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笑泯然

整整三日時間，席雨晨渾渾噩噩的度過，原本的山珍海味，玉食佳餚，食之無味，如同嚼蠟。

“雨晨，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這一點小小的打擊都無法承受，將來如何擔當大任？”

席雨晨所屬的院落之中，他一個人仰臥在桃樹下的搖椅中，任憑微風吹拂，桃花飄落在身上，連平常最喜愛墨淵琴也沾滿了落葉，眼神空洞，面無表情。席無帝緩緩走了過來，刀削斧劈般剛毅的面容，身材昂首挺立，背脊如槍似劍，聲音低沉雄渾，彷彿一座大山壓迫而來。

“孩兒無用，丟盡了父親的臉面。”席雨晨翻身而起，痛苦的自責道。

“丟臉？什麼是丟臉？自暴自棄是丟臉，懦弱不堪是丟臉，胸無大志是丟臉。這點打擊算什麼？寶劍鋒從磨礪出，玉不琢不成器，天下從來都沒有一帆風順的事，為父能有今日的成就，付出了多少，經歷了多少磨難，這是別人不知道。既然被人瞧不起，那就要用事實向世人證明你的存在。為父要說的就這麼多，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席無帝的聲音如同洪鐘大呂，聲聲入耳，字字璣珠，聽在席雨晨耳中如同當頭棒喝。

“多謝父親提點。孩兒只是一時間有些失落。”

“雨晨，為娘和你父親有事要離開一段時間，你自己好好想想。為娘希望回來之時，能看見昔日那個驕傲瀟灑，溫文爾雅，意氣風發的兒子！”

姬月兒身穿紗衣，身材挺拔豐滿，一頭漆黑如墨的秀髮披散而下，帶著淡淡的香味，舉手投足間，成熟風韻的氣質流露而出。伸手親暱的摸了摸席雨晨的腦袋，母性的光芒閃爍，眉眼之間還有一絲不忍！

“娘……”

席雨晨投入姬月兒懷中，輕輕的抽噎起來。在眾人面前，席雨晨永遠都是那麼傲氣萬千，囂張自我，面對母親，席雨晨卻依舊只是個十二歲的孩子，喜歡依偎在孃親的懷中，感受母愛的溫馨。

貪婪的吮吸著母親懷中的味道，席雨晨感覺十分不捨。縱然是被所有人唾罵，瞧不起，鄙視，母親依舊深愛自己。

“好了，為娘要走了。好好照顧自己，我相信，我的兒子，永遠是最驕傲的。”

“娘，孩兒知道了。父親說過，男兒當自強。孩兒定不會讓你們失望。”

席雨晨重重的點了點頭，堅定的說道。“給孩兒一點時間，孩兒一定可以靠著自己走出困境。”

“孃親當然相信雨晨。”姬月兒驕寵的說道。說罷，戀戀不捨，不過她沒有回頭和席無帝一起走出了院子。

門外，姬月兒追上了席無帝的腳步，臉上帶著絲絲關切和心痛之色，輕聲問道：“夫君，我們這樣做，我怕雨晨他承受不了！”

“月兒，如果這些挫折他都承受不了，我寧願他做一個普通人！九星的天賦還是特殊體質！不是什麼人都能承受的住的，況且......哎！”昂藏巍峨的席無帝停下腳步，轉身握住姬月兒的玉手，堅定的說道。

“只是我們就丟下雨晨一個人在家，他又剛剛經歷這般打擊！我心裡捨不得他啊！”孩子都是孃親身上掉下來的肉，姬月兒一臉的不捨。

“放心吧！大哥會幫忙照顧雨晨的！等我們回來得到它，就將雨晨送去老祖宗那裡吧！耽誤三個月，必要的時候，我會將屬於他的東西還給他！”席無帝捏了捏姬月兒的手，安慰著說道。

“夫君，我一直不明白，你為什麼一定要雨晨去老祖宗那裡？難道去琴王宮不好麼？何況雨晨還那麼喜歡琴音！”姬月兒突然停下腳步，站在席無帝身前，鄭重的問道。

“這關乎我們席家世代的使命。而且，席家祖傳寶物就在祠堂中，能否有緣得到，就要看雨晨的造化了。如果有了他能得到祖傳寶物的認可，那雨晨未來的成就，不可限量！”席無帝說罷，步履堅定的走出了席家大門。

轉眼便是一個月過去。

席雨晨足不出戶，害怕之前跟在自己身邊奉承的人，毒言毒語，他靜思了一個月時間。終於想明白了，沒有天賦強者比比皆是，為何自己不能成為其中一員！

清晨，席雨晨走出房門，對身邊一個老管家吩咐道：“時伯，替我準備準備，我要去學堂。”

憑藉席無帝在席家的地位，居住的乃是一個巨大的獨立院落，其中有著不少的丫鬟，僕人，時伯就是管家，從小看著席雨晨長大，把席雨晨當做自己孫兒一般看待。

席雨晨雖然面對同輩青年狂傲，目空一切，那是骨子的的傲氣。但是對於長輩卻是異常尊重，身上沒有那種飛揚跋扈，恃強凌弱的惡習。對下人也很有禮貌，不會呼來喝去，這是禮儀。

“好咧！少爺！”

時伯年過一甲，一直兢兢業業管理著家務。時伯也是席家的老人了，不過也是由於天賦不足，難以在武道一途取得成就，只能做一個管家，席雨晨測試結果已經傳得滿城風雨，世人皆知。

看著平日裡驕傲自豪的席雨晨跌落神壇，時伯心裡也很難受，此時席雨晨提出去學堂，時伯自然高興，樂呵呵的去替席雨晨準備衣裳筆墨。

“嘖嘖，看見了吧，這就是家族的天才天胎神通，真是天生廢材啊！二星體質，丟盡了家族的臉。”

“虎父犬子，盛極必衰。要不是他父親這些年立下不少功勞，這種廢物，早應該驅逐出去，浪費家族的錢財。”

換了一身乾淨舒爽的衣裳，席雨晨走在通往學堂的路上。一路上眾人在背後指指點點，昔日的謙卑尊敬，阿諛奉承全部消失，換來的是不屑，諷刺，譏笑。

“家族的人都是這般繁衍吝嗇 ，阿諛奉承麼？這才短短一個月時間，一切都變了。果然會八面玲瓏。海枯終見底，人死不知心啊！何況我身體健全，沒有天賦又怎麼樣，我會憑藉自身努力贏回來！”

席雨晨將一切盡收眼眸，啼笑皆非著搖了搖頭：“或許父親說得對，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總算能看清楚人情的冷暖，世態的炎涼！不過這一切我會贏回來！我要讓天下人明白天賦並不代表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