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淮安帶著江時錦從後門進來,兩人直奔廚房。

“天上人間的飯菜都有信得過的人把關,肯定不是飯菜不乾淨的問題。”江時錦細細檢視廚房的角角落落,不放過一點蛛絲馬跡。

一定是有人陷害。

季淮安的目光將廚房裡掃視一圈。

江時錦此時也有了發現,早上的剩菜桶中有些白色的粉末未攪勻,還浮在面上。

“找到證據了。”她眸光驚喜。

若是有了證據,便能證明天上人間是被人陷害,還店鋪清白。

沈相言這時也診治完正門口的病人過來。

“可有什麼發現?”季淮安問道。

沈相言恭敬道,“王爺猜的沒錯,這些人確實是被人下了毒。”

季淮安聽到此事便察覺不對,第一時間讓雲影去太醫院請沈相言。

“沈公子,可是此毒?”江時錦指著桶裡問。

沈相言輕輕舀起一勺,端詳片刻,低下頭嗅嗅,道,“外面那群人中的正是此毒。”

“中了此毒之人,輕則上吐下瀉,重則命喪黃泉。”

江時錦面色一喜,“太好了,有了證據就能證明天上人間是遭人陷害,就能洗刷冤屈了。”

天上人間自從開業以來便生意紅火,賺了不少銀子,江時錦當然不想放棄。

況且,這裡無論是掛牌的妓子,還是打雜的雜役,都是苦命人,沒了這份收入,日子怕是得更苦。

可她轉念一想,“下毒之人竟然如此狠心,不惜草菅人命。”

“事情怕是沒這麼簡單。”季淮安深思道。

江時錦順著他的眸光看去,對面是一家青樓,天仙居。

當時籌備天上人間的時候,只顧得上這裡即將改造,物美價廉,卻沒注意到,對面也開了家鋪子。

而天仙居,自從江時錦的天上人間開張以來,生意可謂是蕭條淒涼。

難不成是天仙居的主子眼紅,派人下的毒?

江時錦一思量,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季淮安見她懂了,這才繼續說,“你可知,天仙居的幕後老闆是誰?”

江時錦搖搖頭,她確實從未調查過。

“是葉宸澤。”輕聲道。

“原來是他。”江時錦眉頭一皺,“此事怕是有些難辦了。”

若是尋常陷害的案子,找到證據交給官府,便可洗刷冤屈。

可這件事情涉及的是當朝太子,官府怕是不敢貿然定罪。

“也不是沒有解決辦法,除非證據確鑿,下毒之人親口指認葉宸澤,讓他無法辯解。”季淮安唇角一勾。

江時錦立馬心領神會,葉宸澤貴為太子,這種小事肯定不會親自動手,若是能找到下毒之人,那就事半功倍。

“那就有勞王爺了。”她眨眼一笑,將事情推給季淮安。

季淮安也不惱,笑著說,“這幾日我會讓雲影盯著太子府的。”

有了頭緒,三人從後門出來,卻看見葉宸澤帶著侍衛堵在門口。

江時錦臉色一變,冤家路窄。

天上人間這個競爭對手被查封,葉宸澤天仙居的生意日進斗金。

葉宸澤看見江時錦,先是一驚,這才知道火遍京城的天上人間幕後老闆是她。

隨即心情大好,大笑道,“江時錦,你好大的本事,本太子今日才知道這個青樓竟是你在經營。”

江時錦心裡有氣兒,嘲諷道,“我也是今日才知道,堂堂太子連一家青樓都經營不好,還要靠這些卑鄙手段坑害對家。”

葉宸澤嘴上討不到好,臉色一青,正欲發作,看到她身後的季淮安,硬生生忍住了。

“江時錦,你別給臉不要臉,你要是好好求求本太子,本太子還能低價把你這個破青樓收了去,免得你一個小女子血本無歸。”

江時錦冷哼,“太子還是操心自己吧,我們已經知道是誰下的毒,就等抓到他,將幕後指使的人繩之以法。”

江時錦目光灼灼,緊緊盯著葉宸澤,似要將他看透。

她說這話是故意讓葉宸澤慌張,露出馬腳。

果不其然,葉宸澤聽了這話,面上閃過一絲慌亂。

江時錦趁他不備,迅速繞到他身後,猛地在他膝蓋打彎處踹上一腳。

葉宸澤膝蓋一痛,正對著沈相言單膝跪在地上。

江時錦戲謔一笑,“哎呀,太子,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啊,站也站不穩。”

沈相言也面上一慌,驚恐道,“太子,萬萬不可,你這不是折煞臣,臣可受不起這等大禮啊。”

雖是這麼說,沈相言卻沒有半點要扶他的意思。

“你!江時錦!”葉宸澤大庭廣眾受到這等侮辱,當下被氣的說不出話來,他眸光陰狠。

“我們走。”季淮安淡淡掃了葉宸澤一眼,從他面前徑直走過。

三人走的有些遠些了,沈相言這才開口,“方才江小姐是故意把我們查到的資訊透露給太子的,這樣太子定會懷疑我們查出下毒之人了,先亂了陣腳,好讓我們有機可乘。”

他今日知道聞名京城的天上人間是江時錦這個女子開的,已經大為震驚。

現在又被江時錦的冷靜聰慧折服,能讓攝政王另眼相看的女子,果然不一般。

江時錦笑笑,“當然了,這樣一來,葉宸澤怕事情敗露,一定會抓緊讓下毒之人離開京城,我們只有留意他身邊有誰近日離開太子府了,就能順藤摸瓜,查到此人。”

沈相言眼裡情不自禁的流露出讚賞之情。

季淮安看著沈相言一直盯著江時錦,心裡有些吃味,“咳咳……沈相言,你太醫院不是還有事要忙嗎?”

不知道為什麼,他現在看到別的男的目光一直盯著江時錦,他心裡就不舒服。

“啊?有事?”沈相言本來有些不解,他對視上季淮安越來越冷的眼神,又看了眼江時錦,這才恍然大悟。

“啊!對,我太醫院還有些事情要忙,就不打擾王爺和江小姐了。”

“在下告退。”

沈相言一行禮,匆匆離開,他要是在待下去,只怕會被季淮安的眼神殺死。

江時錦抬眸看了眼季淮安,低頭一笑。

她還從未見過季淮安這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