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浩接著說:“城主放心,只要你交出阿明,我們立即撤離小鎮去屯田區,從此我們陰陽兩隔,呃,不,不應該是陰陽兩隔,而是以地面為界,地下的是你的,地面的是我們的。你繼續做你地下的王,我們建立我們地面的城市。”
“我怕啊,我怕我放走了阿明,但你們還是不放過我,繼續引水將我的地下王國淹沒。我不信任你啊。”城主說出了他的顧慮。
“那城主要怎麼才肯信任我呢?”馬浩將難題拋到了城主手裡。
城主猶豫良久,因為他也不知道怎樣才能信任影片裡的這個人。信用這個詞彙,很多時候往往是靠不住的,自古所有簽訂的盟約最終的結果就是為了將盟約撕毀,曾經有位瘋狂的戰爭狂也說過,如果簽訂盟約不是為了撕毀,那麼簽訂的盟約將沒有絲毫意義,似乎簽訂盟約的唯一作用就是用來撕毀。
但是城主想要耗下去,等小鎮上的糧食耗完,這個新生的勢力就將土崩瓦解。城主時常將自己的地下城比作一個蜂巢,以前只有一個蜂王,現在有兩個蜂王了,一個是自己,一個是夕夕。因為有了兩個蜂王,於是蜂王開始分家,一個依舊掌控著老蜂巢,一個卻到地面去建立屬於自己的蜂巢了。如果是自然界的蜂巢分家的話,那城主無話可說,可是新的蜂王自帶陽光屬性,這就讓老蜂王非常害怕,因為人類是趨光的,趨向光明一直是人和動物的屬性,離開了陽光雖說也能存活,但內心深處對光明的嚮往是刻在基因裡的。
所以,只要地面的蜂王存在一天,地下城的人心就是不穩的,他們的心就在地面的那個蜂王那裡。
古語云,得民心者的天下。
心不在城主這裡,遲早是要出事的,等這股心力聚集了足夠的力量就會將自己反噬掉,這一點城主是再清楚不過的。
看著城主遲遲想不出對策,馬浩是高興的,曾幾何時,誰能讓城主陷入到如今的窘困之中,從來沒有人做到過,一向都是城主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都是他主宰著生殺予奪富貴貧賤的。但是今天我馬浩居然讓城主如此為難,如此不知所措。想到這裡馬浩臉上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城主沒有注意到馬浩這個他曾經的護衛,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一個如果在地下城他一個眼神就能置他於死地的小人物,現在憑藉著另一個蜂王的淫威居然將他陷入到如此困境之中。
打破僵局的是夕夕,夕夕接過了馬浩手中的平板說:“我可以保證,只要你放了阿明,從此我們井水不犯河水,我立即帶著民眾前往屯田區,沒有我的庇護,馬浩不可能去將河水引流灌溉到你的地下城。我對天起誓,我只要阿明平安離開地下城,對你統治的地下城毫無興趣,我不會將地下城的居民置於死地,若違背誓言,天打雷劈。”
阿明看著夕夕堅決的起誓,感動的淚流滿面。
因為視角的關係,夕夕沒有看到阿明,只看到了城主,城主看著夕夕舉手對天起誓。戒心逐漸被夕夕的真誠所打動,思索良久之後,終於做出了決定,“好,我信你。”接著城主將鏡頭對準了阿明,讓夕夕看看阿明活著,身體狀況也良好的活著。
阿明和夕夕四目相對,相視落淚。就在阿明想對夕夕說什麼的時候,馬浩搶過了平板,對城主說:“不要耍花樣啊,我們知道你的手段很多,你最好不要弄個和阿明體型相仿的人給他戴上假臉來忽悠我們,到時候撕毀盟約的人可就是你了,到時候就不要怪我們讓你地下城水漫金山了。”
城主淡然一笑,“放心吧,這次我是真的釋放阿明瞭。你們明天來地下城的上方吧,到時候我會將阿明釋放出來,不然,我就是將阿明送上刑場了,殺戮機器可是會將他殺死的。”
等城主說完,阿明說道:“太極我要一併帶走。”
城主冷笑,“你小子可真是貪心不足,我讓你離開地下城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你居然還要帶走殺戮機器,這未免有點欺人太甚了吧。”
阿明說:“太極在這裡是一枚定時炸彈,反正你也切割不開它,因為你對它毫無辦法,所以它的研究屬性幾乎為零。可是它的危險屬性卻依舊存在,保不齊那天它就將你金貴的研究專家炸死了。到時候你這方面的人才沒有補充,你怎麼研究對付殺戮機器的辦法。”
這段話讓城主陷入沉思。無論城主用何種方式都切割不開太極,用切割機切割過,失敗;用高溫切割,同樣失敗。切割不開就不能研究殺戮機器的內部構造,也就等於它真的只是一顆定時炸彈,也許它一直沒有爆炸是因為阿明給它下了不能爆炸的命令,萬一阿明走後它突破了阿明的命令選擇自主爆炸的話,那麼他的研究人員很可能真的被炸死,研究人員在城主眼裡可是十分金貴的,這些人才不是隨便去底層撈幾個人就能做研究人員的,他們可是城主花費了很多錢才能到手的傑出人才,就算是不能研究殺戮機器,也同樣還可以研究人工智慧來對付殺戮機器。
最終城主同意了阿明的請求,答應他同時釋放太極。
夕夕也很高興。
但有一個人隱隱覺得不對勁,楊紹文覺得這件事未免也太順利了,城主不是這麼容易服軟的人,但又說不上哪裡不對勁來。只好沉默不語,因為他真的說不出其中的蹊蹺來,只好理解成自己的多慮。但有一點是肯定的,那條河現在成了懸在地下城頭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現在主動權在地面人的手裡了,只要城主有任何輕舉妄動,這把劍就可以將地下城毀滅。城主現在是困在地下城的毒蛇,只要往洞裡灌入水,就能將這條蛇淹死。
也許城主是真的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