山脈!”

“市長,我有一事相求”

“我現在還只是副市長,你怕不是叫錯記混了?”

“依照目前的形勢,再加上鴉人鳥族的鼎力相助,市長之位早晚都是您的,除了您還有誰能擔此重任呢?”

男人輕笑出聲“你最近提供的訊息很有價值,想要什麼,儘管提出來吧!”

“照夜族長,可以聽到您心中的想法!相信您是清楚的,所以下次您跟族長見面的時候,儘量不要回想或者去想我們之間的談話內容!只要您不去刻意回想,它就不會知道”

男人點頭,“想不到它還有這種能力,這點對我來說很重要。多謝你“

“能為市長出一份力,是我的榮幸!”結束了談話。男人起身望向遠處的山脈“這照夜看來是留不得了”

這邊的照夜族長像是有心靈感應一般,望向大山的方向,“我的時間看來不多了呀,老黃,你在哪呢?”

一艘遊艇行駛在一望無際的海面上,黃毛穿著一身玫紅色的小馬甲,頭上還有一頂小帽子,十分愜意的站在甲板的圍欄上面,陣陣海風吹來。它眯起了眼睛,魯媽媽正在和秦姨開著影片。而一旁的魯昱因為暈船,已經吐得昏天暗地!

突然另一艘遊艇,從他們旁邊經過,船上放著震耳欲聾的音樂,放眼望去,滿眼的大長腿,各種膚色的比基尼小姐姐,她們舉著酒杯,伴隨音樂搖晃的身體,都深深吸引著黃毛的眼球,“遊艇,香檳,比基尼美女,十個!看來魯昱小子沒有說謊!“

它看了一眼魯媽媽的方向,發現她正和好友聊的盡情。又看了看已經差不多要暈菜的魯昱,這簡直就是最佳時機!黃毛瞅準機會,嗖的一聲消失在甲板上。

它目標精準的落在那艘船的欄杆上,金黃色的羽毛,騷氣的玫紅色小馬甲,立馬就吸引了眾人的目光,一群美麗的小姐姐圍了上來,各國的語言都有,黃毛已經聽慣了讚美,但是從美麗的小姐姐口中說出來,好像更讓它沉醉一些,黃毛度過了此生難忘的一個小時!!

臨走前還戀戀不捨的回頭望去,哎是誰發明的比基尼?又是誰發明的比基尼小姐姐?真是太符合黃毛的心意了,這才叫渡假嘛!

黃毛回到船上後,發現魯昱站在甲板上,雙手抱胸看著它,看的它有點心虛“你小子,看我幹嘛?我不就是上廁所的時間長了點嘛!”

魯昱一步步靠近它,黃毛立馬飛到更高的位置,魯昱大聲說道“你知道什麼叫做心虛嗎?”

黃毛瞪著魯昱“你不暈船啦”不說還好,一提起魯昱頓時又覺得天旋地轉。

“哼,早就說過你小子沒用啦”

直到下了船,回到酒店,魯昱都沒有緩過來,魯媽媽只能去找穆晏喬,她敲了敲穆晏喬的房門,大聲喊道“小喬,我是魯昱媽媽,你在嗎?”

穆晏喬開門後,魯媽媽一把拉住她的手“小喬啊,你不是醫生嗎,快去看看魯昱,他要不行了!”

“不行了?阿姨我是給動物看病的,魯昱要是很嚴重的話要叫救護車!”

魯媽媽拉住她的手“小喬啊,你先跟阿姨去看看,不行咱再叫救護車”

到了房間,魯昱還躺在床上,穆晏喬輕輕叫了他“魯昱,魯昱,你能聽見我說話嘛?”

魯昱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就看見了一張被放大的人臉,他迅速清醒過來。看清了那張眼神乾淨的臉,才又緩緩躺下。

“老媽,你這是幹嘛呀!”

王美林在一旁小聲嘀咕“那你回來,就一直睡,我又擔心你,只能去找小喬來看看呀”

魯昱翻了個身先是對穆晏喬說了聲“謝謝”繼而對上魯媽媽略微心虛的眼神“我只是暈船,現在也吃了暈船藥,休息一會就好了,沒那麼嚴重,你下次不要麻煩人家!”

看著魯媽媽還想爭辯的樣子,穆晏喬拉住了她“美林姨,魯昱如果就是暈船的話,吃了暈船藥,休息一下應該就沒什麼問題了,你不要擔心!還有啊,如果下次在遇到什麼情況,你就去找我,在這裡你人生地不熟,有個人幫忙會好很多!”說完還對魯媽媽彎彎嘴角。

魯媽媽對穆晏喬的滿意程度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太懂事了!太貼心了!太高興了,哈哈…

“小喬啊,太謝謝你了,你什麼時候回蓉城一定一定要來阿姨家裡吃飯,阿姨拿手菜可多了,你喜歡吃什麼,或者想吃什麼,都跟阿姨講,阿姨什麼都做給你吃!”

就連黃毛都看出來魯媽媽對穆晏喬的熱情甚至有點要超過它的趨勢。果真兒媳婦的魅力,無人能夠比擬!

“阿姨,你不要太客氣,我也沒做什麼,寵物醫院比較忙,我可能沒有太多休息時間,但是我有空的話,一定去看您!”

看著魯媽媽略微失望的眼神,她又補充道“一定一定去看您”

魯媽媽這才戀戀不捨的鬆開手,轉頭瞪著魯昱。感受到老媽兇狠的眼神,魯昱撐著身體慢慢坐起來“這次又麻煩你了!”

穆晏喬點點頭“阿姨也是擔心你,有什麼事情還是可以找我,雖然我是給動物看病的!”說完後又跟魯媽媽道了別,就離開了。

看著穆晏喬離開的背影,魯媽媽一直目送到下樓的電梯門關上。她轉頭就對著床上的魯昱說道“小喬是個好孩子,我能看得出來,她對你也不是完全的沒意思,你不把握機會,這麼好的女孩轉眼就被別人搶走了!

等了半天,魯昱也沒有回話得意思,她又洩氣般小聲說道“媽媽也不會逼你一定要馬上就結婚或是怎麼樣,你不喜歡的,老媽也不會強求。你休息吧,我回房了”

看著老媽有些失落的樣子,魯昱此刻很想說點什麼,可是話卡在喉嚨裡,無論怎麼發力就是一個字都說不出!

隨著一聲輕輕的關門聲響起,魯昱的心也再一次趨於平靜!

這次黃毛沒有說話,它就那樣靜靜的看著躺在床上的魯昱,他用手臂擋住了眼睛,沒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只有黃毛知道,那張滿是鮮血的臉,藍色的盒子,女人的身體被汽車撞擊的高高拋起,又重重落在地上的畫面。再一次出現在了魯昱的記憶中。

黃毛離得老遠都能聽見魯昱回想的聲音,他這次回憶很用力,很大聲,好像需要用這些折磨他數年之久的片段和回憶所帶來的痛覺,去懲罰自己!

懲罰他已經開始逐漸的淡忘,懲罰他心裡小小的萌芽,彷彿只有這種自我懲罰,他才能得以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