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macrobian 22

在原地停留了一會，莫虛靜確定了沒有危險之後，兩人才繼續朝著河邊靠近。

從木橋那邊開始到村口這段的河岸都比較高，距離河面大概有1米多的高度，兩側都有用岩石人為加固過，順著再走了一段，高度就慢慢的降低了，對應位置差不多是村莊中段的樣子。

澹無為走在河岸邊觀察著水面，他知道他想找到的線索很大可能就在河裡，只是小河的長度不短，不知道具體的位置。

莫虛靜猜到澹無為是有目的地尋找，只是不知道尋找的東西具體是什麼而已。

正走著莫虛靜明顯的感覺到澹無為身子一僵然後側頭看他說：“前面那個淺灘上好像有東西，能看清是什麼嗎？”

莫虛靜疑惑，看向前方不遠處的淺灘。

與其說是淺灘，那個地方更像是一塊和小河相連的平地，絲毫沒有灘的影子。離河邊很近的地方有許多木塊和碎石一類的東西，像是被水流捲到岸上的。

而澹無為所說的東西，一半在河裡一半在岸邊，臉朝下趴著，明顯的一看就知道是個人。

看到之後莫虛靜更疑惑了，這個距離下戴著眼鏡的澹無為不可能看不清，雖說看不到臉，但得出是一個人這個結論並不難。

突然聯想到昨天夜裡澹無為摘眼鏡的行為，莫虛靜好像突然明白了，試探著說：“是個死人。”

“死人啊~”語調慢悠悠的帶著漫不經心，澹無為這才把臉轉回去看向淺灘。

“你怕鬼？”莫虛靜猝不及防的提問讓澹無為呼吸一滯，“所以你昨晚聽見動靜摘眼鏡是因為怕看到？”

致命的二連提問。

澹無為笑的禮貌又燦爛，“我是隻怕突然看見可怕東西，不是怕可怕的東西。”

莫虛靜點頭表示知道了，心裡覺得好笑，想笑又不敢，總覺得這個時候笑出來，澹無為可能會炸毛。

雖然很想看這個一貫秉持著優雅從容的人炸毛，但是現在還不知道炸毛了應該怎麼才能哄好，總會有機會的。

澹無為臉上的笑容一直都維持在那個虛假的弧度，沒有刻意的掩藏心裡那點小情緒。

隨著距離越來越近，淺灘上的人也被看清了全貌，身材微胖的短髮男人。

澹無為繞到另一側看清了男人的臉，他對這個人沒什麼印象，只能又向莫虛靜投向目光。

莫虛靜走到屍體身邊蹲下，想把屍體翻過來方便看，卻發現紋絲不動，兩人對視了一眼。

此刻的畫面是有些古怪的，屍體旁邊的兩個人一個優雅從容的站著，另一個表情平淡的擺弄屍體，絲毫沒有一點驚慌或是害怕，更別提恐懼。

“是他們說的不見的那個新人。”莫虛靜辨認了一會說。

“這麼一說是有點像，但我印象裡好像不是這樣的。”澹無為從記憶中翻找出掃視而過時看到的人，記憶中的這個人不胖。

立刻，澹無為就意識到了原因，在水裡泡的時間太長了，但理論上來說，從這個人失蹤到發現，還不足以讓人變成這個樣子。

通常來說屍體發脹，怎麼也要經過三到五天。

但這裡不是現實，是“淨化”中的遊戲世界，不該用通常來判斷。

澹無為也蹲下身觀察屍體，閉著眼睛沒有驚恐的表情或是掙扎的痕跡，就像是在睡夢中死亡的一樣。

“之前另外那個老玩家說過，時間到了沒出現在初始點的人都死了，是什麼原因？”

“基本都是不清楚情況撞上邪異的，這次遊戲副本不是封閉空間，在半開放的情況下只會是這種可能。”

看著周圍還算茂盛的草叢，澹無為想起了副本開始前聽到的那個童謠。

鳥兒叫，鳥兒笑......河邊小草咯咯笑。

童謠裡說的河邊，該不會就是這個地方吧？可咯咯笑的小草指的又是什麼？

沒給澹無為繼續思考的時間，莫虛靜突然一把扯住了他的胳膊，力氣大的讓澹無為懷疑自己會被莫虛靜扔出去。

本來平靜無波的水面泛起陣陣漣漪，某種東西即將破水而出。

澹無為臉色難看的盯著水面岸邊，他不敢直接看即將從水裡出來的東西。

周遭的空氣猛然冷了下來，劇烈襲來的寒意讓澹無為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正猶豫著要不要摘下眼鏡時，莫虛靜往側面挪了一步，正好能擋住他一部分視線，只要他稍微轉動一點眼珠，就看不到河中即將出來的邪異。

水面的波紋越來越大，最先出現的是溼漉漉的頭髮，然後是低垂的眼睛，睫毛上還帶著水珠，到鼻子中間部分的時候邪異停止了。

她只露出了一半臉在水面上，其餘的地方依舊在水中，黑長的頭髮鋪滿了整個河面，眉眼低垂讓人看著就有一種低眉順目的感覺。

一隻青白的手臂從水中伸出，消瘦且比例奇怪，隔著青白面板都能看到骨頭的形狀，關節是怎樣活動，手指長的就像節肢動物，有一種乾枯又溼潤的感覺。

水裡的邪異靜靜的看著莫虛靜和澹無為，手臂的動作卻快速又迅猛，僅僅一隻手掌就握住了屍體，嘣的一聲悶響，腐爛的氣味猛烈散開。

屍體的上半身在邪異的手中，下半身被埋在溼潤的沙土中。

拿著屍體的青白手臂晃了晃，用兩根手指把沙土中的下半身摳了出來。

邪異露出水面的眼睛彎了彎，似乎很滿意一樣，無比消瘦的手臂緩緩回縮，從屍體的斷口處稀稀拉拉的撒落了一堆不明物體，濃烈的腐臭味攻擊著澹無為和莫虛靜的嗅覺。

澹無為想拔腿就跑，可莫虛靜握著的他手很緊，讓他無法掙脫。

相比澹無為，莫虛靜冷靜的多，他就這麼一直和水裡的邪異對視，沒有絲毫的動搖。

感受著手臂上傳來的溫度，眼前被擋住一半的視線，一半是青白的手臂和散落的不明物體，一半是寬闊的肩膀和衣服包裹下依舊能看出輪廓的肩胛骨。

絲毫沒有動搖的背影，穩定的手掌。

澹無為心裡的恐懼一下就被沖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