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macrobian 21

澹無為醒來時還有些迷糊，側躺的姿勢下眼鏡腿卡著耳朵有些不舒服，他皺著眉側了頭，從眼瞼的縫隙裡有明黃的光透進來。

有什麼東西在他的臉上突然的投下一片陰影，澹無為也順利的睜開了眼睛，太陽正正好的被擋住，光也給莫虛靜的臉鍍上了一層淺色。

逆著光看不清莫虛靜的表情，但能看得到他嘴角彎起了弧度。

“醒了？感覺怎麼樣？”不是之前平淡沒起伏的聲音，帶著明顯的詢問和關心的語氣。

這樣的情景和詢問讓澹無為產生了恍惚感，似乎他所處的不是某個危險的遊戲，而是造型精緻的公園。

看出了澹無為想坐起來的意圖，莫虛靜貼心的扶著他的肩膀，提供了足夠的支撐，略長的髮尾也一起被攏在了掌心裡，很軟很細有種毛絨絨的感覺。

“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我暈了？”澹無為抬手揉捏著耳朵問。

“抱歉，不小心吃多了，下次我會注意的。”語氣裡有著明顯的歉意，卻咬重了下次的發音。

澹無為揉完耳朵又揉山根，戴著眼鏡睡醒後的那種不適感，大概只有戴眼鏡的人能懂。

雖然看起來一副無事發生的樣子，但澹無為的大腦從清醒過來後，就沒停止思考。

各種各樣的可能性、推斷、揣測不間斷的浮現，但都沒有證據和邏輯鏈，雜亂無章的亂線一樣塞在腦子裡，這樣的感覺讓澹無為很不爽。

就像是在森林中拿了一片葉子，然後問這片葉子屬於哪棵樹一樣，讓人覺得煩躁。

不論是莫虛靜“吃飽喝足”之後像換了一個人，還是那句讓人暫時沒法理解的“吃多了”，都在向澹無為透露一個資訊——莫虛靜大概可能也許不屬於人類範疇。

不適感在反覆的揉捏下已經緩和了很多，澹無為欲言又止的看了莫虛靜好幾次，那個表情明晃晃的寫著：再不讓我問，我要憋死了。

莫虛靜心裡覺得有趣，此時的澹無為像一隻沒有偷吃成功的俄羅斯藍貓，高貴優雅的同時還鬧著小脾氣。

“我說過的，你想知道什麼可以直接問我，能回答的都會回答你。”

“你是不是不屬於人類範疇？”語氣裡的小心翼翼是澹無為從沒出現過的，好像答案稍有不對勁，就會馬上逃開。

嗯，的確在鬧小脾氣，連莫先生也不喊了。

“一部分吧，以前是純正的人類，發生一些事之後，現在大概有30%不屬於人類的範疇。”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後，澹無為就停止了繼續問下去，不是不好奇更深層次的答案，只是他的自我素養讓他停在了恰到好處的分寸。

再問下去就會超過他們現在關係的界線了。

“對我會有什麼影響嗎？”

“不會，類似貧血吧，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

“唔，這樣啊，下次可以不那麼突然嗎？交易的前提不應該是雙方都同意的情況下才能叫交易嗎？”澹無為語調平緩，沒有絲毫指責的味道在裡面。

“抱歉，你可以認為我是餓了很久的流浪狗，而有人把無比美味的食物放到了我的面前，所以我搖著尾巴撲上去了？這樣形容更貼切一些。”

澹無為失笑出聲，居然有人把自己形容成流浪狗，這是讓他沒想到的。

看著澹無為笑了，莫虛靜也放心了下來，他難得遇到一個美味可口還合他心意的人，可不想那麼快就把對方嚇走。

在莫虛靜“過於”貼切的形容下，澹無為心裡那點小情緒已經煙消雲散，在想象過莫虛靜描述的畫面後，澹無為現在看莫虛靜帶著一種小動物濾鏡，總覺得這是一隻可憐的小狗在衝他搖尾巴，並且在享用了他提供的食物後，會奶兇奶兇的衝靠近他的人齜牙。

聯想產生的作用，就是澹無為放下了和莫虛靜計較的打算，兩個人氣氛怪異的開始了探索。

澹無為的目標很明確——河邊。

河水兩次出現變化，邪異的臉浮出水面，都和一個人有關係，徐柳。

第一次也許是巧合，可第二次的時候，明眼人都看的出來，那些邪異就是衝著徐柳去的，按照袁婷他們老玩家的說法，徐柳應該是滿足了河水中邪異的殺人條件，而徐柳能夠被莫虛靜救下來，大概是因為他還沒有符合所有的條件。

沒有符合的條件大概是接觸河水，或者是落水。

這才讓莫虛靜有了能救下徐柳的機會。

從某些層面上來說，其實符合了死亡條件也不是一定就會死亡的，有迴旋的餘地，只是這個餘地很小很小而已，躲過了符合條件的第一次攻擊，就能給自己爭取足夠的時間。

從今早分配好隊伍之後，徐柳一直是和他們一起行動的，做的事情也都差不多，所以他肯定是在其他的時間內符合的邪異殺人條件，想知道答案就只能去河邊看一看了。

畢竟徐柳看起來像是不知道這裡有河的樣子。

澹無為暈倒之後莫虛靜沒有把他帶的太遠，只是離木橋幾分鐘的路。

明明應該是最熱的中午，卻在靠近了河邊之後明顯的感受到了冷意。

這種感覺不是由水汽帶來的，而是某種氣氛上的變化帶來的感受。

同時莫虛靜往前走了一步，仔細地觀察附近。這樣戒備的行為讓澹無為跟著停下了腳步。

澹無為突然想起來袁婷之前表示過，邪異出現的時候周圍會有細微的變化。

他和莫虛靜一起觀察周圍的環境。

他們現在的位置離河邊還有一些距離，只能看到一小部分水面，而岸邊都是微黃的雜草，不算高的誇張卻也到了小腿的高度。

小河是在村莊外圍的，從他們之前看到的情況，河水和村莊之間還是有一些距離的。

冷意來的莫名，消失的也悄無聲息，不是莫虛靜提醒，澹無為甚至沒意識到邪異已經消失了，他甚至都沒發現一丁點兒的影子。

猜到了澹無為的疑惑，莫虛靜主動說：“不一定每次都能看見，有時候也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大概是路過？”

澹無為此時只想說：你是會比喻和形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