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江沅只覺麻煩,他請來醫師,救治病患。

熟悉的香氣吸入口鼻,宋南知悠悠轉醒。

入目是金黃色的帳頂。他身上蓋著的毛裘更是極品。

原主母親是頂級繡娘,善用香味入針。

他聞著味都知道這是家裡的東西。

“少爺,頭還疼?”

福源手端暖爐,就等人醒了續上。

傷寒由冷風而起,斷不能再受了涼。

前方路途不穩,馬車稍稍顛簸,宋南知沉心。

他喝了中藥,車內熱氣十足,燻的他昏昏欲睡。

“爺,您睡,奴才看著呢。”

福源從小跟著少爺,見他這樣,心中格外不快。

要是那位在,定不會讓主子受這種委屈。

這五大三粗的糙漢子懂什麼?少爺體弱,非得帶著跑馬吹風,居心叵測。

福源心裡記恨,大將軍也有失了分寸的時候。

夫人真明智,提前準備好多吃食細軟,準保公子衣食無憂。

外面淅瀝瀝下起小雨,林江沅估摸風向天氣,確定下不大。

“加速行軍。”

嘩啦,一盆溫水澆他頭上,小風一吹,差點喝進去。

“傳我令,加速。”

林江沅胡亂抹把臉,絲毫沒生氣。

他為人豪爽,性格坦率,這點小事不甚在意。

何況那小少爺的病因他而起,軍醫診治時發了好一通火氣。

晚上三刻,準保燒壞腦子。

他有怨言,也該。

宋南知這病養了半月,他過了幾天鹹魚日子。

福源跟個百寶箱一般,要啥變啥。

日子滋潤程度不比在家差。

“爺,您怎麼喂不胖呢?”

這些天好吃好喝伺候著,臉頰一點肉都沒有。

反倒是林將軍胖了。

兩人胃口小,宋南知吃的種類多,主僕二人吃撐也難以消化,他不忍浪費細面,只得都給那飯桶將軍吃了。

這不,今天剛做的鴿子湯,宋南知喝了幾口就撂下了。

林江沅也不嫌棄,一口悶了。

他外出打獵,十分口渴,桌子那有碗涼湯,扔了可惜。

他也不白吃,這幾天外面條件艱苦,買不到好吃食,新鮮肉類都是他打來的。

“晚上休息小心些。”

不日便要到達領地,塞外時局動盪,謹慎些好。

“你這人,少爺體恤你辛苦,你竟還想霸佔少爺馬車?”

福源破口大罵。

“信我,就把車上東西搬下來。”

林江沅不惱,喝完湯就走了。

“福源,搬東西。”

如今是別人的領地,林江沅不是無聊之人,這麼做定有他的道理。

這點,毋庸置疑。

林江沅為人用情不妥帖,但用兵打仗無人能及。

兵者詭道也,進入戰區,異得謹慎。

果然,當晚東西剛搬進軍中,馬車就被賊人偷襲。

這是敵人常用伎倆,烈族雖驍勇善戰,腦力卻發達空空。

烈王近年發動許多戰役,塞外兒女驍勇善戰,更是尤國勁敵。

林江沅這次不僅要收復疆土,還得完成聖上心願,讓烈族歸順。

今晚夜襲,他們認定最好就是主帥營帳,所以宋南知的馬車遭了殃。

“殺!殺!”

帳外火光沖天,林江沅來了個計中計。

士兵等候多時,奮力一戰,大獲全勝。

敵人沒撈到好處,反而損失好多兵力。

烈族善兵器,尤為暗器。

這次收繳不少,林江沅準備下點功夫批次製造。

夜襲失敗,烈族氣急,當晚再次叫囂迎戰。

“爺,林將軍真厲害,三兩下就把敵人打的屁滾尿流。”

福源悄悄去了城樓,遠遠站那兒,也能看清局勢。

林江沅手握一柄長槍,左挑右挑,賊人的刀就沒了。

“喝點水,慢慢聊。”

宋南知出不去,讓福源代他看看。

他倒好,變成林江沅小迷弟了。

“少爺,我去備飯,軍爺們回來好休息。”

福源手藝一絕,香味飄散至城外,士兵們饞的流口水。

一舉進軍,快速拿下敵人。

宋南知難得出來,人都窩在灶房,端著碗吃飯。

福源特意加了好些肉糜,鮮香十足。

他剛喝完藥,肚子很脹,但也想嚐嚐肉湯的滋味。

福源心疼,碗裡盛了好些肉。

將軍,兵長姍姍來遲。

宋南知剛被招呼到小板凳上,福源屁顛屁顛跑去盛飯了。

林江沅不急,找了塊石墩子坐在他旁邊。

模樣活像個求投餵的大狗狗。

林江沅盯著人碗裡那塊肉,跟他拳頭那麼大,小麻煩精肯定咬一口就飽。

看吧,不出所料。

宋南知咬了幾口就吃不下了。

味道很好,就是肚子飽了,盛不下。

“將軍……”

他話沒說完,某人自覺端起碗開吃。

宋南知的筷子是金制的,做工精巧。

林江沅很喜歡。

手上護腕有些重,他索性拆掉放在凳子上。

他盛飯空隙,小麻煩兩手抱著護腕扔到了石墩子那。

尋常護腕,比宋南知兩手還大。

“公子爺莫不是投生錯了性別。”

五大三粗的漢子開著玩笑,福源顛勺的手一頓,準備上前理論。

“是呀,我也這麼覺得。”

這副身體,嘖嘖嘖。

他輕笑,囑咐福源拿些好酒犒賞三軍。

酒釀烈度不高,淺啄一口不醉人的。

他也貪杯,趁著福源不注意,搞了一小杯。

這侍從心眼頗多,除了將軍兵長需備酒杯,其餘人都用小碗。

福源就怕少爺嘴饞,沒拿他杯子。

可憐林江沅剛吃完肉,只剩下二手酒。

他那一大杯被人捷足先登。

涼酒下肚,宋南知身心舒坦。

許久沒這麼愜意了。

不知怎的,林江沅比他還怕露餡。

他鵪鶉似的躲遠,小麻煩好像並沒這麼麻煩。

剛才打趣的話他聽到了,原以為這人會翻臉,結果相安無事。

剛發喝酒那側頸……

跟尋常男子不同。

“將軍,我們少爺釀的酒好喝嗎?”

福源發完酒,著急回來監督宋南知。

“嗯。”

林江沅喉頭微動,酒的味道,聞著著實不錯。

不過他沒喝到。

他瞧著暖玉酒罈,酒香四溢。

以後得找個機會喝它一罈。

宋南知腳步虛浮,碗口大小的酒讓他喝完了。

他學著士兵們解開衣袖,灶房溫度升高,確實有些熱。

“福源,今兒把將軍東西收拾收拾,送我屋裡去。”

鬧哄哄的兵蛋子瞬間啞聲,相繼回營房。

難得有幾個膽大的,趴在窗戶外面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