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謝父拿鋤頭趕人

謝明雅夫婦到的時候正是晌午，謝父謝母在廚房做午飯，林清帶兩個孩子在院子裡識字。

點點正在為自己比哥哥多記一個字而開心，小小則悶悶不樂的埋頭用樹枝在土上寫著自己剛識的字。

看著有點不開心的點點，林清失語，哪怕是平日裡再懂事的孩子，都有著這個年齡的攀比心，平常疼點點的小小，也會黯然神傷。

她摸摸了小傢伙的頭，“小小真棒，雖然我們比妹妹少記一個字，可每個字寫的都端正好看。”

“點點也厲害，能記住這麼多字呢。”一碗水端平，不偏不倚的哄著兩個孩子。

小小見姨姨誇自己，不好意思的抿嘴笑，小酒窩若隱若現的。

點點也湊到哥哥身邊，看著哥哥寫的字，“哥哥，棒！”

傳來急促的敲門聲，把兩個小孩子都嚇了一跳。

這個點會是誰？林清想著。

“姨姨，有人。”小小輕聲提醒一句。

“姨姨知道了，你們乖乖在這裡識字，我去看看。”聽著越來越響的拍門聲，她心中不喜，悠閒的踱著步子去開門。

門一開，正準備喊人的謝明雅一頓，“你是誰？”

說著挑剔的看了一眼林清，極為不滿意林清冷漠的表情。

小小看到來人，湊到點點的耳邊，讓她去叫爺爺奶奶。

自己怕姨姨吃虧，畢竟姑姑好凶的，還說要吃小孩。他雖然怕的厲害，還是上前護著林清。

“姨姨，是姑姑。”然後看著謝明雅身後的張長生，小聲的叫了句，“姑父。”

謝明雅一向霸道慣了，本來還有點心虛，見父母都不在，一個不認識的姑娘在自己家，腰板都挺直了。

“小小啊，你爺爺奶奶呢？”當根本沒看見林清這個人，往院裡走，還拿身體撞了林清的肩膀。

張長生倒是有點眼色，一個陌生的姑娘這個飯點在岳父家，關係肯定是親近的。而自家之前做的事，現在得夾著尾巴做人。

“我娘子被岳父岳母從小寵到大，性子比較直，多多包涵。”憨厚的摸著腦袋，給林清解釋。

看著一個跋扈，一個憨厚的兩人，林清暗暗嘆息，這就是謝垣的二姐和二姐夫。可惜了兩張不錯的皮囊，心都是黑的。

握緊小小不安的手，將他拉到身後。“你就是謝嬸口中是不孝女吧！”這種人居然還能堂而皇之的回來。

林清的話等於揭了謝明雅外面的一層皮，她猛然一個轉身，來到林清身邊，飛快的揚起手就要打林清。

而林清早有防備，一把擒住謝明雅的手，趁她驚愕之際用力將人甩開，若不是張長生及時扶住，就得摔倒在地。

“謝明雅，你給我滾。”點點跑到廚房衝謝父謝母喊說姑姑來了，兩人就急急忙忙趕了出來，生怕林清會吃虧。

謝母衝到林清身邊，看到林清沒事才安下心來。

“小小，帶著妹妹先回房。”孩子還小，不願意讓孩子見到不好的一面，而且這謝明雅，一看就不是好脾氣的人，別狗急跳牆傷了兩個孩子就不好了。

小小欲言又止的看了下眾人，然後什麼話也沒說，乖乖牽過妹妹回廂房了。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麼要回房，但是他知道姨姨都是為他好，他要聽姨姨的話。

看自己爹孃光顧著看那個陌生的女人有沒有受傷，謝明雅肺都要氣炸了，“爹，娘。”抬高音量，“這個女人是誰？是她推了我，我差點就受傷了。”

謝父看謝明雅的眼神就像在看陌生人，“我沒有生閨女，你們走吧。”

謝明雅目光一滯，怎麼也不相信她爹會說這種話。“爹？”

轉過偷向謝母求助，“娘，爹怎麼能不認我了。”

張長生見謝父謝母態度堅決，賠笑著，想給謝明雅找補，“爹，娘子這段時間一直放心不下家裡，我見娘子憂心忡忡的，特意關了鋪子，和她來家裡看看您二老好不好。”

謝母看張長生還在詭辯，氣不打一出來。

這是自己從小寵到大的閨女兒，自己對她比兩個兒子還要重視，家裡什麼好東西不先緊著她，哪怕嫁人，也隔三差五的送東西，就怕她受了委屈，結果卻養了個白眼狼。

若當日她只是不借糧，謝母雖然心裡會有疙瘩，卻也體諒她為人媳人婦人母不易，可這個不孝女，居然連門都沒人老頭子進，老頭子硬生生在門外等了一天一夜啊。

她對這個閨女是徹底死心了。

見爹孃這次真的鐵石心腸，謝明雅慌了，衝張長生使了個眼色，兩人齊齊跪倒在地。“爹，娘，我知道是女兒不孝，讓你們心涼了。”淚眼婆娑的仰視著謝父。

“可女兒那時也是沒辦法啊，張家是婆母當家做主，女兒就是再想幫家裡，也沒有辦法從婆家拿到一粒米。”

“那時張家也沒有多少餘糧，家裡僅有的一點糧食都是先給家寶和秋來吃。”“我一個當母親的，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孩子餓死啊。”

痛哭流涕的懺悔，“女兒知道你們怨我，我願意彌補，爹孃，你們別不要我。”

謝明雅向來知道怎麼拿捏謝父謝母，原以為這次也會萬無一失，不曾想兩人都無動於衷。

都說知子莫若父，知女莫若母。謝明雅那些和哥哥弟弟斤斤計較的小心思做父母能不知道嗎，他們心裡都清楚，只能平日裡讓兒子吃點虧。

只要不是原則上的問題，也願意寵著閨女。

小兩口的伎倆不算多高明，但是大多數父母都會吃這一套，只要孩子死纏爛打的認錯，終有一日會心軟。

林清也不知道謝父謝母會不會心軟，但她對眼前的兩人可是極為不喜。

謝母心裡一直藏著一個結，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謝明雅，你的心究竟是什麼做的，那夜，你爹在外面站了一夜，你怎麼睡得著呢。”

“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嗎？我們不曾虧待你，也不曾指望你什麼，可你的心腸怎麼就那麼硬呢？”謝母想象謝父當時的場景，哽咽的幾次失語。

謝父也不願意看兩人做戲，轉身去牆角取鋤頭準備趕人離開。

謝明雅蹭的一下站起來，“是，你們是不曾虧待我，可你們也沒有讓我過上好日子，我現在的生活，都是我努力得到的。”

“我要是有多餘的銀錢和糧食，我接濟孃家也沒什麼，可我沒有，爹憑什麼上門逼著我拿糧食。”憤怒的指責謝父，“你為什麼不去謝垣的書院找他要糧食。”

呵呵冷笑，“不就是不想壞他名聲，而不注意我的死活。”

她也根本不相信，當時家裡已經到彈盡糧絕的程度。不過是想著自己婆家條件好，想借機佔便宜吧。不然為什麼說家裡沒糧，一家人都要餓死了，現在每個人都活的好好的。

她這麼想的，也直接就說出口了。站在她旁邊的張長生一聽不對，想阻止都沒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