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菱看著眼前的蕭鴻煊絲毫沒有要動彈的意思,心中頓時湧現出一個想法。

難不成他是要自己服侍他沐浴嗎?

也是,她既成了他的人,自然是要侍候他的。

她努力在心中寬慰自己,正欲上前一步說話,蕭鴻煊卻突然動了。

他將長腿收回,站起身,瞬間高出元菱不少。

“你好好休息,有事可與我說,我先走了。”

說罷,拿起放在一旁的外袍就要出門。

元菱站在一旁被他這句話給驚呆了,原本做好的心理建設在這一刻全部崩塌。

“你……你要走了!”

為什麼?

他們明明還沒有睡覺。

難道是自己真的不討人喜歡嗎?

那為什麼不放自己出去,還要將她困在這宅子裡。

元菱越想越委屈,在西屋裡好不容易憋住的淚頃刻間全都湧了上來。

蕭鴻煊聽到元菱的聲音便止住了腳步,誰知一回頭就見小姑娘已經淚眼朦朧。

這讓他心裡一慌,不禁開始思索自己是不是說了什麼過分的話,可想來想去,也沒發現自己到底做了什麼惹小姑娘生氣了。

但身體在看到元菱眼淚的第一時間就上前將她軟軟的身子抱在了懷裡,用大拇指輕輕為她拭去眼角的淚,聲音也不自覺放柔:“受委屈了,嗯?”

元菱此刻的內心可謂天人交戰,本來還在委屈,誰知眼淚就這麼毫無徵兆的掉下來了,又開始恨自己不爭氣。

自從見了蕭鴻煊,她感覺自己整日都在哭,這下更不討人喜歡了。

如今又突然被抱住,男人身上清冽好聞的氣息伴隨著強烈的攻擊力向她襲來,這一瞬間,她甚至忘了哭,只是下意識掙扎,想要脫離這個懷抱。

但蕭鴻煊常年征戰沙場,練兵習武,那一身力氣豈是元菱能掙脫的。

見實在掙脫不開,元菱也不再掙扎,況且要是惹他生氣就不好了。

聽到蕭鴻煊的話,元菱拼命抑制眼淚,抽抽噎噎地回道:“殿下……您……您不喜歡我嗎?”

這話著實讓他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唇角勾起一個弧度。

原來是覺得自己冷落她了嗎?

元菱見他不說話,還笑自己,心中更覺羞惱,淚水也越發洶湧。

“殿下……你……你……”

她聲音哽咽,心中又氣又惱,連尊稱都顧不上用了。

蕭鴻煊見她哭得愈發兇狠,自己胸前的那塊衣料都有些溼了,有些哭笑不得。

還真是水做的。

“喜歡。”

輕輕的一聲,元菱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下一刻,一雙大手牢牢捏住她的下頜,元菱被迫抬起頭。

男人目光下斂,輪廓鋒銳,平日裡冷冷淡淡的眉眼,此刻難得帶了幾分清雋。

只見他好看的薄唇輕啟,又說了一次:“喜歡。”

說話時,他微微低下頭,離懷中的元菱不過一指距離。

離得這樣近,元菱忽然發現,他的左眼角下有一顆淺淡的淚痣。

點綴在他俊朗鋒銳的眉眼上,初看不顯,離得近了卻別有一番魅惑意味。

“那你為什麼要走?”

“天色晚了,該休息了。”

蕭鴻煊認為他說的話並沒有什麼問題,事實上,對於元菱,他付出了連他自己都意想不到的耐心。

可元菱一聽這話,嘴巴一癟,好不容易止住的淚又聚在眼眶裡。

“你不打算留下來陪我嗎?”

他今日來陪她吃晚飯不是想在她這裡留宿嗎?

她本來已經準備了一整天,好不容易說服了自己……

元菱說這話時,手指無意識抓住了蕭鴻煊的衣袍,將那一塊抓的皺巴巴。

蕭鴻煊聽到元菱的話,心裡有些明白了,她是想讓他留下來陪著她。

沒想到她竟然如此依戀他。

反正也不是什麼過分的要求,那就勉為其難答應了吧。

他摸了摸元菱的頭,說道:“想要人陪?可是怕黑了?”

“沒有……”

元菱吸了吸通紅的鼻頭,蕭鴻煊看在眼裡,內心驀然生起一股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憐惜。

“既如此,我今晚陪你,嗯?”

“好……”

等元菱下意識回答完,才發現到他說了什麼。

還沒來得及反應,額上忽然傳來溫軟的觸感。

她被男人親了。

蕭鴻煊內心有些愧疚。

他忘了考慮元菱的感受了,小姑娘年紀這麼小就跟了他,又對他如此依戀,於情於理,他都應當上些心。

看著她哭得跟小花貓一樣的臉,蕭鴻煊內心嘆了口氣。

也罷,就當補償了。

於是,他低下頭,薄唇印在了元菱的額頭上。

點到即止。

親完後,他將元菱打橫抱起,放在床上。

元菱被嚇得驚呼一聲。雙手搭在蕭鴻煊寬闊的臂膀上。

接著就聽他道:“觀紹。”

觀紹進來,看到元菱可憐兮兮地坐在床上,心下困惑。

王爺這是將人家欺負狠了?

蕭鴻煊看到觀紹的眼神,冷哼了一聲。

觀紹意識到,連忙低下頭。

“去拿個冰袋。”

“是。”

觀紹把冰袋拿來後,蕭鴻煊接過,將它輕輕敷到元菱眼上。

“乖一些,不然明天眼睛會腫。”

“嗯。”

元菱乖乖坐在床上,任由蕭鴻煊一雙大手拿著冰袋在自己臉上敷著。

絲絲冷氣自冰袋蔓延開來,她整張臉都是涼涼的,可不知為何,心頭卻熱熱的。

過了一會兒,蕭鴻煊把冰袋放到元菱手裡,說道:“你再敷片刻,我去沐浴。”

“好。”

元菱接過冰袋,輕輕觸在臉上。

蕭鴻煊走後,屋內一室寂靜,她突然有些不適應了。

不多時,她的手有些酸,想著也差不多了,便把冰袋放到一旁的桌上,等他回來。

嘴裡默默唸道:“元菱不害怕,元菱不害怕,王爺是我的救命恩人,待我情誼深重,如今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

好在沒過多久,一道黑色身影攜月色而來,正是蕭鴻煊。

見元菱半眯著眼靠在床榻上,挑了挑眉。

“困了?”

她聽見這道聲音,這才驚覺蕭鴻煊來了。

剛才想著想著確實有些困了,不過,她才不要承認。

“王爺,我沒有困。”

這話讓蕭鴻煊聽笑了,說話都開始一板一眼了,嘴還挺硬。

“困了便睡,往後不必等我,你還在長身子。”

說著,蕭鴻煊朝元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