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嶽共九城,如何分之!”顧朝辭看向南宮牧淵道。

蒼衡國靠南,臨近的是山浩城、平邑城,觀地圖我大盛,與南嶽臨近的是祖亦城,從祖亦出兵,臨近的是南嶽的河邦與豐新二城。

“你們想如何分之!”南宮牧淵抬頭望我。

“城有貧瘠與富庶,我們兩國大軍圍攻,亦要看所出之力,蒼衡國君您說呢!”吳謀接過話語。

“既然如此,唯有各憑實力,能得多少,各憑本事!”楚辰風看向南宮牧淵。

“可!”南宮牧淵似在等此答覆。

“何時出兵?”楚辰風雙目微眯,眼神銳利。

“那得看將軍的速度,我蒼衡大軍隨時可出發!”南宮牧淵勾唇,看向楚辰風。

“我大盛亦可隨時出兵!”楚辰風面色鎮定,三十萬大軍,在他計劃之內。

“陛下,你說呢!”南宮牧淵轉頭直直將我盯著。

我自是對兵事不通,我轉頭看向吳謀與楚辰風。

“此事交由蒼衡國君定奪,您的提議,自然有萬全之策!”吳謀道。

“定下之後,我大盛軍馬定會全權配合!”楚辰風補充。

“啟蟄之日,萬物復甦,近日方可整頓大軍,如何!”南宮牧淵道。

正月二十八驚蟄,今日已是正月十六,時間緊迫。

我回頭看向吳謀與楚辰風,二人頷首。

“可!大勝之時,望是與你成婚之日!”南宮牧淵轉頭看我,勾唇輕笑。

楚辰風握緊雙拳,表情是快抑制不住的憤怒。

“那還得兩國好好合作,假若成一盤散沙,哪有成功之時!”吳謀道。

“那是自然!陛下乃孤之未婚妻,孤斷然不會無信無義!”南宮牧淵目光凝視我的雙眸。

我趕忙轉過頭去,我害怕他的目光。

“此事既已定下,我們先商定細節!顧丞相,你熟悉地形以及各地人文風情,看看我們適合從何處出發!”吳謀看向顧朝辭,實則是在替我解圍。

幾人裝模作樣地認真商議一番,南宮牧淵又怎會將真實路徑和想法告知。

宮中設了午宴,父皇母后亦有出席,此次僅宴請三公九卿在位高官,事關兩國聯姻,亦不可怠慢。

母后對南宮牧淵未曾有半分好臉色,我知曉母后定然是嫉恨父皇中毒一事。

秋寧姑姑也是因南宮牧淵落下殘疾,他的存在似一顆毒瘤。

南宮牧淵端著青玉杯向我款款走來,我心中有一絲緊張。

楚辰風見狀正欲上前,卻被南宮牧淵的隨從攔住。

“楚元帥,孤只是與未婚妻喝杯定親酒,你無需緊張!”南宮牧淵面色從容,且不說我與他已定了親,作為國君之間的禮儀,我同他喝上一杯也實屬應當。

“數月不見,陛下越發明豔動人。”南宮牧淵垂眸望我,一雙狹長的丹鳳眼微眯,戲謔的眼神打量我的身體。

我耳根微紅,在崖底,他為我處理傷口,早已將我身子看了個透徹。

“蒼衡國君也越發厚顏無恥。”我舉起手中白玉杯。

“陛下,若不想傳出大盛與蒼衡頗有嫌隙,你最好是與孤親密些。”南宮牧淵垂頭貼緊我耳畔,聲音低沉。

楚辰風見此情形,揚手,推開攔路隨從,伸手將我拉起。

“辰風,我無礙,莫要動怒。”我輕輕推開楚辰風的手,示意他不要亂了分寸。

“楚元帥這是何意!”南宮牧淵眼中起了一絲狠戾,微微咬緊牙關。

“我乃陛下臣子,保護陛下安危是我的本分!”楚辰風絲毫沒有懼色。

“那你的意思是懷疑孤對孤的未婚妻圖謀不軌!哼!可笑!”南宮牧淵冷笑,仰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吳謀見此情形,提著酒壺上前:“蒼衡國君切莫見怪,元帥護主心切,微臣敬您一杯!”

吳謀將南宮牧淵杯中酒滿上,道:“陛下,楚元帥,我們何不同飲一杯,此次合作事關重要,以後兩國自當相互扶持,互相信任!”

楚辰風雖不情願,還是轉身伸手拿起案上的白玉杯。

我亦舉起手中杯,此酒濃烈,咽喉有微微刺痛。

南宮牧淵在京都待了一日,便帶人離去。我並未單獨見南宮牧淵,我自知不是他的對手,故對他避而不見。

南宮牧淵離去之後,伐南嶽之事不脛而走,此事迫在眉睫之事,也無需隱瞞,離約定好的時間不足十二日,且需除去六七日的行軍時間,近幾日便需整頓大軍。

正月十九日,我在御書房召見楚辰風、吳謀、顧朝辭,戶部尚書龔元正和吏部尚書陳安適以及軍機處的大臣。

今日商議的便是具體作戰方案。

“南嶽初安城與東襄城乃必爭之地!”吳謀手指地圖,眼中閃著精光。

拿下南嶽是不爭的事實,難就難在拿下後如何破局,若想不受蒼衡威脅,就必須斷了蒼衡與其他國的途徑。

唯有拿下初安和東襄方可將蒼衡圍住,到時若要翻臉,也有十足把握。

“龔尚書,三軍未動糧草先行,你先折算出四十萬大軍三月所需物資!”楚辰風看向龔元正,雖龔元正也是正一品大員,但楚辰風兵馬大元帥的身份在龔元正之上!

在我繼位之前,朝中皆是清一色不惑往上的中年老臣,楚辰風是父皇欽點的兵馬大元帥,他們倒是禮讓三分,而後我拜顧朝辭與吳謀為相,眾多大臣有了隔岸觀火等著看笑話的心態。

哪曾想二人能力精力遠勝那些自以為是的老朽,現在朝中儼然已是三人的天下。

如今朝中老臣對三人也只能俯首聽命,任之差遣。

“這次將是持久之戰,朝中需要眾多官員予以支援,這些事就有勞陳尚書安排!”吳謀看向陳安適,這也是今日讓二人來的目的,此話說在明處,若是後續有所怠慢,追的便是二人之責。

“老臣遵命,陛下當真要與南嶽開戰,我大盛太平多年,何須去出這風頭!”陳安適抬起一張想試圖勸諫的老臉。

“太平!我大盛何來太平,是你們這些老臣過得太安逸罷了!去年初北辰軍犯我漠北,你可知前線疾苦,秋起天昊在幽瀾城邊境蠢蠢欲動!朕怕是得讓你們去守守邊境,換換那些拼死衛國的將士!”我面帶慍怒,早就想罵罵這些迂腐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