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是再不回來,本宮就不走了!”宋凝雪貴氣凜然的站在院子。

“王爺回來了嗎?”江時錦輕聲問。

宋凝雪今日見不到季淮安怕是不會回宮了,沉穩如她,也會因為情愛亂了心神。

婢女回答道,“雲影已經去通報了,應是快了。”

過了一會,季淮安一身黑色長袍,胸口處有一處殷紅的血跡,應是忙於處理政務,傷口裂開了。

他面色陰冷,顯然對宋凝雪失去了耐心。

宋凝雪見著季淮安,快步走過去,“本宮聽說了刺客的事情,你可有受傷?”

她伸出纖纖玉指去檢查季淮安身上。

季淮安迅速避開,宋凝雪的手就那樣僵在空中,她眼神有些失落。

“不勞貴妃娘娘費心了,臣身體無礙。”季淮安語氣疏離。

從宋凝雪入宮那一刻,他對她的情意就斷了,一直幫助她不過是因為死去的師父。

可是從她三番四次陷害江時錦,就耗盡了季淮安心裡對她殘餘的感情。

宋凝雪面色凝重,“季淮安,皇上要殺的是江時錦,這件事情跟你沒有關係,你為何要救她?”

季淮安看也不看她,“這是本王的事情,貴妃不要多管閒事。”

多管閒事?

宋凝雪閉了閉眼睛,眼眸裡閃爍著淚光,“季淮安,你和本宮才是一條船上的人,何事本宮過問你的事情,是多管閒事了!”

季淮安淡淡道,“本王答應你的事情,會說到做到,但除此之外,本王和你再無瓜葛。”

宋凝雪心頭一顫。

季淮安竟要和自己撇清關係。

“不!”宋凝雪從背後抱住季淮安,“怎麼會再無瓜葛呢,你我從小青梅竹馬,現下我們只是遇到了一點障礙,等到為父親報完仇後,我們之間會和以前一樣。”

季淮安推開她,“貴妃娘娘,請你自重!”

季淮安的反應深深刺痛了宋凝雪的心。

宋凝雪流下一行清淚,隨後竟笑了起來,先是小聲的,後來越來越近乎瘋癲。

“我與你兩小無猜,若不是家中突遭變故,我們早就成婚了!可如今,你對我淡漠疏離,眼裡再沒我!我到底哪裡不如她!”

她說著手指向江時錦所在房間的方向。

她聽說季淮安受傷,慌張出宮,可季淮安竟是為救江時錦受傷,還讓江時錦在府中休息。

她和季淮安,竟越走越遠了。

宋凝雪厲聲道,“若是因為她!本宮立馬殺了她!”

季淮安眼神微眯,“你敢!”

“本宮有何不敢!只有她死了,我們才能回到以前!”

江時錦冷眼看著這一切。

宋凝雪還在笑,然而下一刻,她的眸子變得驚恐。

季淮安猛地掐住她的脖頸,她的臉色立馬鐵青。

“季……季淮安……你不……不捨得……殺我……”

季淮安臉色陰沉,“從前我看在昔日情分上,一再忍讓你,可你不該一次次觸碰我的底線。”

宋凝雪面色變得青紫色,快要喘不上氣來。

季淮安這才作罷,鬆開她。

她身子踉蹌著,站也站不穩,劇烈的咳嗽。

季淮安並非真的想殺她,只是給她個警告。

季淮安從袖中掏出那塊羊脂玉佩,扔到宋凝雪的腳下,玉佩碎成兩瓣兒。

宋凝雪眼淚再也止不住。

“從今日起,橋歸橋,路歸路,貴妃不要再糾纏本王,你要再想害江時錦,本王也不會留情面。”季淮安決絕道。

宋凝雪撿起腳下的玉佩,淚水模糊了視線,她怎麼拼,也拼不到一塊。

那是她及笄那日,送給季淮安的玉佩,最後被季淮安親手毀掉。

江時錦!都是因為你!

宋凝雪將這一切,都歸咎於江時錦。

宋凝雪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季淮安看也不看,轉身走了,“雲影,把貴妃娘娘抬回皇宮。”

江時錦冷眼看著這一切,她一點也不可憐宋凝雪,都是她自找的。

“在想什麼?”

季淮安的不知道何時站在她身後。

她回過神,淡淡搖頭,“沒什麼。”

白桃火急火燎的跑了進來,“小姐,我可算找到你了!”

“怎麼了?”

白桃來找自己,定然是有急事。

白桃看了季淮安一眼,猶豫道。

江時錦瞭然,淺笑,“沒事,說吧。”

白桃得了允許,一咕嚕將話說完,“天上人間一大早就被官府查封了!早上客人吃了咱們店裡的東西,都上吐下瀉,有人去報了官!”

江時錦心裡一緊,便著急忙慌要走。

季淮安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對上她擔憂的眼神。

“本王跟你一起去。”

沒有想到名震京城的天上人間,竟然是江時錦開的。

季淮安的話似乎有安神的功效,江時錦莫名的心定。

“也好。”江時錦點點頭,季淮安應該能幫上忙。

三人一起到了天上人間,原本熱鬧繁華的門口,如今冷清淒涼,大門緊閉,貼上了封條。

那些上吐下瀉的客人,紛紛圍在店門口,要個說法,有些體力不支的倒在地上,陣陣哀嚎聲傳來。

“我家官人吃了這裡的飯菜,回到家就開始又吐又拉!”

“我家兒子也是,都拉的快要昏死過去了!”

“我們今日一定要給家人討回公道!”

不少路人聽著這些話,對天上人間指指點點。

幸好,這些人不知道天上人間的老闆是誰,不然一定要把江時錦生吐活剝了。

“這些人一鬧,鋪子的名聲算是壞了。”白桃垂頭喪氣道。

“白桃,去請大夫。”江時錦冷靜道。

當務之急,是要先給這些吃出問題的客人先把病看好,若是惹上人命官司,那事情就嚴重了!

“是!小姐!”

白桃剛走,地上的一個客人猛地吐了出來,臉色蒼白的快要暈厥過去。

“不好,那個人要暈死過去了!”江時錦驚呼道。

她正要過去,便被季淮安拉住她的手。

掌心的溫熱傳來,季淮安衝她搖了搖頭。

“這個時候,你不能出面。”季淮安淡淡道。

江時錦還想再說些什麼,就看見沈相言在人群中,他一身寶藍色衣衫,提著藥箱,挨個給那些人診治。

江時錦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放下,她注視著季淮安,原來他早有準備。

正門此時是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