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去病跟在柳忘焉的身後,看著她俏生生的身影,穿行在百花叢中。

“忘焉,我們這是要到哪裡去?”

“我想起來了,慕哥哥加入渾天監後,紫微令就讓我把符咒和其他的一些書籍,一起收到秘藏閣了。”

“這次我記得很清楚,絕對不會再出錯了。”

聽到柳忘焉說得如此之自信,慕去病也只能無奈地搖了搖頭。

即使這次柳忘焉再找錯地方,他也不會覺得奇怪。

秘藏閣雖然離渾天監還有一段距離,但卻是由渾天監來管理的。

在秘藏閣裡,儲存了不少功法秘籍以及煉藥的秘方,一般都年代久遠,雖然暫時起不到多大的作用,可是也不能隨意丟棄。

於是,便將這些需要儲存的資料,統一存放在秘藏閣。

秘藏閣外雖然有結界防護,但是防守也並不嚴密。

裡面收藏的都是渾天監的文書,平時其他部門的人也不會進去。

而渾天監內,去的人也很少,因為重要的秘籍和功法,還是在渾天監內部收藏著的。

慕去病跟著柳忘焉,在花叢中轉來轉去。

“走這條路是最近的,你跟緊我就好了。”

柳忘焉在花叢中回過頭來,清靈悅耳的聲音如在花間啼唱的鳥兒。

慕去病不由得啞然失笑,心裡想道,

“我不跟緊你,難道就會在這皇宮中丟了不成,倒是跟著你,你確定真的不會走錯路嗎?”

這想法只是在慕去病的心中閃過,他卻並沒有說出口。

終於,走出一片芙蓉花海後,柳忘焉的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她揚起右手,指了指前方,說道,

“慕哥哥,你看,我們到了。”

不過,她舉起的小手卻並沒有放下,而是僵滯在空中,臉上充滿了疑惑的表情,

“咦,今天這條路上怎麼這麼多人,平日裡這裡很安靜的。”

慕去病也注意到,有好些人在來來往往的忙碌著。

其中不但有身穿宮服的太監,也有身穿鎧甲的左右金吾衛。

在這些人的前方,有兩個身穿盔甲的將軍,正高高坐在馬上,一邊指揮著眾人,一邊手指著一座樓閣,正在說著什麼。

慕去病這時才發現,那座樓閣上冒出縷縷青煙,顯然剛剛發生了一場火災。

他想起早上出門之前,查過歷日,今天要小心火災。

他還專門安排了家裡的僕丁們,提早做好防範。

沒想到火災卻出現在了皇宮中。

“糟糕!那些符咒該不會被燒了吧?”

慕去病臉色一沉,腳上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慕哥哥,不用…不用擔心,那個被燒著的並不是秘藏閣,而是旁邊的承先閣。”

看到慕去病走得很快,柳忘焉急走兩步追了上來。

兩人走近了時才發現,不論是太監還是金吾衛的兵士,臉上都充滿了疲憊之色。

每個人都垂著頭,茫然地搬著東西, 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慕去病發現,騎在馬上的一位將軍他認識,於是走上前去問道,

“姜長史,這裡是怎麼會走水了?”

姜長史見到是慕去病,急忙從馬上跳下來,抱拳說道

“慕少監,好久不見。聽說你前兩日在含元殿上戰勝獅王,沒有使用靈鬥氣,蒙著雙眼只是用劍招就將他制服,兄弟們上下都對你很是佩服。”

慕去病擺了擺手,謙虛地說道,

“我的劍招並沒有姜長史說的那麼神,如果當時不是因為有寶物在身,恐怕我也無法戰勝那隻獅王。”

“寶物,什麼寶物?”姜長史看上去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

“當然是渾天監的寶物了。”柳忘焉搶著說道,“不然還有哪裡來的寶物?”

“是,是,”姜長史笑著回覆,卻是一臉諂媚,“這皇宮上下,也就只有渾天監能有降伏妖獸的寶物了。”

一雙俏眼在姜長史的身上掃了掃,柳忘焉說道,“看姜長史這麼疲憊的樣子,好像昨晚沒有休息呀。”

“那可不是!”姜長史像是訴苦一般的,拍了一下大腿,說道,

“昨天半夜,就有巡邏使來稟報,說是承仙閣起了大火,為了救火,忙了一個晚上。”

姜長史說著,回身指了指那座雖然底部已有不少坍塌,顯出焦黑顏色,但是整體仍舊保持完好的承先閣。

“你們看,這火也是燒得十分奇怪。雖然火勢很旺,但是樓閣的上部卻沒有受到多少損害,連旁邊的樹木和建築,也一點沒有被火燒著。”

慕去病看著現場的殘垣斷瓦,有些不解地問道,

“如果照這樣看來,火勢並沒有蔓延,不過是一場小火災,怎麼你們會忙了一個晚上?”

姜長史說道,“誰說不是呢,原本看著火勢的情形,以為很快就能撲滅。可是這火很是頑強,即使殘留一個小火苗,也能迅速蔓延開。”

“而且,大火不向上燒,但卻向地下燃燒,燒穿了地基胚土才發現,原來承先閣的下面,還有另外一個建築。”

“我們現在正派人將表面的殘石斷垣搬開,要好看清楚下面到底是什麼建築。”

正說著,只見一個兵士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嘴裡大聲的喊道,

“姜長史,了不得了,了不得了!”

兵士臉上的神色並不慌張,反而露出了驚喜之色。

姜長史見他的表情,也充滿期望地等著他將這個了不得的事情說出來。

可是軍士站在姜長史的面前,忽然變得結巴起來,嘴巴開開合合了半天,說出來的仍只有四個字,

“了…了不…得了,了……了不得……了……”

姜長史等地煩躁,不免發起怒來,一腳將兵士踹翻在地,罵道,

“什麼了不得的事情,你給我想好了再張嘴。如果再說‘了不得了’這四個字,看我不抽你的嘴。”

兵士這才緩過神來,從地上爬起來,深深吐出了一口氣,望著姜長史說道,

“這可真是了不……呸,不對不對,真是天大的好事,”兵士差點又將那個詞脫口而出,不由嚥了下口水,繼續說道,

“我們從承先閣的下面,挖出了一個青銅寶鼎。雖然寶鼎上面有一些汙漬和泥土,可是能夠辨認到上面有字,是姒啟兩個字,大家都說,這是夏朝皇帝的名字。”

“姒啟?”

聽到這個名字的慕去病也不由皺了皺眉,與姜長史交換了一下眼神,說道,

“難道說早已失傳的青銅九鼎,終於找到下落了嗎?”

女皇在位的時候找到青銅九鼎,一想到這會是多大的功勞,姜長史的雙眼不由放出光來。

但是他也不能夠莽撞,這件事還必須要確定清楚。

姜長史向旁邊看了一眼,發現身旁趙長史的馬鞍已經空了,人不知去向。

“趙長史呢?” 姜長史一邊扭頭四處尋找,一邊問道。

“剛才一個兵士,已經把趙長史叫過去了。”

聽說趙長史已經先他一步,去檢視青銅寶鼎的情況。姜長史不由心頭大怒,又一腳踹在兵士身上,罵道,

“沒用的東西,全都是被你的幾個‘了不得了’給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