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餘生安的質問

我又聽到餘生安點菸的聲音，但是這一刻好奇心完全戰勝了我的煙癮。

“我一直覺得，從高中她和我們第一次聚一塊開始，都只是因為你在而已。”

我本以為他要在我面前數落裴清霏的爽約，沒想到竟然是這種莫名其妙的話，我頓時忍不住嗤笑道：“大半夜說胡話？你抽菸抽傻了？”

餘生安沒理會我的擠兌，而且潤了潤喉嚨冷聲問道：“你覺得我會空穴來風的這麼說嗎？這麼多年大大小小的聚會你偶爾來偶爾不來，很正常，但是她每次都只有你參加時才會出現。我還記得大一那開學那次，你中途被人叫走，結果你走了沒5分鐘她就找個藉口離開了。”

“只是巧.....”

“合”還沒說出口，餘生安便插嘴道：“每一次都是，無一例外。”

這一刻我是真不知道該怎麼接話，隨即我們二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我目光呆滯的看著窗外的上海夜景，許久後緩緩道：“這樣......也不能說明什麼。”

餘生安又輕哼一聲後說道：“週一，我們都不傻，裴清霏這些年對你的態度我們大家都看在眼裡。別的我都不提，只說一點，她從來沒主動約過我們，你敢說她沒約過你？”

“裴清霏說她......”

“你不妨回答我這個問題。”

過了一會後他又接著說道：“其實你怎麼想根本無所謂，你還記得你大學和別人談戀愛的時候嗎？我和李垚本以為她最起碼會表露出一點難過，但是她沒有，她還是會在角落深情款款的看你，我感覺她能很好的把控你們之間的距離，畢竟只要不越界，那依然可以做朋友。所以......”

我終於被她說得啞口無言了，想卻辯解不了什麼了，沉默是否就是預設的另一種體現。

窗外的寂靜一點一點透過間隙浸入客廳，霎時間我便被它緊緊包裹住，壓得喘不上氣。

不知道過了多久，餘生安留下一句：“想不明白就早點睡吧。對了，明天晚上8點送別酒吧，我把錢給你，掛了。”

說完他就便真的結束通話了電話，留我一人在黑夜中凌亂。

坦白說，我自己也不確定自己和裴清霏之間的友情是否純潔無瑕，是否沒有摻雜半點雜質。其實在今晚之前，我都不會懷疑這個問題，但是她剛剛才在我懷裡閉上眼睛，我們差一點點就越界了！

餘生安錯了，她沒能把控好我們之間的距離。

這晚我也忘記自己是幾點睡著的了，只是清晨被鬧鐘吵醒時我還躺在沙發上，手上攥著手機。

不得不說，睡眠真是忘記煩惱的一大殺招，我現在倒是能選擇性短暫忘記昨晚發生的那些事了。

我匆匆洗漱後便開車前往醫院，四十分鐘後，等我推開病房大門時正巧和蘇晚檸對視上，她坐在病床上率先開口道：“早上好啊！”

“早上好，今天好些了嗎？”

“好多了，昨晚睡得很舒服，不過......我看你這黑眼圈，好像睡得不太好啊？”

我被她說得怔在原地，隨即意識地揉了揉眼皮，然後輕笑著搖了搖頭。

不過她好像並未打算跳過這個話題，追問道：“你昨晚幾點睡的？”

我有些尷尬的回道：“忘記了，昨晚玩手機玩著玩著在沙發上睡著了。”

蘇晚檸的笑點很奇怪，竟然被這句話逗得捂嘴笑了好一會，半晌後才說道：“你怎麼還和高中一樣。”

高中，這對於我和她之間好像是不能被提及的一個時間節點。

我瞳孔不自覺的微微放大，抬眸看向她，她這也意識到了不對勁，沒和我對視太久便把目光轉向窗外。我急忙想著說些什麼來緩解這即將破碎的氣氛，便玩笑道：“我玩心還大著呢，是不是有點後悔邀請我一起創業了？”

我一邊說著，一邊走到飲水機旁盛了一杯溫水遞給蘇晚檸。

她雙手接過，向我點頭致謝，隨即緩緩道：“怎麼會呢，玩心大說明你還年輕，更何況你是未來公司的技術骨幹，大牛就是要有點性格才合理啊，更何況熬夜玩手機算什麼，現在這個時代多正常。不過你要注意保暖，在沙發上睡覺很容易感冒的。”

我點了點頭，嘴角帶著笑意有些尷尬的說道：“技術大牛？是不是有點過分抬舉了，而且，你就這麼放心我？”

蘇晚檸嚥下嘴裡的水後毫不遲疑道：“當然了！”

然而我卻沒辦法像她一樣樂觀，說出了心中的憂慮：“我和你還有戚月不一樣，你們剛畢業，專業知識還有技能都還沒忘記，而我已經畢業兩年了，雖然平時偶爾會敲點有意思的程式，但是......不可避免的會拖你們後退。”

她再次想也沒想的便脫口而出道：“別妄自菲薄，你大學不是還拿過ACM金牌呢！”

蘇晚檸的這話讓我有些驚訝，她怎麼知道我大學時候的事？胡雯應該都不知道吧。

我一臉疑惑的看著她，蘇晚檸也很快意識到這點，頓了一會後笑眯眯道：“我知道你拿過獎這事很奇怪嗎？我總不能選一個什麼也不會的來當合作夥伴吧？”

這話倒是不假，只是她這麼一說便讓我覺得她好像調查過我一般，這不由讓我聯想到昨夜和戚月在車裡的聊天。

捫心自問的說，即使蘇晚檸真調查我了也無可厚非，畢竟選合作伙伴不是兒戲，蘇晚檸背調是對大家負責，而戚月選擇相信則是她的性格使然，我也不確定蘇晚檸是不是真的調查了我，但是這一猜測確實一定程度上讓我感到有些心酸，畢竟我和蘇晚檸的關係非同尋常。

我沒敢再多想，而是輕輕點點頭，對蘇晚檸剛剛說的表示同意，但是我生怕他高估或者錯估了我的能力，隨即又正色道：“但我那只是亞洲區域賽，不是世界賽，二者的含金量完全不在一個量級，這個你知道嗎？”

蘇晚檸臉上的笑意未減，拱了拱鼻子回道：“你幹嘛特別強調這個，你覺得我不懂賽制錯認為你得的是世界賽金牌嗎？“

我沒回答，她又一臉笑意的接著說道：“週一，你也太小瞧我啦，其實在我眼裡贏下EC FINAL已經非常厲害了，你要是再往上走我可能就請不動你了。”

我用訕笑回應了她的誇獎。

仔細一想也對，她既然知道我得了這個獎項，想必也細緻瞭解過，我這一問完全多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