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潛是十足的兄控,見二哥為了自己在外面的小情人而不去親自接他很是生氣。
顧錦宴則感嘆他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在國外黏著大哥,回國之後黏著二哥,什麼時候才能長大?
“二哥,你都有一群姨太太了,怎麼還出去尋花問柳?剛才二嫂跟我抱怨了好久,說你整天不著家,就在外面鬼混。”
顧錦宴把嘴裡的雪茄拿開,吐出一口煙霧:“別操心我的事兒,你這次回來是打算來幫我,還是成家做生意?”
“我可不是當兵的料啊,我讀那麼多書,打算自己開一家報社,寫文章,成家倒也不著急,我還沒遇上喜歡的。”顧淮潛一身書卷氣,臉上還掛著圓眼鏡,顧錦宴也不認為他適合當兵,適合當個小糊塗蛋,反正也挺沒心沒肺。
“你喜歡什麼樣的跟哥說說,哥讓媒婆給你留意留意。”
顧淮潛擺擺手:“算了吧,本地可找不著那樣的姑娘,我喜歡的姑娘不一樣,本地的姑娘沒意思,對丈夫太唯命是從了,沒一點主見,我以後可不會像你一樣,娶一大堆老婆,我就娶一個,娶一個最喜歡的。”
“你當你哥就想娶一堆花瓶在家裡擺著呢?”說到這裡顧錦宴必須反駁一下:“那不都是爹逼的!要不是你二哥替你和大哥扛下所有,你倆能這麼快活?”
見二哥委屈了,顧淮潛這才放下筷子,對哥哥笑笑:“我知道二哥的付出,咱可都記在心裡了,我和大哥對您吶,感恩戴德。”
顧錦宴不屑一顧的哼笑一聲。
“二哥你看,你現在多自由,爹都放權給你了,你想幹嘛就幹嘛,誰也管不了你。”見顧錦宴皮笑肉不笑,顧淮潛趕緊說了幾句寬慰的話。
顧錦宴的情緒依然沒有被提起來,對他而言,老爺子是放權不放眼,前些日子還逼著他去臨沂和一個土匪頭子的妹妹見面,老爺子想招安單金寨,這也算是平定匪患的一種軟處理手段。
只是現在的顧錦宴不是之前的顧錦宴了,以前老爺子怎麼說,他就怎麼做,娶一堆有利益無感情的女人回來也無所謂,但現在不是了。
“二哥,我什麼時候才能抱上我的大侄子?你娶媳婦都三年了,大哥讓我回來問問你,還有咱爹,你可是咱家最早成家的,二嫂們就沒有一個有身孕的?”顧淮潛顯然不會看眼色,反正他的二哥什麼時候也捨不得對他生氣。
“吃飯都堵不上你的嘴。”顧錦宴給了顧淮潛一記爆慄,然後起身回房了。
其實顧錦宴這段時間心情不太好,棠沅也看出來了,但是他沒問,認為是軍事機密,自己不該多嘴,就是心裡有些不好受。
這和他剛認識的顧錦宴完全不一樣了,現在的顧錦宴就如同一個等著他去愛的孩子,每回看過來的眼神裡都藏著淡淡的憂傷和隱忍的愛意。
可棠沅想到自己的身份,是會給他帶來屈辱的吧……
就像謝先生那天晚上說的,他配不上顧錦宴,當做兔子玩一玩,結束了就給錢那種,還可以,倘若拿出真感情相待,可能會一腔熱血付之東流,俗話說,婊子最無情。
“不!我不是!我不是……!”
棠沅從睡夢中驚醒,睜眼的一瞬間才意識到剛才做了個夢,去了一趟謝府,見識了謝先生下流兇狠的一幕幕,難免會做噩夢。
搖紅聽見聲音跑了進來,給棠沅擦了擦額頭的汗,順便嘴裡說了幾句摸摸毛嚇不著之類的話,棠沅笑她迷信,兩人說話之際,顧錦宴撩開門簾走了進來。
搖紅站起身主動讓位:“二爺您坐,我去給你們準備點小點心。”
棠沅穿上外衣坐在顧錦宴身邊,抓了一把椒鹽瓜子塞進二爺手裡:“弟弟回來了你怎麼愁眉苦臉的?好幾天沒來了,我傷都快好了。”
“嗯。”顧錦宴低著頭看著手裡的瓜子,了無生趣地哼出一個字。
“二爺怎麼了?”棠沅擔心他是不是生病了,便摸了摸他的腦門,沒有發燒。
“沒什麼,我想跟你出去走走,北湖公園裡的迎春花開了,缺個賞春的人。”
棠沅喝了一口熱茶:“花有什麼好看的,外面冷,我是大老粗,我可看不出來那些文藝的東西。”
“你他媽去不去?”
“去。”
棠沅裹上圍巾披上披風,跟著二爺出門了,北湖公園離得不遠,兩個人走著去的,棠沅的小臉兒微微發紅,把手放在嘴邊哈氣。
看見這模樣,顧錦宴拉過他的手把他的手攥在了自己的手心裡,現在雖然行人不多,但被人看著兩個男子牽著手,總覺得不太好,棠沅想縮回來,但被顧錦宴一把攥緊了。
“你跟我弟弟一個樣,哥哥牽著弟弟你怕什麼?”
顧錦宴的一句話,棠沅也不敢動了,就任由他牽著,感受著輸送而來的溫暖。
興許是沒幾個閒情雅緻的人,北湖公園裡面同樣人跡罕至,金黃色的迎春花燦爛的開了遍野,如同鋪了一地黃金,它美得那樣清高孤寂,同時不畏嚴寒,對人們傳達春的訊息。
“每年這個時候,我都會來這裡,今年來得晚了一些,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來晚了,總覺得現在賞春的感覺和以往不同了。”顧錦宴閉著眼睛吸了一口冷空氣裡的春。
“那是因為二爺每年都在成長,十年前看花,心裡想的東西跟十年後看花,心裡想的東西可不一樣。”棠沅學著顧錦宴的樣子也跟著吸了一口,鼻子尖凍紅了,手依舊溫暖的被握著。
“可我的心境從沒發生變化,只不過現在多了一處風景,這處風景就不耐看了。”
棠沅吸了吸鼻涕:“我以為二爺是個鋼鐵漢子,沒想到你身上還有文人的潛質,我在月兔居的時候見過不少才子,聽他們吟詩作對,二爺現在也文縐縐的。”
“你在裝聽不懂嗎?”顧錦宴突然變得嚴肅,手一把拽住棠沅將他拉到自己跟前。
“二……二爺!”
棠沅嚇得渾身一哆嗦,還沒等他問出下一句話,就被顧錦宴不由分說地吻了上來!
“唔……唔唔……!”
他對這個吻措不及防,顧錦宴的力氣出乎意料的大,親得他喘不過氣,掙脫不了,雙臂像是要將他揉碎在懷裡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