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苒姐姐說,夜恆投胎的地方就在京城。我怎麼感應不到夜恆元神的氣息。”

情何走人間大曆國京城的街道上。如今的大曆國剛剛推翻原來的王朝,建國八年,元帝愛民如子,舉國上下一片歌舞昇平。

“也不知,夜恆會投胎在什麼樣的人家。這裡沒有他的氣息,或許他現在不在京城。”

夜已深,情何找了個客棧住下了。

“靈苒也真是的,既然要我下界來看顧夜恆,怎的就是不肯告知他如今的身份,還要我費事去尋找。”

這事靈苒也真的是愛莫能助呀。

夜恆下界時正是第二日的晚上。他同樣不知道這一世情何是什麼身份。

用神力探知一下情何的氣息,他很快感應到情何的氣息就在城內。但是現在他並沒有想好一個合適的身份。只好先熟悉一下京城的情況再做打算。

此時突然聽見前面有人說話,

“前面就是京城,大曆竟然連一個出城迎接的人都沒有!到底是禮部不把我們東柔人放在眼裡,還是他大曆皇帝故意羞辱我們!”

金碧輝煌的馬車上,一個年輕男子罵罵咧咧的,看樣子對大曆皇帝十分不滿。

“世子息怒。”一個戴著面具的侍衛打扮的人說道。

“咱們戰場上本就失利,如今雖是大曆主動來聯姻,但是恐怕還是要給咱們迎親使團一個下馬威的。您稍微忍耐一下,等把大曆的公主接到東柔,還不是任咱們拿捏。”

這大曆皇后去世的早,在元帝稱帝后不久就撒手人寰了,只留下一位公主。皇帝將公主視作掌上明珠,封號朝蕙公主。帝后情深,皇后去世以後,後宮如同虛設,直到明妃的出現。明妃長的酷似先皇后,因此才入了皇帝的眼。

只是當年元帝登基多由先皇后母家樊氏扶持。樊家出將才,當年帝后情到濃時,皇帝曾許諾,若皇后無子,便將朝蕙嫁與樊家,朝蕙之子便是將來的儲君,若元帝在那之前龍馭賓天,便由樊家作為監朝宰相,扶持新帝。

如今樊家之主,先皇后的內侄樊見山,已經權傾朝野。不少人視其為眼中釘,恨不得除之而後快,其中最有此心的,當屬明妃。

明妃生有一子,名喚齊黎,如今已經弱冠之年。元帝只有這一個兒子,封為太子原本是順理成章的事。但是樊見山卻以‘早早立為太子,皇子恐生懈怠。’為由,橫加阻攔。並有意將幼弟樊見雲引為公主夫婿。

這可激怒了明妃。若真讓朝蕙公主嫁給樊家,難保元帝真的兌現當初的諾言。即便山盟海誓做不得真,將來齊黎繼位,有樊家在朝監朝一日,這江山也還是在樊家手裡攥著,隨時可奪走。

正趕上大曆自建朝以來就與東柔交戰無數,多年來互有輸贏。這次大曆雖在戰場上佔了上風,實則後繼無力,再打下去,就要呈潰敗之勢了。朝中大臣紛紛勸諫皇帝此時停戰求和,還能落個體面。

這求和的代價就是和親,大曆建朝不久,國庫底子太薄,又連年征戰,早就沒有銀子了。況且,面上是大曆打了勝仗,若給對方賠錢,豈不讓人笑話,反而讓東柔看破戰局。出個公主和親,又有面子,又能拉攏東柔,是上上之策。

可是皇帝只有這一個女兒,心裡著實捨不得她去,更何況公主是先皇后的獨女。明妃料定皇帝捨不得他那寶貝公主,事先祭蠶禮上稱病,讓公主代替行之。一路遊街,百姓都前來瞻仰公主的風華。

有那文人騷客,已經開始創作公主的畫作。一時間街頭巷尾的畫攤,都是公主遊街的風姿。

這下,縱然樊見山想找他人替代公主出嫁都不行。

此時宮裡的朝蕙公主正愁眉不展。。

她自幼與樊見雲一同長大,早就芳心暗許,樊見雲亦非她不娶。本以為,以他們的身份,又有皇帝前番之言,他們的婚事是門當戶對,水到渠成的。

卻不成想出現如今的局面。兩個年輕人,一個茶飯不思,一個以淚洗面。

於是,在樊見山的安排下,他們二人竟然在今日私奔了。

闔宮如今已經雞飛狗跳。原本出城迎接迎親使團的官員也都紛紛撤回。也顧不得迎親使團的不滿。現在城門緊閉,官兵在挨家挨戶搜尋。此等家醜無論如何不可外揚。

……

夜恆聽的明白,看來這是東柔前來迎親的使團,馬車中應該就是此次與大曆公主和親的物件,東柔世子。

夜恆往城內掠去。

這城門自然是擋不住他。如入無人之境般穿過城門,順著情何的氣息找到情何所在的客棧。心想,同住一家客棧,裝作偶遇也不錯。

剛要踏入客棧,就聽遠處傳來官靴疾馳的聲音。不多時一隊官兵已經到了近前,看見夜恆便上來盤問,拿起手中的畫像比對。

那畫中之人樊見雲倒是生的眉清目秀,俊朗不凡。只是和夜恆仙姿飄逸,天人下凡的氣質還是不可同日而語的。領頭的侍衛只看了一眼就擺了擺手,帶著隊伍進到客棧裡繼續搜尋。

夜恆想著,看來今晚不是見面的好時機。便退到稍遠處觀看客棧的情況。卻沒想到官兵不多時便出來了,還帶著一名女子。仔細一看,那女子不是別人,正是情何。

但見她被官兵恭請上馬,一名侍衛牽著馬,前後由官兵包圍著向前走去。

夜恆一路跟隨,看見一輛馬車前來接應,情何下了馬,上了馬車,往皇宮駛去。

“難道情何這一世是那朝蕙公主?”夜恆決定先在附近找個客棧住下。

而另一邊馬車中的情何也很是納悶。自己正要安寢,怎麼就有人來敲門搜尋什麼公主,然後那領隊拿了張畫像比對,就跪在地上向她請安,還一口一個“公主”的叫她。不過她看了那領隊手中的畫像,倒的確有七分像她。

估計這官兵也沒親眼見過公主,所以才會認錯。可是任她怎麼解釋自己不是公主,那官兵也還是就會說一句:

“恭請公主回宮。”

然後就跪在那一動都不動,好像聽不懂她說話似的。這可就讓情何有些生氣了。可是作為上神,又不能和一個凡人計較,更不能輕易對人家動粗啊。唉,走吧。

就這樣,情何就坐在了這架回宮的馬車上。

不過,從官兵進來客棧開始,她就感應到了夜恆的氣息。一直到她坐上馬車,這也是她這麼順從的答應上馬的原因。

她以為夜恆就在這些官兵裡。雖然看了一圈,也沒找到一個長的有那麼點像夜恆的。她也只道是夜恆投胎換了容貌。

當馬車進到了宮門,剛才那些官兵就不能再跟隨護送了,宮裡自然有禁衛保護。情何行至皇帝所在的寢宮。卻發現,剛才感應到的夜恆的神力氣息越來越遠了。這也讓她篤定,夜恆就在剛剛去客棧找人的官兵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