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距離上來看,阿哲說的另外這個人,應該就是他們之前看到被那幾只邪異分食的那個了。

阿哲的樣子看起來有些自責。

他雖然是個竹槓成精,但本性並不壞,澹無為還挺羨慕阿哲這樣的人,肆意直率。

“莫虛靜,你的傷讓我看看。”澹無為之前就看到莫虛靜衣服上的口子了,只是一直都在躲避邪異,沒有合適的地方處理傷口。

不是澹無為說起,莫虛靜都快忘了手臂上還有傷了。

莫虛靜先是自己看了下傷口,不深沒傷到骨頭只是皮外傷,才伸手讓澹無為檢視。

傷口是被邪異抓破的,從手肘一直延伸到手腕,長長的一條,看起來很滲人,但的確不嚴重。

澹無為檢查完畢,有些遺憾的說:“這麼好看的手臂,留疤就不好看了。”

“不會留疤,被邪異弄傷的地方,只要你能活著離開副本都能立刻恢復。”莫虛靜想把手抽回來,卻被澹無為拉住。

澹無為不滿的輕拽了一下莫虛靜,扯開自己的領帶一邊給莫虛靜包紮一邊說:“那也不能不處理,傷口這麼一直暴露著感染了怎麼辦,手頭也沒有合適的東西,先用這個將就一下吧。”

領帶一圈圈的纏繞而下,“試試緊不緊。”澹無為捏著領帶一端讓莫虛靜方便活動手臂。

莫虛靜隨意的抬了一下就說:“剛剛好。”

在末端打上一個漂亮的蝴蝶結,澹無為滿意的點點頭,又把劃破的袖子打了個結,這樣至少領帶不會直接暴露在外面。

綿綿的細雨變成了大雨,木棚本來就搭建的很簡陋,雨勢一大就開始漏雨滴水。

任清清揉搓著雙臂取暖,阿哲彆扭了一會把自己的外套借給了任清清。

四個人擠在小木棚裡又恢復了會體力。

“出發吧,要是雨勢再大就不好走了。”莫虛靜看幾人休息的差不多了,準備再次上路。

澹無為站起來的時候晃了晃,被莫虛靜眼疾手快的扶住。

“沒事,起的太急了。”澹無為朝莫虛靜擺手,緩和了一下眩暈感,澹無為示意可以出發了。

避開幾個遊蕩的邪異後,四個人終於離開了村子的範圍,來到了村東的山坡下。

讓他們意外的是,來到這裡的除了他們四個之外,消瘦男人李銘居然也在。

李銘看到他們的時候沒有任何驚訝的表情,似乎早就料到還會有其他人來,甚至還主動招呼他們一起走。

在李銘的視覺盲區,澹無為隱秘的戳了一下莫虛靜後腰,他戳的位置是腎臟附近,也不知道莫虛靜能不能理解他的意思。

任清清看到李銘的時候倒是很高興,一開始分組的時候,她就是和李銘一組的,相比莫虛靜和澹無為,她更信任李銘。

一路上都不怎麼說話的任清清主動走到李銘身邊攀談起來。

“李哥,還好遇到你了,你怎麼在這?”

李銘略帶深意的看了澹無為一眼,“還有其他人,我在這就是看看還有沒有人會來。”

本來帶路的是莫虛靜,現在倒成了李銘在帶路了。

阿哲不樂意的撇撇嘴,看著明顯和李銘更親近的任清清,在後面悄悄嘀咕:“什麼嘛,好心好意帶她一起走,連句謝謝也不說。”

聲音不大,但讓走在前面的莫虛靜和澹無為聽了個一清二楚。

澹無為緩了下腳步等阿哲跟上低聲說:“任小姐明顯和李先生更熟悉一些,一路上擔驚受怕的,看見熟悉的人一時高興忘了而已,別計較。”說完還安撫似的拍了拍阿哲的肩。

阿哲想想澹無為說的話,覺得有道理,忍住了衝上去朝李銘嚷嚷的衝動。

李銘帶著四個人兜兜轉轉的繞了半天,才帶著他們來到了一個土包。

土包的入口很窄,只夠一個人彎著腰進去。

李銘笑著向任清清說了什麼,任清清頭一低就鑽進了土包裡。

莫虛靜在看到這個土包的時候,有一瞬間的情緒起伏,但很快又收斂起來,沒讓李銘看到。

看他們兩個還站在原地,李銘走過來說:“入口雖然很窄,但裡面還挺寬敞的,雨那麼大先在這裡避避吧。”

這話就說的很巧妙,話裡話外都是說他們嫌棄這個土包。

澹無為在心裡吐槽,臉上的笑容倒是很親切,“謝謝李先生,李先生不進去休息?”

“我還要再等等看有沒有人來,畢竟這邊不太好找。”

“原來是這樣,李先生辛苦了,那我們先進去了。”澹無為說著先鑽進了土包裡。

莫虛靜面無表情的跟著澹無為也鑽了進去,阿哲緊隨其後。

看到三個人都進去了,李銘嗤笑了一聲,轉身筆直的往山坡下走。

就像李銘說的,土包的入口很窄小,但裡面很寬敞。

青磚一圈圈的砌成了一個圓頂,外面下雨倒也沒有影響內部,正中間還搭了個火堆。

此時火堆周圍除了和他們一起來的任清清以外,張宇、袁婷、寸頭、黎棠都在,還有另外一個不知道名字的男人。

莫虛靜和澹無為的出現讓袁婷覺得驚喜。

她和張宇是一起逃出來的,路上遇到了和李銘在一起的黎棠,才被李銘帶到了這裡,她對李銘一直都帶著戒備,總覺得這個人沒那麼好心,又迫於暫時沒有躲避的地方,才跟著李銘到了這裡。

莫虛靜出現在這裡,變相的降低了李銘的危險性。

澹無為走到火堆邊坐下,把莫虛靜的外套脫下來搭在膝蓋上烘乾。

在這裡他信得過的只有莫虛靜、袁婷和阿哲,對於張宇他都不能說完全信任,但相比任清清和另外一個男人,張宇的可信度要更高一些。

至於黎棠,談不上信任也談不上不信任,處於一種很微妙的位置,這個女大學生聰明又呆呆的,容易被利用但又不會害人,只能說不愧是大學生。

“大家都平安無事真的是太好了。”澹無為笑的很開心,給人一種發自內心高興的感覺。

莫虛靜淡定的看著這一幕,他不知道澹無為想做什麼,但肯定不會是什麼好事。

經過這幾天的時間,莫虛靜已經有點弄明白澹無為了,這就是個狐狸,從不做沒用的事情,笑的越真摯,挖的坑越大。

對別人和顏悅色,對他就演。

想到這裡莫虛靜愣了一下。

這算不算對他的特殊待遇?

畢竟,澹無為對別人一直都客客氣氣的,從沒鬧過彆扭,只對他鬧過,甚至還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