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給你一個梯子，和他們一較高下

畢竟，八歲這年齡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養得好與不好，估計都與自己親近不起來，皇帝索性不再讓任何宮妃撫養他。

這些年，除了皇帝身邊的喬公公時常去看看他，就是二皇子云懌與他走得近些。皇后對此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偶爾遇到宮人欺負他，也會給他撐個腰。

因為這份照顧，雲恆與雲懌極為親近。

“看來這樁賜婚，不過是所謂的帝王心術，想讓二三四五更為勢均力敵罷了。”蘇嫣輕嘆一聲。

李向北點了點頭，“目前看來確實如此。四人之間形成了兩隊，各自心懷鬼胎。”他頓了頓又補充道：“只是三四貌合神離，不如二五心齊。”

蘇嫣聞言沉聲說道：“或許皇帝這樁賜婚，就是想告訴五皇子，你沒有母族支援，我就給你一個梯子，你也是有可以和他們一較高下的實力的。”

“那你……？”

知道李向北在擔心什麼，蘇嫣一聲輕笑：“這麼樁後患無窮的婚事，我當然不能要。”

聽到蘇嫣這樣說，李向北莫名地鬆了口氣。他一直緊握成拳的手也終於鬆開來，露出了輕鬆的笑容。

“說說將軍府的情況。”蘇嫣拋下賜婚的事，轉而問起其他。

李向北略微整理了下思緒，才繼續開口，“將軍府女眷目前只剩二公子蘇彧翔的妻子莊紫薇和女兒蘇婉。蘇家男人都遵守老太君在世時定下的規矩，永不納妾。蘇婉和蘇嫣……”

“她倆的事兒我知道，說點別的。”身體往後一靠，姿態閒適。

李向北抬眼看了眼蘇嫣，“是。有兩個故事，在玄京貴人圈子裡流傳，不算很廣，但該知道的估計都知道了。”

“一個是關於莊紫薇。她本是京兆府尹之女，據說當年出嫁前，用絕食的手段，硬生生逼她爹將原本為她準備的奩租兩百畝、奩具三千貫嫁妝，改成了奩租六百畝、奩具十萬貫，正好比大公子的妻子季婉如多出一百畝和一千貫。”

“哼，愚蠢至極。”蘇嫣不客氣地冷哼一聲。

李向北微微點頭，繼續說道：“的確如此。莊紫薇出嫁後，她的父親因此遭受御史彈劾，雖然勉強保住了官職，但晉升六部的機會卻化為泡影。”他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絲無奈，也不知是在為誰惋惜。

“這皇帝倒也算仁慈。”蘇嫣不以為意地說道，隨即話鋒一轉，“說說蘇婉吧。”說著，她的手指又在桌面上有節奏地輕釦起來。

李向北略一沉吟便開口道：“蘇婉麼，倒是比她母親聰明一些，但也僅僅只是一點而已。她長相還算出眾，自從八歲那年開始，莊紫薇就帶著她在京城各個貴婦圈子中穿梭。這蘇婉倒也有些小聰明，她總是能夠準確地判斷出哪些人值得結交，哪些人可以暫時忽略。只不過……”

說到這裡，一向沉穩的李向北竟然也露出了一抹嘲諷的笑容：“京城之中多的是眼明心亮的人，這麼多年下來，大家早就看穿了她的把戲。現在多數人見到她都是繞著走，倒也沒見誰真正與她交好。”

“哦？這麼說來，威名赫赫的蘇老將軍府中，竟然就這麼兩個蠢貨在撐門面？”蘇嫣的眼底閃過一絲冰冷，“如此敗壞蘇氏父子的名聲，真是可惜了老將軍的一世英名。”

想起南炎時聽到的關於北玄蘇老將軍的傳奇故事，蘇嫣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敬意。

老將軍一杆紅纓槍聲名遠揚，帶著北玄將士，壯志飢餐西戎肉，笑談渴飲北夷血，用血肉和身軀護住了北玄人的家園，守住了北玄的喧囂和繁華。

這樣一個鐵骨錚錚的英雄人物，她自然是打心底裡敬重的。

如今既然已經成為了他的“孫女”，那麼，她自然不能坐視不管，任由這對母女在京中胡作非為。

“看來，我得回將軍府住上一段時間了。”蘇嫣說著，站起身來，往外走去，“明早就出發，你安排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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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蘇嫣便帶著趙大等人回到了將軍府。

門房的老李是跟隨蘇老將軍多年的老兵，退役後自願留在將軍府看門，退役前，在軍中自然是常常見到蘇嫣。

此時，見到門外站著的她，不禁激動得熱淚盈眶：“你是……大小姐？”

蘇嫣微笑著看著這張激動的臉，輕輕點了點頭：“是我，我回來了。”

說著，她上前虛扶了一把激動得有些站不穩的老人家：“煩請您找個人，帶我去我的院子吧。”

“哎，哎，好！”老李連聲應著，趕緊招呼了一個灑掃的婆子過來引路。

婆子將蘇嫣帶到了東邊的如意居後，便匆匆離去了。

蘇嫣看著她匆匆離開的背影，嘴角浮起一絲冷笑。

走進院子，蘇嫣環顧四周，只見院子雖然不大，但還算乾淨整潔。只是屋子裡的佈置卻顯得有些寒酸，許多本該擺放東西的地方都空蕩蕩的。

“看來這對母女沒少中飽私囊啊。”蘇嫣心中冷笑不已，但面上卻不露聲色。

“你是……大小姐？”

一個女人的聲音從她右側的廂房傳來。

蘇嫣轉身，又一個熱淚盈眶的人。

聲音的主人看起來大概四十來歲，衣飾不算華麗，但比一般僕婦的略好，不過，也只是略好一點點而已。

旁邊，還站著一個十七八歲的年輕女子，“沒錯，就是大小姐！”

年輕女子激動地走到蘇嫣面前，上上下下打量她，“大小姐，您終於回來了？”

“是，我回來了。”蘇嫣上前，握住了年輕女子的手，“桑竹、清姨，這些年，辛苦你們了。”

蘇嫣當然是不記得他們的，這是昨晚讓趙大他們連夜打聽的。

“聽二小姐說，您遇到了山賊，可能已經……已經……”桑竹眼淚汪汪地道。

蘇嫣看著二人，“我沒事。”

當下，把當晚蘇婉去殺她的情況，跟二人大致說了。

畢竟這樣的事，說了，也好讓她們有點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