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我的地盤,我怎麼就不能來了?”

顧錦宴靠在牆上,笑得異常玩世不恭,更有幾分迷人混蛋的味道。

棠沅隨手抄起一個東西遞給顧錦宴:“喏!這個給你,就當我買下這座房子了,以後請你別一天天的門庭若市了。”

遞給顧錦宴的東西正是剛才搖紅看了之後出現怪異反應的玉佩。

棠沅愣了一下,這才想起剛才自己是要追搖紅問個清楚關於這個玉佩的事情,他立馬下床穿好鞋子,把顧錦宴丟在了屋裡。

跑到搖紅住的地方,棠沅敲了敲門,裡面的人回覆:“是棠先生嗎?搖紅姑娘已經休息了,請你改天再來吧!”

他無奈只好轉身回去,一路走一路看自己手裡的玉佩,他實在沒辦法聯想這塊玉佩會和搖紅有什麼關係,只能改天再問明緣由了。

回到家裡,僕人說顧錦宴已經走了,棠沅頓時像洩了氣的皮球。

自從從鄔新回來之後,顧錦宴就忙了好幾天,今天才登門,棠沅本想跟他撒撒嬌鬧鬧脾氣增進感情,沒想到這傢伙轉身就走了。

難道真是去看那幾個小戲子了?

他決然轉身去到顧府,老遠看著大門,卻不敢走進去。

兩輛車停在了顧府門前,棠沅下意識地躲了起來,因為他看見從車裡下來的顧淮潛,還有幾個年輕俊秀的男孩。

那幾個男孩已經脫去了被他們穿得不著四六的戲服,換成了清一色的長衫,他們跟在顧淮潛的身後,像是成為了他的小弟。

偷看真沒意思。

棠沅還想在門口蹲到顧錦宴,但是等了半天也不見他的影子,就在棠沅準備回去的時候,他看到顧淮潛隻身從裡面走了出來。

顧淮潛的神態算不上落落大方,反而有些鬼鬼祟祟,他從大門走出去之後,沿著宅子的牆邊往後面的園林走去。

棠沅出於好奇,也出於閒得無聊,就偷偷跟在了顧淮潛的後面。

園林的植被茂盛,穿過一片竹林,有一個人好像在那裡專門等著顧淮潛。

棠沅放輕了步子,貓著腰躲在了灌木叢中,透過枝丫的縫隙,他看到顧淮潛來這裡見的人居然是單涵津!

單金寨的土匪頭子!

但是現在已經被收編了,單涵津身上穿著軍服,腰間別著一把槍,還挺神氣!

他看到顧淮潛來了,張開臂膀把他抱進了懷裡,兩個人在園林裡私會,對於他們的關係,棠沅驚訝得捂住了自己的嘴!

由於距離太遠,棠沅聽不見他們說了什麼,他只知道自己如果被發現了,說不定會被滅口,顧淮潛本就想殺他。

他貓著腰悄悄離開了園林,害怕再看下去會看到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走出去後他順著牆根兒再度來到顧府大門前。

這次卻撞見了顧錦宴率著那群小戲子從裡面走出來!

棠沅並沒有讓自己現身,他不知不覺今天變成了跟蹤狂,咬著牙跟在顧錦宴後面,看著他陪著那群小戲子逛街。

跟到一半,他的醋罈子打翻了,從後腰掏出彈弓,給彈弓套上了一枚“特製”的武器。

咻!

一枚由花椒粉辣椒粉混合而制的脆石膏丸不偏不倚打歪了顧錦宴的帽簷!

深紅色的石膏丸在接觸到撞擊時炸開成了粉末,空氣裡刺鼻辛辣的味道引人咳嗽。

棠沅蹲下了身子,順手拿了一頂草帽蓋在自己頭上用來撤退隱蔽,留下草帽錢之後離開了。

顧錦宴熟悉棠沅打彈弓的力度,這種特殊彈藥的味道,顧錦宴也在棠沅家裡發現了不少原料,原來是用在這裡了。

他在跟自己手下交代幾句後,驅車去了城外哄媳婦,僕人卻說棠沅出去了,現在還沒回來。

顧錦宴只好開車沿著街道找了一圈,但還是沒找到他的影子。

他頓時有些心煩意亂了。

因為現在棠沅身上有錢,可以隨時坐船搭車離開北平,萬一這小子鬧脾氣真的玩失蹤 ,那可就一點趣味也沒有了。

顧錦宴把這附近通通找了一遍,最後在青樓裡找到了棠沅。

這小子出息了,還點了兩個姑娘陪他喝酒,顧錦宴走進去之後,做了個手勢讓別人都出去了。

“我以為你永遠不會再來這種地方。”他坐在棠沅對面,順便搶走了棠沅手裡的酒壺和杯子。

“二爺公務繁忙,怎麼也會來這裡?娶了八個姨太太還不夠玩的嗎?”棠沅目不斜視,盯著牆上的壁畫賭氣。

“還生我氣呢,我的八姨太?”

棠沅的眼角一酸,被哄的時候就會不自覺的流淚:“誰是你八姨太?你少說胡話!”

“好,我的錯,說錯了。”顧錦宴嘆了口氣,自己惹的還是需要自己哄,他走到棠沅身邊,攬著棠沅的肩膀想把人按進懷裡:“寶貝兒,二爺都親自來認錯了,你怎麼還把持得住?不應該撲進我懷裡跟我說說委屈嗎?”

棠沅推開他的手,不讓顧錦宴碰:“我是來逛窯子的,不是這兒的窯姐兒,二爺別拉拉扯扯的。”

“你這個炸了毛的小刺蝟,我錯了還不行嗎,那群孩子拉著我去的,我也是圖一個無聊,你把我扔家裡邊兒自己跑了,我就不生氣嗎?還用彈弓子打我,我就知道是你。”

棠沅站起身嘴角癟了癟:“就是我怎麼地吧!你去陪他們吧,我不稀罕!”

他委屈得難以言表,明明心裡已經原諒了顧錦宴,但是行為上還是選擇了任性傲嬌,他從青樓跑出去,顧錦宴跟在他身後一起回了城外的家。

棠沅坐在椅子上抹眼淚,顧錦宴進屋之後就隨手鎖了門,剛俯下身準備哄棠沅,就被棠沅一個熊抱摟住了脖子:“二爺,我看見你陪他們,心裡很不好受,二爺是不是不要我了?”

聽著棠沅委屈巴巴的聲音,顧錦宴的心頓時被塞進了一團棉花,柔軟到一碰就融化了,他抱住棠沅的身子,語氣也隨著溫柔起來:“你很怕我不要你啊?”

棠沅老實巴交地點點頭,在懷抱裡蠕動了兩下,把顧錦宴摟得更緊。

顧錦宴什麼也沒說,他鬆開棠沅,然後上手解開棠沅的衣釦,將他衣服拉到肩膀下,棠沅的右肩上那枚彈孔依然清晰可見。

顧錦宴用大拇指指腹輕輕摩紗,然後低頭一吻,吻在那枚彈孔處:“我說過,這枚子彈已經把你打進我心裡了,我們可以吵架可以鬧脾氣,但是不可以懷疑對方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