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央最擔心的事,就是連累了白玲和餘姣姣兩人。

現在看來,不可避免。

“那你們,有沒有受到傷害?”

黎央著急起來。

淼兒怎麼對她,她根本不在乎,因為她的心不在這裡。

但是白玲和餘姣姣受到傷害,這是她不能忍受的。

“就那樣唄,也沒什麼大事。”

白玲輕飄飄的一句話就帶了過去。

“姣姣,你們都發生了什麼事,和我詳細的說說。”

黎央知道在白玲口中問不出任何問題,白玲的年紀在她們兩人之上,許多事情知道如何權衡利弊,白玲不想讓她擔心,自然也是什麼都不說。

“那些人知道我們和你是一起進侯府的,就覺得我們也別有用心,到處排斥我們,今天的早飯都沒我的份。”

餘姣姣年紀最小,過了年也不過十三歲,滿心滿眼都是吃的。

其他行為忍忍也就算了,不給她吃飯,那是一刻都忍不了。

“就你會說話是吧,憋著不行嗎?”

白玲忍不住又瞪了她一眼。

“本來就是嘛,再說了,你過得比我更慘呢。”

餘姣姣也沒覺得自己說錯什麼,被排擠和針對是事實,為什麼不能說出來呢。

餘姣姣在洗衣房裡幹活。

洗衣房乾的都是苦活,侯府裡主子們的衣服,伺候的丫鬟還有小廝的衣服,全都送到洗衣房來洗。

因此洗衣房也因為衣服分了三六九等。

最高等的是洗主子們的衣服,她們過得最舒服,佔據最有利的位置,也能用熱水洗衣服,衣服幹了還能親自捧著衣服去給各個庭院的主子送衣服,嘴巴討巧一點,說不定能脫離洗衣房這個苦坑,成為庭院裡的一名小丫鬟。

二等的是洗大總管,小統管還有各個庭院大丫鬟等的衣服,偶爾絲綢的衣服也能用熱水,衣服幹了也親自拿給他們,跟這些人混熟了,多少也能拿點好處行點方便。

最慘的就是洗小丫鬟和小廝還有護院們的衣服,侯府裡面,伺候的奴婢奴才眾多,換洗的衣服不僅多還又髒又臭,這些粗布麻衣是沒資格用熱水的,不管是三伏天還是數九寒天只能泡在冰冷的水中,從早洗到晚,洗到手脫皮紅腫。

餘姣姣之前洗的是最末等的衣物,後來仁青暗中幫了忙,她現在洗著二等衣服。

洗衣房裡的丫鬟們,可以說得上是侯府裡最低等的。

因此大多數人都麻木的幹著自己手中的活,不怎麼參與侯府裡嚼舌根的事。

黎央成了林承越救命恩人這件事,洗衣房裡的丫鬟們也只是聽了一會,就各幹各的,並沒怎麼放在心上。

唯獨是那幾個專門洗主子們衣服的丫鬟,為了討好主子,故意針對餘姣姣。

幸好人數不多,其他人也沒有加入的興趣,餘姣姣這兩天除了一些難聽的話,還有沒早飯吃以外,過得不太艱難。

白玲這邊就更艱難一些。

掃灑丫鬟分兩種,一種是庭院裡的,只負責伺候的主子居住的庭院。

另外一種,則是公用的掃灑丫鬟。

白玲屬於後者。

平日裡聽從管事嬤嬤的命令,在侯府各個角落做掃灑的工作,今天是大堂,明天是前廳,後天是亭臺樓榭等等。

各個庭院要是有大掃除,就會跟管事嬤嬤要人,這個時候她們就會被派到各個庭院幹活。

因為工作地點靈活,接觸主子的機會比較多,因此大家或多或少都能知道一些比較隱秘的八卦,也愛相互攀比。

白玲之前因為名字諧音的問題,無緣林承越的榆華園。

這件事被多嘴的人時不時拿出來奚落,白玲氣不過,好幾次幹仗。

如今黎央的事,直接把她牽扯進去。

這兩天,白玲不僅受到排斥和針對,白天飯菜摻雜沙子,晚上睡覺連被窩都被人掀翻,幹活的時候,更是頻頻針對,受了好幾處傷。

“若棠,你要是還把我當朋友,就跟我說實話。”

黎央嚴肅的看著白玲。

她知道白玲對曾經的名字介懷,自從侯夫人給白玲改名字後,她就一直叫白玲做白若棠。

“沒事,我還能被人欺負嗎,餘姣姣這個人聽風就是雨,你還真相信她呀。”

白玲目光躲閃,不肯說實話。

“你好好跟我說說,不讓我生氣了。”

黎央伸手去拉她,剛好碰到她手腕上的傷,痛得她“嘶”的一聲。

“你受傷了?”

黎央擼起她的袖子,看到她的手腕上多條紅痕,這是用軟藤打出來的。

“她們打你?”

黎央瞪大眼睛,一股火氣從心口湧出。

太過分了,這些人怎麼敢做這樣的事。

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白玲用力抽回手,神情有些閃躲,她看著黎央,急切的說道:“你別亂來,現在夫人視你如眼中釘,幸好有越世子才不敢明目張膽給你使絆子,你要是行差踏錯,就會給夫人找到把柄,到時候她想懲戒你,越世子也沒有辦法。”

白玲說的,黎央怎麼會不知道。

淼兒帶領那些人,做的那些噁心事。

她也只當看不到,根本沒打算告狀。

黎央在心裡告訴自己,再忍忍,等救兵到了,慶州解封,她就能回家。

何必在這裡斤斤計較這些事。

但是白玲和餘姣姣受到的委屈,卻不能忍。

都是她連累了她們。

“那仁青呢?”

黎央想起仁青。

之前她離府的時候,就知道白玲和仁青兩人是郎有情妾有意。

仁青作為趙大總管身邊的小統管,至少也有些實權在手。

他應該不會任由白玲受欺負。

說到仁青,白玲臉上露出一抹笑意,語氣幽幽的說道:“這些事自然也不能讓他知道,他性格衝動,肯定會去那些人,但是這樣做又有什麼用呢,這是夫人私下授意的,他這麼做除了得罪夫人,讓我們兩人在侯府裡變得更加寸步難行之外,沒有什麼幫助。”

說到底,仁青也只是一個小統管,平時一些小事能夠插手。

上升到侯夫人的話,他無能為力。

“姣姣,你和若棠先回去,我還有事做。”

黎央深呼吸一口氣,對餘姣姣說道。

餘姣姣向來聽黎央的話,用力點點頭。

白玲察覺她的意思,伸手把她拉住:“你要去找越世子嗎?”

“我自有分寸。”

黎央露出笑容,讓她安心。

“不行,你不能因為我們的事去找越世子,你讓他怎麼看你?”

白玲著急的說著。

黎央掙脫她的手,一邊往榆華園走一邊說道:“既然他執意讓我高調來這個地方,發生了那麼多事,自然是要善後的。”

她不顧白玲在身後叫喊,加快了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