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柳忘焉抽取玉魂的動作看上去很簡單,可實際卻並不是這樣。

她的額頭已經滲出細汗,兩腮的桃紅顯得更加鮮豔明麗起來。

懷著有些抱歉的心情,柳忘焉望向慕去病,說道,

“這藍寶石內玉魂的能量太強,淨寒劍沒有辦法承受,要藉助你體內的靈鬥氣,可能才能成功。”

柳忘焉的小嘴輕輕一抿,將目光轉向已經恢復平靜的淨寒劍,帶著些懊惱的說道,

“可是那樣的技能,我還沒有學會。”

聞言,慕去病不由鬆了口氣。

剛才聽到柳忘焉提起靈鬥氣,他不免有些驚慌。他體內靈鬥氣已經只剩殘存的餘量,根本不可能發揮出任何效果。

不過幸好柳忘焉還沒有學會這項技法,慕去病急忙安慰道,

“沒關係的,這件事也不著急。你先歇口氣,我想想看,要把這個藍寶石放在哪裡?”

既然藍寶石還能提高淨寒劍的品級,慕去病決定還是找一個地方把它收藏好。

看到慕去病開啟了一個木匣子,柳忘焉急忙阻攔他道,

“這玉石可不能放在木匣裡,木也是屬於植物系的,比你的寶劍更容易吸收玉石的能量。”

“你把玉石放在木匣裡,雖然不一定會養出一個變成妖魔的木匣,可是難免會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發生。”

覺得柳忘焉說的有道理,慕去病也是點了點頭。如果今天不是柳忘焉在這裡,就算日後出了奇怪的事,他恐怕也難以找到源頭。

“那放在哪裡好?”

柳忘焉纖指把玩著垂下來的一縷青絲,微垂著頭細想了一會兒,方才說道,

“慕哥哥,你把寶石交給我吧,回頭我編一個合適的結,讓你可以把寶石掛在身上。雖然不能提高你的靈鬥氣,可是防災避禍的功能還是有一些的。”

聽她這樣說,慕去病立即將藍寶石放在柳忘焉的手裡。

“哈哈哈,”柳忘焉淡眉輕輕一挑,向著慕去病做了一個鬼臉,“這可是萬年的寶玉,你就這樣給我了,不怕我不還給你嗎?”

這句話說得慕去病稍稍一愣,他倒不是捨不得一塊玉石,而是要將玉石送給一位少女,他有些做不出。

看到慕去病臉上猶豫的表情,柳忘焉急忙補充道,“我開玩笑的,慕哥哥不要當真。”

看到柳忘焉臉上有些訕訕的表情,慕去病找了另一個話題,問道,

“忘焉,上一任的一品攝魔師離開後,是否困魔殿有一段時間沒有攝魔師防護?”

話一出口,慕去病忽然想到,柳忘焉來渾天監的時間比他還晚,怎麼會知道以前的事呢。

沒想到柳忘焉點了點精緻的下巴,說道,“知道啊,渾天監以前的事,你問我就問對了。”

“可是,你來的時間比我還晚啊。”慕去病心裡還有一些不解。

“可是我喜歡說話啊,沒事就和渾天監裡的人聊天,能知道的事情可多了。而且,以前紫薇令也和我說過很多事……”

一想到柳忘焉與紫薇令之間的關係,慕去病覺得她應該不是信口逞強。

柳忘焉忽然撅起了圓圓的小嘴,瞪著眼睛說道,

“哎呀,可惜我一時想不起來,那人叫什麼名字了。不過在你來渾天監兩個月前,他就已經離開了。”

“兩個月前?”

慕去病暗暗吃驚,他問道,

“如果是兩個月的話,那麼這段時間內,困魔殿裡的攝魔瓶沒有出現什麼意外嗎?”

慕去病有些想不通,如果前一任的一品攝魔師已經離開,那麼他應該不會還有靈鬥氣來困住射魔瓶裡的妖獸。

“怎麼會出現意外?”

柳忘焉回答地很隨意,但這個問題的答案對慕去病卻很重要,他幾乎是屏住呼吸在等著柳忘焉接下來的回答。

“為了應對這樣的事,紫薇令專門寫了一些符咒。只要將這個符咒貼到困魔殿的門上,妖獸就不會跑出來了。”

“真的?”慕去病的雙眼放出光來,如獲至寶地一把抓住了柳忘焉的雙臂,“這個符咒,還有沒有剩餘的?”

柳忘焉被慕去病的動作弄得有些慌神,問道,

“慕哥哥,你幹嘛這麼著急,你需要這些符咒嗎?”

慕去病原本可以說謊話,來敷衍柳忘焉的提問。

可是在這段與柳忘焉的相處中,他實在做不到,在這個如此純真的女孩面前,再說謊話。

於是他大方承認道,“我體內的靈鬥氣出了一些問題,我沒有辦法很好地控制它們,我想很快,我就無法困住那些妖獸了。在發生意外之前,我必須要儘快找出解決的方法。”

再三確認慕去病臉上嚴肅認真的表情,柳忘焉才相信他沒有說謊。

原來在慕去病的身上,發生了這麼大的意外,可是他卻瞞著所有人,沒有讓任何一個人察覺出來。

“你的體內靈鬥氣出了問題,可你還是接受了尤遊的挑戰。還在含元殿上,戰勝了那頭獅王,這怎麼可能?”

如果這一切不是真實發生過,柳忘焉完全不敢相信,還有這樣奇異的事。

慕去病笑著搖了搖頭,無謂地聳了聳肩,“也許,我就是愛逞強吧!”

雖然被慕去病剛才所說的震撼,但柳忘焉還是認真地回想了一下那些符咒的下落。

對於她來說,想起東西放在哪裡,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柳忘焉施施然地站了起來,秋水眼波緩緩流轉,可以看出,她頗費了一些腦力。

“會不會收在雜物房了呢?”

柳忘焉一邊說,雙腳已經踏出了房間的門檻,匆匆忙忙地往雜物間奔去。

看到如此風風火火的女孩,慕去病也不得不跟了上去。

可是,紫薇令親自做的符咒,被收在雜物房裡,慕去病覺得這個可能性不大。

果然,在雜物房裡一通翻找之後,並沒有找到符咒。

反而是柳忘焉的臉上,被雜物間的塵灰塗上了幾片灰色,連頭髮上也沾上了一片碎紙。

慕去病心中對這個少女的感激,不由又增添了幾分。

他從小就失去父母,身邊也沒有什麼親人。但這個時候,他覺得柳忘焉就像是自己失散多年的親人。

一條看不見的紐帶,將他們緊緊聯絡在了一起。

柳忘焉撲閃著漆黑的眼睛,忽然說道,

“我想起來那符咒收在哪兒了,慕哥哥,真的,記憶這麼清晰浮現在我腦中,對我來說還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