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淺坐在一旁的沙發上補妝,聽見Helen的話也忍不住抬了頭。

“我怎麼不知道沈喆豪什麼時候多了個未婚妻?”顧詩問。

Helen臉上依舊是職業化的微笑,“這個我們也不清楚呢,是那位小姐打電話說的。”

顧詩的心涼了半截,她想起來今天跟沈喆豪打電話的時候他明顯在外邊,背景音很像是商場。

還說有事兒,沒時間陪她。

估計就是陪未婚妻了。

死渣男……

顧詩壓下心裡的怒氣,又說:“我幾個月前就說了給我留著,怎麼沈喆豪的未婚妻要拿你們就先給她了?看人下菜碟的功夫也要用到我身上了?是我每年給你們送的業績不夠多嗎?”

Helen略顯為難地說:“顧小姐,咱們這間門店的背後的樓盤是沈氏開發的……鴕鳥皮皮質中含有一種天然油脂,輕柔耐用,隨著使用時間的增長,皮質會越來越軟……”

顧詩打斷她,“我不看那種斑點包。”

Helen和顧詩認識兩年多了,她知道顧詩的脾氣,她也不想因為這個事得罪了顧詩,於是壓低聲音湊到了顧詩耳邊。

“詩詩,那包這會兒還在店裡,是經理說給那位小姐留著,我也很難辦。”

顧詩黑著臉,“你們經理呢?”

“經理他去隔壁泡溫泉了。”

“上班時間泡溫泉,可真有他的,乾脆去隔壁酒店當大堂經理吧,專業愛好都對口。”

Helen的心砰砰地跳個不停,不敢接一句話。

經理和大小姐她是一個也得罪不起。

這時門口又來了兩位客人,她想著剛好可以緩解下尷尬,結果一看剛好是小沈總帶未婚妻來了。

一瞬間,Helen覺得掉進了修羅場。從業這麼多年,她從來沒有遇見過這麼尷尬的情況。

顧詩冷冷地瞥了一眼門口進來的二人。

沈喆豪今天穿了件黑色大衣,腰帶慵懶隨意地斜系在腰間,腳上是雙Amedeo Testoni棕色牛津鞋,他手腕上帶了串溶洞琥珀手串,金地妖花,在店內燈光照耀下散發著妖冶的光澤。

他身邊跟著的年輕女孩五官端正,恬淡雅靜,穿著一身定製小香套裝,經典的粗花呢面料和簡約的設計襯得她優雅的氣質。她面上帶著溫婉大方的笑容,跟沈喆豪並排走著,不時說笑兩句。

淺淺先叫了聲“沈總”提醒沈喆豪,後者這才看見了店內的隔斷後面的沙發上坐著的顧詩。

顧詩穿著雙高跟短靴,此時雙腿交疊,坐在沙發上,露出了鮮豔的紅色鞋底,格外刺眼。

她今天塗了支酒紅色啞光口紅,唇瓣比玫瑰花更嬌豔,一雙桃花眼此時並不含情,明亮且凌厲,眼角的那顆淺褐色淚痣為她的眼睛平添幾分嫵媚,清冷又帶著誘惑。

她此時並沒有甩臉色生氣,而是露出一個得體的笑容,好整以暇地看著沈喆豪。

“沈總陪未婚妻來買包?”

她的聲音平靜客氣,冷漠疏離,像是不太熟的朋友。

沈喆豪額頭青筋跳了兩下,開始思考該怎麼解釋,他開口說:“小詩……”

“沈總拿包討未婚妻開心,我怎麼好意思橫刀奪愛,這隻包就留給未來的沈太太吧。”

顧詩不等他說完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Helen覺得氣氛不對,又說不出來哪裡怪異。

顧詩的語氣突然變得委屈起來了,她回頭看著Helen,“我真的很想要,我都等了小半年了,下一個,你不能再拿給別人了,好嗎?”

她的眼裡閃著淚花,說那句“好嗎”的時候聲音帶著哭腔,近乎是顫抖的。

Helen見慣了顧詩趾高氣揚,從沒見過她這般模樣,就像是隻可憐的小狐狸。

她保證說:“顧小姐放心,下次一定第一時間通知您。”

“也一定不能讓任何人半路截胡。”

顧詩說這句話的時候故意看了一眼沈喆豪。

後者的眼眸幽深,看不出情緒,他把手腕上的手串拿在了手裡,修長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撥著。

他的手很大,骨節分明,是一隻很好看的手,金底妖花的琥珀珠把他手上面板襯得更加白皙。

顧詩不再看他,只是眼巴巴地望著Helen。

得到了Helen的肯定回答以後,她挽著淺淺的胳膊離開了。

接下來顧詩也沒心情逛街了,就跟淺淺一起回了家。

淺淺有點想安慰她,她說:“我覺得沈總對詩詩姐還是上心的。”

顧詩不以為意地說:“上心有什麼用,家裡佔著個未婚妻,還要在外邊找個刺激,好笑。”

顧詩說完就去洗澡了。

她把衣物褪盡,整個人泡到了浴缸裡憋氣,憋了一會兒,她又伸手把她浴室裡的移動置物架拉了過來。

上面放著各種各樣的酒,她隨手挑了瓶葡萄酒,拔開塞子往酒杯裡倒

紫紅色的液體注入透明的玻璃杯,不斷增多,將滿時她才停下,舉起杯子,仰著光滑白嫩的脖頸一飲而盡。

她喝了會兒酒就開始發呆,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淺淺看她一直沒出來,有些擔心。她在門外敲了兩下,“詩詩姐?”

沒人回應。

門沒鎖,她推開走了進去,看見了在浴缸中睡了過去的美麗女人。

她無聲地盯著她,從髮絲到腳趾。

她的每一寸肌膚都那麼完美,沒有任何瑕疵。像是一塊無瑕的美玉,也像是一支嬌豔的紅色玫瑰。

讓人羨慕,更讓人嫉妒。

燈光下,她拿起了手機,攝像頭對準了睡在浴缸中的顧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