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連鎖反應

荒坂塔。

地下第十八層的一間面積堪比小型足球場大小的辦公室內，幾十名荒坂的技術人員正在電腦前敲打著鍵盤。

而距離他們幾米遠的地方，七八個穿著高階駭客服的網路駭客則躺在椅子上，大腦上插滿了連線線，腦介面處光芒四濺，像是正在賽博空間裡面遨遊。

一個看起來像是領頭人的中年人坐在一張辦公桌的後面，面前沒有電腦，只有一個被打亂的魔方，他低頭看著魔方，眉頭緊皺，似乎在思考怎麼樣才能最快將魔方復原。

“滋滋...轟！”

一陣怪異的電流聲響起，隨後一名躺在椅子上的網路駭客突然連續抽搐了十幾下，接著大腦直接炸開，電子元件跟原始的人類大腦混合在一起，紅的白的黑的黃的，猶如一碗被放壞了的豆腐腦。

“報告！”

“7號特工遭到流竄ai攻擊，已死亡！”

坐在電腦後的一名荒坂員工站起來喊道，聲音沒有一絲惶恐，只有按部就班的從容。

“記錄一下流竄ai的資料，進行一級追蹤。屍體就讓清潔工來收拾好了。”盯著魔方的中年男人頭都沒抬，語氣平淡，似乎跟對方討論的不是一個人的死亡而是一堆等待著被收進垃圾桶的垃圾。

“是。”這名荒坂員工點點頭，剛要坐下，目光卻在拂過屍體面前的電腦螢幕時變得驚愕，隨即他直接跑了過去，表情興奮地在鍵盤上敲打起來。

“報告！報告！發現了黑牆外的禁用指令！”員工高喊一聲，狀態與剛才截然不同！

中年男人將魔方推開，瞬間站起：“怎麼回事？”

“初步推斷，是夜之城裡的駭客發出來的。這名駭客很聰明，用一大堆稀鬆平常的程式碼掩蓋了真實的指令。但是現在可以追蹤出，流竄ai出現在日本街的一條街道，並且攻擊摧毀了幾個人的大腦。”荒坂員工語速飛快，眼睛盯著螢幕。

“能夠追查到這名駭客的位置嗎？”中年男人追問道。

“正在努力破解中，但是需要很多的時間。”荒坂員工有些無奈地回答道：“黑牆指令非常危險，加密程度同樣很高，破解起來異常困難。不過，結合剛才7號特工遭遇的意外，我可以下結論，剛才他在賽博空間裡遇到的流竄ai，很可能就是這串指令釋放出來的。”

“全力跟進這條線！”中年男人用力拍了拍手掌，使得辦公室裡除去進入賽博空間的特工外的所有人，都將目光聚焦在他的臉上。

中年男人聲音興奮，大聲說道：“儘快破解指令，追蹤發起指令的駭客的位置，我們要抓住這個狠角色，然後掏空他腦袋裡的東西！兄弟們，我們遇到大魚了！我現在馬上向上頭彙報！”

……

夜之城的某處豪華別墅內，三樓，喝著紅酒，泡在浴缸裡，微眯著眼睛的藍眼睛先生，正在享受著自已一天中最放鬆的時間。

他喜歡泡澡，喜歡溫熱的水將自已全部包裹的感覺，這讓他聯想到書籍裡記載的，嬰兒還在母體裡，被羊水保護的那種描寫。

人類實在是太偉大了，每一個器官都有它的用處，尤其是在孕育上，幾乎可以說是最為契合。這些東西太新奇了——對於一個沒有母親，沒有經歷過的人來說。

他還在暢想著這些事情，電話鈴聲卻帶著節奏響起：“滴鈴鈴……”

藍眼睛先生臉上露出幾分不快，沒有第一時間接通，而是想著等它呼叫結束，只是過了幾分鐘，鈴聲仍然持續，像是學校裡高亢的上課鈴，催促著仍然在體育場上懶洋洋走動的學生。

“喂？什麼事？”藍眼睛先生最終還是不耐煩地接通了電話。

那邊的聲音不再像往常一般冷漠，反而帶著難以抑制的興奮，好像某個剛剛接到了自已女神約會邀請的處男，語速急促地說道：“有人使用了被禁用的黑牆指令，釋放了流竄AI！”

“什麼時間？”藍眼睛先生猛地站起，水花四濺，胸口處的義體閃爍著詭異的藍光，看上去像是鑲嵌了一個小盒子。

“三十分鐘前。”對方語速仍然很快：“三十分鐘前，這條指令發出，黑牆外的某個流竄AI就透過縫隙，來到了夜之城，並且在日本街對幾個特定的倒黴蛋發動了襲擊，燒掉了他們的腦子。”

“為什麼隔了這麼久才得到情報？”藍眼睛先生的聲音瞬間變的冰冷。

電話那邊的聲音頓時沉默。停頓了幾秒鐘後才繼續說道：“對方不是白痴，在使用了這條指令後，就抹去了相應的痕跡，如果不是那個流竄ai攻擊了荒坂的網路特工，我們可能還要更久的時間才能得到對應的訊息。”

“看來一定是某個駭客遭遇了難以解決的危險，所以才被迫使用了這條禁令。”藍眼睛先生聽到對方的解釋後“嗯”了一聲，隨後一邊說話一邊跨出浴缸，站在地毯上用毛巾擦拭著頭髮上的水珠，分析著說道：“黑牆指令，流竄AI，我還真的興奮起來了啊，呵呵，說不定這名駭客，就是我們一直想要找到的孩子。不，不是孩子，這麼多年過去，他們應該也變成大人了啊……給你五分鐘，黑進日本街所有的攝像頭，哪怕是手機電腦，也要全部使用起來，務必要找到這名駭客的下落，另外，座標點現在就發給我，這件事值得我親自走一趟。”

……

日本街。

換上一身家常服的藍眼睛先生，左手拿著串，右手拿著奶茶，正慢悠悠地一邊走著一邊吃喝。

這些東西都是他剛才在拐角的攤位上面買的，花費了幾十歐。

肉串雖然是低劣的合成肉，但是配上灑的滿滿的辣椒醬，倒是吃不太出那種工業塑膠的味道。

這當然不是因為他嘴饞，而是他想要透過買東西的契機去打探一下情報。

雖然他在接收到情報後第一時間就趕了過來，但是並沒有得到多少有用的資訊。因為陸風他們在離開之前，李飛赫就黑掉了監控以及街道附近所有的電子裝置，而地上的屍體，則被後來趕到的ncpd警官以及剩餘的清道夫們處理。

此刻，現場已經拉起了警戒線，ncpd的人正全副武裝地圍成一個圈探查，不讓其他陌生人靠近。

不過，人群中，荒坂的眾多特工格外醒目，手裡都捧著微型電腦，義眼閃爍，似乎正在內部交流，溝通著情報。

藍眼睛先生微微眯著眼睛，瞳孔鎖定那一片區域，直接開始讀取資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