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把他的膝蓋掀出來

他的雙腿已經被打斷，以一種極其詭異的姿勢蜷縮著，顯然是被人殘忍地打斷。傷口處偶爾可見蛆蟲蠕動，令人毛骨悚然。

而他的面前則放著一碗殘渣剩飯，那飯菜已經發黴變質，散發著陣陣惡臭。

“姜伯！”清姨驚呼一聲，眼淚奪眶而出。她急忙上前想要扶起姜伯，卻被他的樣子嚇得不知從何下手。

一絲殺意從蘇嫣的眼中閃過，她緊握雙拳，努力剋制著自己的情緒，上前一步，將手搭在清姨肩上，輕聲安撫道：“不用擔心，我們一定會治好他。只是，他現在的狀態，不宜挪動。”

姜伯緩緩睜開虛弱的眼睛，看到清姨和蘇嫣等人，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和疑惑，“清姨？怎麼是你們？”

他虛弱地問道，聲音中透著一股虛弱和無力。

“是大小姐來了，大小姐來帶你回府。”清姨看著他，哽咽道，眼淚滴在了姜伯的手上。

姜伯這才將視線轉向蘇嫣，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你是……大小姐？”

僅僅五個字，卻像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蘇嫣對著他，扯出一抹笑，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柔和一些：“是我，姜伯，你先好好休息，我們來帶你回家。”

她轉身，對跟來的兩個僕從道：“你們兩個，一個人去馬車上，把醫藥箱拿過來，另一個，去找個軟和一點的擔架過來。”

“是！”兩人領命而去，分頭行動。

蘇嫣蹲在姜伯身前，大致檢查了一下姜伯的身體狀況，臉上閃過一絲凝重和擔憂，不過很快她就恢復神情，對姜伯說：“還好，主要是皮外傷，沒有內傷和中毒的跡象。”

不過片刻，兩個僕從先後回來，兩人合力，小心翼翼地將姜伯送回了距離最近的一間房間。

“你們弄點熱水，給姜伯擦洗一下，再弄點粥給他。”蘇嫣對清姨等人道，然後就帶著趙大，來到了先才那男人面前。

那男人剛才被蘇嫣一腳踹開，這會兒正正癱倒在牆角，昏迷不醒。

她負手站在他面前，對趙大道：“把他的膝蓋掀出來。”

“是，姑娘！”趙大應了一聲，然後上前一步，掀起了男人的襯褲，露出了他的膝蓋骨。

男人被涼意驚醒，還來不及反抗，就被趙大點穴定住了身體。

他驚恐地看著蘇嫣和趙大，不知道他們要做什麼。

蘇嫣蹲下來，像敲牲口一樣，敲了敲他的膝蓋骨，冷聲道：“就用你的吧。”

“啊？”男人還一臉懵，卻被蘇嫣凌厲的眼神嚇得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蘇嫣再沒理他，接過趙大遞過來的工具，戴上特製手套，一番消毒之後，用小刀破開了男人膝蓋處的面板。

“啊！”男人痛得慘叫連連，但卻被趙大牢牢地控制住，無法動彈。

蘇嫣眼神專注，手法嫻熟，彷彿雕花一般，氣定神閒。不過一會兒，她就將男人的膝蓋骨取了出來，放在了特製的容器裡。

“帶上東西，回姜伯那裡。”

蘇嫣回來的時候，姜伯已經清洗過，換了乾淨的衣裳，精神也好了許多。

他看到蘇嫣進來，掙扎著想要起身，卻被蘇嫣快步上前扶住。

“姜伯不必多禮，快躺下休息。讓你遭此大難，是我們蘇府失察。”蘇嫣輕聲說道。

聽聞此言，年過半百的姜管家，竟感動得老淚縱橫，泣不成聲：“大小姐……”

“先不說這些，姜伯，你的腿要趕緊醫治，趙大！”伸手拿過趙大遞過來的工具箱，小心翼翼地放置在床邊的櫃子上，開啟。

“放心，有曼陀羅散，不會很疼。”蘇嫣安慰道，然後取出曼陀羅散，兌入酒中，遞給姜伯，“服下這個能減輕些痛苦。”

“大小姐儘管動手，老頭子我年紀雖大，但也不是怕疼的人。”

“嗯。”

蘇嫣取來酒，兌上曼陀羅散，給姜管家服下。

“趙大留下來幫我，清姨，你帶著他們先出去吧。”

“哎，好！”清姨抹著眼淚和另外兩人出去了，順便帶上了門。

她等在門外，坐立不安。

高個兒的僕從看她的樣子，忍不住寬慰道：“清姨放心，有大小姐在，姜伯的腿一定能治好。”

明明不過十幾歲的小丫頭，但他們對她，就是莫名的信服。

大約一個半時辰之後，房門再次開啟。

蘇嫣走了出來，面色略有些疲倦，額頭還有殘留著幾顆汗珠。

清姨見她出來，忙迎上去，“大小姐。”

“放心，姜伯的腿沒事了，只是傷筋動骨，最近幾個月要好好臥床休養，府裡是暫時不能回去了。”蘇嫣在清姨的攙扶下，來到院子裡的石凳上坐下。

“大小姐放心，我可以留在這裡照顧他，直到她痊癒。”

蘇嫣看著她著急的神色，輕輕一笑，“這可不行，府裡的事情，我還等著你給我幫忙。”

她對兩個僕從道，“你們叫什麼名字？”

那高個兒的躬身一禮，“回大小姐，小人名叫陳威。”

另一個，“小人名叫李寬。”

“陳威、李寬，你們回將軍府，將桑竹接過來，另外，再多帶些日常用品和藥材過來，這是清單。最近這段時間，就由你們和桑竹留在這裡，照顧姜伯。”

二人躬身應道：“是！”

蘇嫣頷首：“去吧。”

待二人離開，她又對趙大道：“把莊子裡的人都給我叫出來！”

趙大應了一聲“是”，便轉身離開。

很快，莊子裡響起了一陣喧鬧聲和哭喊聲。

一群衣衫不整的丫鬟、僕從驚慌失措地聚集在院子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蘇嫣冷冷地站在臺階上，目光如冰，掃過院子裡的每一個人。

她的身後，是被趙大拖出來的那個男人，此刻已經痛得昏死過去，臉色慘白如紙，雙腿的膝蓋處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這人你們都認識？”蘇嫣的聲音冰冷而威嚴，讓所有人都感到一陣寒意。

“認識”

“都認識”

……

底下的聲音，陸續傳來，但所有人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