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龍女的情感

“等等，你的意思是，我們壓根無法離開蘭德里的地界？”水手忽然大聲問道。

他這一下子先是讓眾人驚訝，然後所有人都大聲笑了起來。

“當然，你這傢伙，難道真的以為自己有機會環遊世界？”

“這·····這太讓人遺憾了。”普羅米修斯只是反覆地嘆著氣，想說些什麼卻只是嘴唇翕動。

“誰說不是呢········”老將喝著悶酒坐在了巨大洞坑的邊緣上，遠望著末日般不斷燃燒的黃金樹主幹，隔了很久才出生打破了寧靜：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看看真正的西邊海岸，和那些真正的怪物戰鬥，即使死在海灘上也好，至少那樣，會讓我感覺到真正地活著。”

羅傑兒呵呵地乾笑了兩聲，然後第一個起身離開了燃燒的火坑。

“真的沒辦法出去嗎？”普羅米修斯問道。

老將嘆了口氣，然後搖了搖頭。

布萊澤是最後一個離開的。

等到他站起身來的時候，天上已經被星辰環繞了。

但當人們得知天空不過是虛假的之後，原本美麗的星空好像一下子就變得無聊了，望著這佈景般的模樣，布萊澤忽然覺得極為反胃。

他起身跌跌撞撞走向一個充滿垃圾的土堆，一頓猛吐，把之前喝的酒全給吐盡了。

做完這些，他搖搖晃晃地直起身子，又打了個酒嗝，恍惚間看到前方有個人影。

布萊澤當即愣住，眯起眼睛仔細看了很久，然後飛速地奔跑了起來，但是那個人影看似不動，實則兩人間的距離完全沒有縮短的跡象。

“公主，是你嗎？我的公主？”他大聲地喊道。

薇菈的聲音隨即出現在他的耳邊：“黃金樹的詛咒已經解除，現在每個人都是自由且平等的，你無須再用那個稱呼了。”

“但······”布萊澤愣了一會兒，沒有說出自己想說的話，憋了半天才說道，“我就知道公主你一定還活著。”

“但，像現在這樣活著，和死了又有什麼意義呢？”

薇菈的話給了布萊澤當頭一棒，印象中的公主極少說出如此消極的話語，大多數時間裡她都不會表達什麼太過主觀的想法，只是順著別人的話語做出三言兩語的應答，然後將別人耍的團團轉。

但此時的薇菈公主，讓人看起來像是卸掉的刺的玫瑰，雖然豔麗依舊，但也幾近凋零。

“為，為什麼您會這樣說？”布萊澤百思不得其解，總覺得公主不該是這樣的一個人。

他其實想問的是為何她會發生如此之大的變化，但她眼神裡的複雜和溫婉便是最好的回答。

“我······陷入了一段感情之中。”她說道，並且，這段經歷讓我的內心得到了巨大的改變。

布萊澤心中火冒三丈，同時有一種異樣的悲傷從心頭冒出，他無法接受自己視若珍寶的公主大人因為一個男人而一蹶不振，變成這個樣子。

“告訴我那個傷害過您的人，我一定會為您找回場子的！”

“不，你完全不明白。”薇菈輕輕地笑了起來，如果不是這笑聲動聽婉轉，布萊澤一定會覺得她臉上的表情是在哭訴。

“請您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布萊澤痛苦地說道。

薇菈悲傷的表情中卻閃過一絲溫和的喜色，即使一閃而過，布萊澤也精準地捕捉到，那是在他記憶中，從未在這個人臉上見過的神情。

可想而知她曾經歷過怎樣的快樂。

不同於臉上沉溺於回憶的複雜，薇菈口中只是簡短地回答道：“我失去了很重要的人，而這讓我·······生不如死。”

把話說出去以後心中就好了許多，薇菈似乎沒有那麼難過了，主動對布萊澤說道：

“怎麼，你對我的經歷十分好奇？”

“我、我只是沒想到，您會有一天忽然和一個男人談情說愛······”

“那不僅僅侷限於談情說愛。”

一邊說著，就在這時，薇菈做了一個令人難以置信的動作。

她反手輕撫自己的龍角，臉上的表情變得溫柔而沉醉，正常人不會以這種彆扭的方式撫摸自己，這種手勢顯然更像是在某個在她身後的人雙手握持龍角時所用的動作，而她臉上的表情，全然是在回味。

這個瞬間很短，甚至讓布萊澤懷疑其是否真的發生了，不過這短短一瞬間的震撼還是讓他產生了難以忘懷的記憶。

他幾乎控制不住地想到，薇菈柔軟形體被肆意作弄的樣子，他心目中最為珍貴的高嶺之花，在別人的手中竟然會如此卑微地討好並享受，讓他感到自己的世界簡直要崩塌了。

還在反覆思索這段對話深意的布萊澤，終究沒有見到公主的真容，恍惚間，他倒是聽到了一句話。

“你們可以離開這裡，作為你們曾和他相識、並肩作戰的報酬。”

他漸漸回想起那個身影，驚訝和無奈在心中匯聚，一時間五味雜陳。

此時此刻的薇菈，坐在王座上望著漸漸燃燒的黃金樹，在她的旁邊還有一個新建成的王座。

這雙人王座、二人共治分割王權的設計，一度被歷史學家們認為是古蘭德里長治久安的法寶，不過此時的薇菈只是將自己的雙腿架在另一邊的王座上，口中默默說著：

“本以為這幅景象會更加壯觀的，現在看來，怎麼如此地索然無味。”

遍地瘡痍的蘭德里城邦，滿目瘡痍。

薇菈的心也同樣受盡苦恨，將蘭德里轉移入靈魂寶石的工作已經接近尾聲，等到最後的黃金樹種消失的那一刻，這裡的一切就不再是虛無，而是一個真實存在，但獨立於現實世界以外的奇特秘境。

但就在這時，她看到靈魂寶石之中傳來一陣閃爍的光芒。

彷彿暴風雨中的燈塔，在指引著船隻的靠岸歸家。

薇菈的眼睛頓時亮起，彷彿起死回生般坐直了身子，連高跟鞋都來不及踩，三步並做兩步衝向實驗臺，口中唸唸有詞道：“怎麼忘了還有這一手·······”

靈魂寶石本身的效用並不是模擬，而是記錄和讀取，換句話說，就是擁有裝載的功能。

而被載入了寶石之中的靈魂，就彷彿無法被撲滅的火焰，即使只剩下一絲氣息，也可以重新復生。

陳青透支自己的時間，讓他幾乎耗盡了所有的壽命，但這並不會讓他死去，因為此時的他並非處在肉體狀態，而被耗盡了壽命的靈魂，只會在靈魂寶石的滋養之下迅速地充盈起來。

現在唯一的問題是，他會重生在哪裡？

在一定程度上打破了時間規則的陳青，其靈魂會因為懲罰而被關押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