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禎的假笑只維持到院子裡,四下無人,她斟酌了下開口:

“太子殿下的玉佩,是真的弄丟了嗎?”

“傅五姑娘這是在質疑孤?”

蕭承曄輕飄飄睨了她一眼,眼神裡陰冷的殺意毫不掩飾。

“不敢不敢。臣女只是關心一下。”

傅禎話還沒說完,就見他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絲毫沒有等她的意思。

她連忙跟了上去,亦步亦趨。

【什麼嘛,看這樣子明明比我還熟悉傅府,還用我帶什麼路?】

【我看,擺明了來沒事找事折磨人的。】

【堂堂太子殿下這般記仇,小氣吧啦的。嘖嘖嘖,→_→】

傅禎心裡罵得起勁,全然沒注意到前面的人已經突然停下了腳步。

“啊——我的鼻子!”

整張臉直挺挺地撞上蕭承曄的背部,傅禎疼得眼淚都要飆出來。

傅禎捂住鼻子,甕聲甕氣道:“殿下突然停下來,是有什麼事嗎?”

【靠,怎麼說停就停,不講武德!】

蕭承曄嗤笑一聲,指著假山附近茂密的草叢,“孤的玉佩應該就掉到了那處,你去給孤找回來。”

“是。”傅禎垂頭喪氣地應了聲後,才心不甘情不願地蹲在草叢裡到處翻找起來。

蕭承曄則在假山邊上的亭子裡,施施然坐著觀賞她的狼狽模樣。

傅禎找到腰痠,才剛停下來揉了揉腰,就被蕭承曄抓到。

“傅五姑娘這是在偷懶?難道是對孤的事情不上心?”

“不敢,臣女這就繼續。”

傅禎蹲了回去,一邊拔著地上的青草出氣,一邊在心裡罵罵咧咧。

【上你妹的心,我幹嘛要對你一個狗男人的事上心?】

【將軍府裡那麼多人你不叫,偏偏要我一個大小姐親自蹲在這找,這難道不是什麼惡趣味嗎?】

【找個毛線,我怎麼覺得這地方就沒有玉佩?窩草,蛇!】

蕭承曄差點被她那一聲尖叫嚇得心臟驟停,顧不上會否被人發現,他施展輕功三兩下來到傅禎身邊。

“你沒事……吧?”

傅禎站起身來轉身看他,右手還掐住蛇的七寸。

聽到蕭承曄的關懷,她揚起嘴角笑了笑,晃著手裡的蛇回答:

“沒事啊!你看,蛇蛇好肥我好喜歡。晚上有蛇煲吃了~”

那粲然笑意瞬間擊進蕭承曄的胸口,心跳聲頓時響徹如雷,他甚至覺得比傅禎的心聲還要讓人煩躁。

“哼,不愧是你。哪個世家小姐,敢像你這般徒手抓蛇?快扔了,萬一有毒。”

傅禎不情不願地癟嘴,將整條蛇打了個結後才往邊上一扔。

【扔就扔,大不了等你走了我再回來撿。】

蕭承曄眉頭緊鎖,沉聲吩咐:“等孤走了也不許回來撿!”

“是,太子殿下!”傅禎敷衍地應了聲,隨即轉移話題。

“殿下,我這都快找遍了,沒見到您的玉佩呀。您是不是記錯地方了?”

蕭承曄眸光微閃,突然看向她身後,“蛇跑了。”

“不會吧?!”

傅禎立刻轉身檢視,那可是她今晚的食材啊!

奇怪了,剛剛她分明已經綁好了,除非是白素貞,不然怎麼可能成功逃獄?

趁著傅禎轉頭看蛇的功夫,蕭承曄從腰間拔下一塊玉佩,朝相反方向扔了出去。

“蛇沒跑啊。”傅禎不放心,又給蛇打了個蝴蝶結。

蕭承曄這才用下巴努了努玉佩方向,“孤觀你方才沒認真檢查過那處,去那看看。”

【就你事多!一開始我就找的那裡好嗎?】

傅禎深吸了一口氣,假笑點頭,“好的,太子殿下。臣女這就去再找一遍。”

【找個屁,天都快黑了,反正看不清,等下大不了扯一塊玉佩給他交差算了。】

傅禎蹲下來隨意撥拉了下,正想從身上解玉佩的時候,眼角卻瞥到一處白光。

【不是吧,這裡真有一塊玉佩?!】

傅禎連忙撿起玉佩,在自己裙子上擦了擦,對著月光仔細端詳。

問號臉

這不是當時救他的時候,從他身上順來的玉佩嗎?

什麼時候被蕭承曄拿回去了?

別說,這四隻爪的玉龍雕刻出來,還挺好看的。

有點不捨得還他了呢。

想是這麼想,傅禎還是將玉佩雙手奉給蕭承曄。

【有些瘋批,還是敬而遠之的好。】

“殿下,玉佩找到了。”

蕭承曄深深看了她一眼,並沒有接過玉佩。

“太子殿下?”傅禎催促道,雙眸裡開始不耐。

【這不就是你死活要我飯都沒吃完,就出來給你找的玉佩嗎?還不拿走?晦氣!】

忍了一天的蕭承曄,再也控制不住周身的戾氣,右手直接掐住了傅禎的脖子。

“敢嫌棄孤?”

恐怖的窒息感席捲而來,傅禎雙手不斷掰著蕭承曄的手,眼圈微紅。

“不、不敢。”

【救命啊瓜總,蕭承曄的瘋批屬性真的爆發了!救救我救救我!】

眼角一滴淚無聲落下,傅禎閉上眼,在內心呼喊:

【小曄曄救我……】

蕭承曄動作一頓,瞳孔微縮。

沒想到生死關頭,這女人想的居然還是以前的他。

呵,那個懦弱無能的他,是絕不可能再回來了。

腦子裡只有傅禎一人,半點主見都沒有,家國大業全然不知,廢物一個!

蕭承曄拳頭攥緊又松,最後還是鬆手將傅禎丟在了地上。

白皙的脖頸上,大掌指印觸目驚心。

蕭承曄似是雙目被刺痛,別過眼不願再看一眼。

“抓了蛇的手又抓玉佩,髒死了。你弄乾淨再送還給孤。”

傅禎捂住脖子連咳了好幾聲才緩過呼吸來,又被他這一句話氣到語滯。

【就這點小事用得著差點弄死我嗎?就不能好好說話,真踏馬是個瘋子!】

【下次別落在我手上,否則弄死你!】

傅禎心裡罵了兩句,感覺氣順了些,才冷冷應了句。

“是,謹遵殿下吩咐。”

【現在滿意了吧,可以滾了嗎?】

蕭承曄本來已經轉身離開,聽見這話又回到傅禎身邊。

傅禎一臉防備地盯著他,【狗男人又想幹嘛?】

剛想開口詢問,就被他俯身從腰間抽走一塊玉佩,“玉佩還孤之前,先拿這個抵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