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把這個荷包還回去!”

珍寶齋後院裡,江念錦和婢女青柳起了爭執。

“小姐,憑什麼,她花的也是侯府的錢,若是她不被從鄉下找回來,這錢全都是小姐的。”

“她搶了您的錢,還當著鋪子裡這麼多人的面羞辱您?”

“您難道不想找回面子,您難道真的甘心?”

青柳字字句句,直擊江念錦靈魂深處。

江念錦有些失神,是啊,這原本就是屬於她的,要不是江時錦回來,她才是侯府嫡女,江時錦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從她這裡奪走的。

她現在的悽慘遭遇也都是江時錦造成的。

她卻忘了,若不是她生母劉氏擄走江時錦,她連線觸這一切的機會都沒有。

江時錦站在後院門口,冷眼看著她們主僕二人。

江念錦兩人回到前廳,老闆娘又拿了些成色一般,工藝也粗糙的首飾。

“這位夫人,那您再看看這些。

江念錦猶豫了一下,道,“我還是選之前的金簪吧。”

老闆娘一怔,又拿來之前那個托盤,笑道,“那您挑挑。”

江念錦想起,江時錦方才說那支赤金嵌翡翠滴珠簪俗氣,她又換了另一隻累絲牡丹紅珊簪。

“這支簪要六十兩銀子。”

這支竟還比方才的貴。

江念錦正要拿出銀票,維護自己的人前面子,卻聽門口傳來一聲驚呼。

“哎呀,我的荷包怎麼不見了,我方才就來過這家鋪子。”

江念錦攥緊了手裡的銀票,嚇得不敢拿出來。

老闆娘趕緊迎上去,“小姐怎麼又回來了?”

江時錦焦急道,“我方才出了你們鋪子門,發現荷包不見了,是不是掉在鋪子哪裡了。”

江時錦和白桃低下頭四處尋找。

老闆娘也招呼夥計趕緊找找,找了一圈,店裡角角落落找了個遍,都沒找到。

“我這鋪子今日也沒什麼客人,除了店裡的夥計,就只有您二位了,不應該啊。”

這時有個夥計指著青柳道,“方才我看見這位姑娘從地上撿起來個什麼。”

青柳神色緊張,白桃過去拽她。

“我……我沒拿……”

爭執中,青柳的袖口露出了荷包一角。

“那就是我家小姐的荷包!”白桃指著青柳袖口驚呼道。

老闆娘神色一冷,衝鋪子夥計使了個眼色,幾個夥計上前去將青柳堵住。

江念錦臉上一陣驚慌失措。

老闆娘為了討好江時錦這個大主顧,當然不會錯過這個示好的機會。

幾個夥計拖住青柳,青柳力氣比不過他們。

白桃趁機一把奪過青柳袖口的那個荷包,舉起來。

“你偷了我家小姐荷包還不承認,人贓俱獲!”

從前鋪子裡也發生過偷竊的事情。

老闆娘看著江時錦問道,“小姐,你看清楚,這荷包可是你的?”

江時錦點點頭,“是我的。”

老闆娘嗤笑,“好啊,原來你們來我店裡買簪子是假,趁機偷別人荷包是真,難怪磨磨唧唧半天一個簪子買不起。”

“我們沒有!”江念錦急忙反駁道。

“那這荷包是怎麼回事?”白桃反駁她。

江念錦說不出話來,她們撿了江時錦的荷包用了買簪子,確實理虧。

江時錦嘆了口氣,“老闆娘,我丟了荷包事小,只是傳出去你們珍寶齋有賊人出沒,若是不報官查個清楚,對你們名聲不好。”

老闆娘一聽,應道,“自然是要報官的,我們珍寶閣可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江念錦一聽報官,頓時急了。

這事要是傳到官府,不止她的名聲,太子府的名聲也就毀了,她在太子府的日子更加不好過了。

“不能報官!這荷包是我家婢女在地上撿的,不是偷的!”

老闆娘諷刺道,“撿的,那為何不歸還這位小姐?”

江念錦說不出話來,只能轉頭看向江時錦,“江時錦!你快攔住她,別讓她報官,不然我要你好看!”

江時錦冷笑,“現在偷東西的都這般猖狂了,還敢威脅我?”

老闆娘一看,立馬差人去報官了。

江念錦像洩了氣的皮球,整個人無精打采坐在地上。

江時錦唇角微勾,看向她。

官府押走江念錦的時候,江念錦像瘋狗般的朝江時錦撲來。

“江時錦!你不得好死!你以為有了季淮安撐腰你就放心了,他自己都自身難保了!”

“你還是擔心你以後的日子吧!說不定,你連個妾室都謀不到!”

江念錦想到昨天路過太子書房的時候,聽到今日季淮安會押送朝廷撥給江南一帶治水的銀子。

而太子早就在他沿途必經之路上設下了埋伏。

江時錦不就仗著和季淮安走的近些。

季淮安一死,看誰還能庇護她!

江時錦聽出了她話裡的言外之意,她眉頭皺起,季淮安有難。

她帶著白桃往攝政王府趕去,到那的時候下人說季淮安和雲影已經押著治水銀兩走了。

江時錦心裡一慌。

從路上搶了一匹馬翻身而上,“駕!”

“我的馬!”

白桃給被搶的人塞了一張銀票,這才作罷。

另一邊季淮安和雲影押送途中,兩人騎馬在前面開路。

走到一處荒野,兩側的林子突然傳來“沙沙”的響聲。

季淮安察覺到不對勁,放慢了速度,警惕的目光一直在四處搜尋著。

突然,一聲哨聲響了,成百個身穿粗布麻衫,百姓打扮的人,個個手拿刀劍,一擁而上,攔住了季淮安的去路。

季淮安停下腳步,危險的目光眯起。

“你們是誰?”

領頭的百姓喊了一聲,“季淮安!你陰險毒辣,手段殘忍,逼死朝廷命官,我們今天就是為李侍郎報仇的!”

他怎麼不知道李侍郎何時百姓緣這麼好了。

況且這些人手上拿的兵器,絕不可能是普通百姓。

“給本王殺,攔路阻礙公務者,格殺勿論。”

季淮安一聲令下,場面一陣混亂,兩方開始廝殺,一時間兵器碰撞的聲音、悽慘的叫聲、刀劍刺穿血肉的聲音……

因一路都是官道,比較安全,季淮安所帶的人手並不多。

這些人就是看準了這點。

攔路這幫人絕非善類,個個武功高強,季淮安這方漸漸倖存無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