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好不容易小姐對公子和顏悅色,公子卻這麼回答,要是小姐再也不理公子了,該如何是好啊?

南風聽著正夫的心裡話,看向那雙過於深邃的黑眸,清楚地看到裡面的慌張,淡淡開口,“走吧,今日我沒什麼事,正好去你院子裡坐坐。”

回到了梧桐院,殷白整個人還是懵的。

而聽了一路旁邊之人心聲的南風,揉著眉心腦袋有些難受,這男人的心裡怎麼想這麼多事?真是吵得她腦袋發疼。

殷白見南風坐了下來,手指揉著自己的眉心,看上去不太舒服的模樣,連忙出言關心問道:“你怎麼了?”

「難道是因為看到了自己,心生不喜,所以這是眼睛疼了?」

聽到殷白的這句心裡話,南風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心情卻瞬間好轉起來,她放下按著眉心的手指,看向站在幾步之外的殷白,“你坐下吧,我有事要問你。”

殷白瞧著南風一臉嚴肅認真地看著自己,想起早上發生的事情,臉色瞬間陰鬱了下去,“你是想問我是不是故意把茶水灑在宋言清手上的吧?”

「就算和她解釋不是自己做的,恐怕她也不會相信我吧!」

小石頭見南風一臉嚴肅的神情,還以為小姐這是要為了宋側夫和自家公子算賬呢,連忙跪了下去,怯弱小聲解釋道:“小姐,宋側夫敬茶的時候奴也在那裡,我家公子真沒有想故意傷害宋側夫,是宋側夫沒等公子接過他就鬆了手,這真怪不得咱們公子啊……”

小石頭說著話,語氣中滿是對宋言清的埋怨。

要不是宋側夫不小心,他家公子又怎會受到主君的責罰。

大婚第二日,就被公公罰在院外跪了一個時辰,以後府上的下人又怎還會把公子放在眼裡?

“小石頭——”殷白見小石頭越說越氣憤,怕他惹怒了南風,連忙大聲呵斥道。

接著朝南風示弱道:“妻主,小石頭他只是心疼我,你別把他的話放在心上。今日之事,確實是我的錯,是我讓宋側夫受了傷,你要打要罰,我都毫無怨言,只希望妻主別怪罪小石頭。”

南風見自己還沒說什麼呢。

這主僕兩人就嚇得臉色發白,好像自己要對他們做什麼的樣子。

心裡很是納悶。

自己以前只是無視對方,好像沒有做過什麼沒有風度的事吧。

對了,除了下聘禮那一次,自己沒有親自去殷家。

不過也就這麼一次,其他時候在城裡遇到殷白,她都是嫌棄到一眼也不想看到對方,所以哪怕是自小就知道殷白是自己的未婚夫郎,和對方說過的話卻沒有幾句。

南風見主僕倆被自己嚇得大氣不敢出,頓時沒了在這邊多待的想法,起身回道:“既然是意外,就算了吧。”

說完,南風就要轉身離去。

殷白見南風只坐了一會,就要離開梧桐院,心裡頓時一陣揪疼。

想起自己為對方精心繡制的荷包,連忙張嘴叫住了南風,“你等一下,我有東西要送給你……”

南風聽到殷白急切的聲音,停下了腳步,看著他在櫃子裡翻出一個淡藍色的荷包,然後幾步走到自己面前,一臉期許地看著自己,“這是我繡的荷包,妻主……你能收下嗎?”

南風低頭看向遞過來的荷包,上面繡著鴛鴦戲水的圖案,繡工明顯不如何的殷白繡出來的鴛鴦戲水,看著倒像是一對鴨子在水裡遊玩。

殷白見南風一直看著荷包,卻沒有接過去的打算,臉上的笑意淡了下去,眼底隱約浮現出淚光,正要收回遞過去的荷包時,手中一輕。

殷白猛地看過去,就見剛才還在自己手中的荷包現在到了南風手上,對方不僅接過了荷包,還一臉認真地掛在了腰間。

「妻主,她這是接受自己了……啊!是真的嗎?妻主承認我是她的正夫了……」

殷白的嘴角忍不住上揚,見南風的視線移了過來,這才壓下心底的歡喜,保持著謙卑的神情。

聽到對方狂喜心聲的南風哪裡不知道眼前這個跟個大老粗似的男人,心裡卻脆弱敏感到不行,自己只要給他一點溫柔,就會在心裡開心到尖叫。

南風的雙眼卻停留在殷白的右手上,他的手背上也紅了一大片,難道他也被燙到了?

南風拉起對方的右手,打量著上面的大片紅痕,由於沒有及時處理,被燙紅的位置已經起了好幾個水泡,她抬眸看向被自己握住手心緊張不已的男人,不解問道:“怎麼不說?”

說完,她就後悔了。

還沒等她開口繼續說什麼,就聽到了殷白心裡發出卑微難過的聲音,「就算我說了,妻主也不會心疼我。」

南風默然,好像確實會這樣。

要不是因為能聽到兩人的心聲,發現了宋言清不是自己想象的那種溫柔善良的人,而殷白也不是自己想象中粗俗鄙陋的人。

她恐怕還是會一心都撲在宋言清身上,而討厭長相不符合自己喜好的殷白。

南風小心握著殷白的右手腕,然後朝著已經看傻了眼的小石頭吩咐道:“小石頭,去把藥膏拿過來。”

聽到南風喚自己的名字,小石頭這才如夢初醒般拍了下自己的腦門,立馬去拿治療燙傷的藥膏去了,“哦,哦……”

南風帶著殷白坐下,看著對方緊張到連眼珠都不敢轉動的模樣,心裡又是好笑又是好氣。

把他的手放在桌上,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在害怕什麼?我是吃人的猛獸嗎?”

聽到南風的話,殷白連忙用那隻沒有受傷的手擺了擺,“不是害怕……”

「我這是太開心了,太興奮了!妻主她……碰到我的手了……」

聽到殷白心底大聲的尖叫,南風的眉頭倏然一皺,有這麼值得開心嗎?

不就是碰了一下他的右手,有必要在心裡那麼興奮嗎?

實在無法理解這男人在想什麼。

不過他這個樣子好像還蠻可愛的,雖然外貌長得寒磣了些,可性子倒是如同稚子般天真爛漫。

果然,人不可貌相。

古書上所言,皆有一定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