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的呼喚尖銳高昂,傳到人的腦子裡像是要炸開。

“別過來,別過來!”

得不到庇護的玩家用後背抵著門,雙腿瘋狂蹬著,彷彿這樣就能安全了一樣。

那已經走來的女鬼躲在蓋頭底下嫣然一笑,隨後伸出塗了豆蔻的手,把他給捏了起來。

“呃!”

玩家渾身一陣顫抖,嗓子裡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悶哼,全身便被剝了皮,連帶著嫁衣一同飄在了女鬼手上。

“這便好,姐姐且同妹妹一起去拜高堂……”

她陰陰笑起,將自己的蓋頭拿下來,蓋在了人皮上。

沒了皮的人痛苦的在地上掙扎,因為過於疼痛而發不出聲音,只能像只蚯蚓一樣,拼死扭曲後不甘心的嚥氣。

有了第一個人的死亡,就會有第二個。

姜蕪裹著被子在床上躺的安心,透明的玻璃把她的一舉一動全部展示了出去,跟那些仿若身處剝皮地獄的人完全隔絕。

她這樣子自然通紅了外面人的眼,有房間很了不起啊,看把她能耐的!

有了嫉妒心,自然就會有人做出行動。

咚!

一聲巨響,有個還沒被鬼怪盯上的幸運兒,抄著不知道從哪搬來的花瓶,狠狠砸在了姜蕪所在房間的玻璃門上。

花瓶被創的稀碎,玻璃門仍完好無損。

這門一看就是中國製造的哇。

安全。

門不碎,那人也不罷休,掄著瓶子瘋了一樣往門上砸。

邊砸,他還一邊罵:“砸死你個小賤娘們兒,這踏馬明明就是勞資的房間!”

姜蕪撇了個眼神給他,心安理得的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面朝門口。

玻璃與花瓶碰撞,很快兩個東西都裂開了口子。

男人見有成效,丟下手裡的破瓷片,又去搬了一個東西過來。

哐噹一聲,玻璃門自裂口處大片龜裂開,男人罵罵咧咧的還想再來最後一下,女鬼忽然從他身後飄了過來,優雅的伸出一隻手,輕佻的剝了他的皮。

“姐姐何故鬧騰,安心與妹妹走便是。”

血糊了大半個玻璃門,殷紅的液體緩緩順著縫隙淌下,帶了點異樣的美。

【草草草草,主播能不能把攝像頭轉邊上去,這一幕有點嚇人!】

【媽媽,給我嚇的炫了一瓶速效救心丸。】

【咱就是說到底是女鬼噁心還是主播噁心,人腦袋都被摁扁了貼門上了,她居然還該幹啥幹啥。】

【樓上,那應該是他倆都噁心,你瞅瞅她面不改色躺床上的樣子,比咱可淡定太多了!】

男人被女鬼剝完皮後粗暴的摁在了門上面,血肉軟爛的順著碎裂的縫隙擠進房裡,有的甚至流到了地下。

他的兩個大眼珠子就這麼吸附在玻璃上,脖子往下的部位在瘋狂抽搐,擠兌的血肉模糊,整張臉盡數變形。

“下次記得給我打個碼,有點影響食慾。”

姜蕪裹著被子嘆了口氣,微微眯了下眼睛表示不滿。

【那請問你吃的是啥?】

系統無語了,它很想知道她哪兒來的小薯片。

“倉庫裡面隨手摸的。”

姜蕪吃東西的速度不停,說話含含糊糊。

有一段時間她喜歡模擬末日危機,在她的小倉庫裡囤了很多食物。

算她狠。

系統暗自磨牙,狗女人,裝的還挺像那回事。

現在這情形對她來說不算危險,等真遇上事兒了,看她還能淡定不?

女鬼抓人的速度很快,不過片刻功夫,沒有進入到房間裡的玩家便全被剝了皮塞進轎子裡。

外頭沒人了,她就把目標鎖定在了房間裡。

今天晚上的房門似乎失去了保護作用,從那黑霧裡源源不斷的走出長相猙獰的鬼怪,輕而易舉推開玻璃門,進入到房間裡面。

【遇到危險請逃跑,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躲到天亮。】

關鍵時刻,有人想到了這一條規則。

他猛的從床上跳起,粗暴的撞開將魔爪伸向自己的東西,對著外面撒丫子狂奔。

遊戲都說了,要找一個安全的地方躲好,那麼外面肯定會有一個避難所!

這麼想的不止他一個,黑霧中不斷有人跑出房間,四處碰壁後被女鬼抓走。

相比之下,姜蕪就顯得非常格格不入。

【話說,你不跑嗎?】

系統表示它看不下去了,這個女人腦子裡一天到晚裝的都是什麼,怎麼它就看不懂呢?

“跑什麼,人固有一死,跑在半路上死很累,躺在床上死比較舒服,我選擇後者。”

彼時的姜蕪正躺在柔軟的被窩裡,跟床前那個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的鬼相互對視。

那傢伙不知道爛了多少年,由內而外散發出一股令人作嘔的惡臭味。

大概是還沒見過不怕自己的人類,鬼怪咧嘴笑了笑,然後撕下了自己的一大半臉。

頓時,惡臭味更濃,腐爛掉的筋肉不斷衝擊人的視線。

姜蕪表示遭不住,她默默的鑽進被子裡,不再看它。

老人有句話說得好,鬼是不興鑽人被窩的。

是以那個傢伙在看到她消失在被子裡後,除了瘋狂咆哮以外,再沒了其他動作。

早上六點,囂張的鬼物們集體消失,別墅裡重新恢復平靜。

姜蕪一覺睡到十點半,自然醒讓她心情大好。

房間門已經恢復成木質,這剩下龜裂的痕跡和擠兌在裡面的爛肉,昭示著昨晚發生的一切不是夢境。

老人家嫌棄的瞅了眼髒了的門把手,在房間裡翻箱倒櫃找出一塊羊皮紙,包著旋轉開了門。

外面一片狼藉。

遍地都是血淋淋的屍體,像塊垃圾一樣被丟棄在地上。

昨晚用瓶子砸門的那個人,臉鑲在門上,半邊身子擋在門口,身上乾涸的血跡發黑。

罪過罪過。

姜蕪雙手合十,虔誠的一腳把人給踢飛了出去。

直播間裡沉默著,如果可以,他們真想上去抓住她的肩膀一陣搖晃,並且發出靈魂般的質問:主播,你這麼做,良心真的不會痛嗎?!

答案是真不會。

昨天去了二樓,姜蕪打算今天在樓底下轉轉。

路過昨天其他兩支隊伍消失的拐角,她正要舉步過去,突然被一道聲音給叫住了腳步:“你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