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天雪見祖母這邊沒事了,轉身就往營帳外大步走去。

木安流望著妻主離開的背影,心知她這一去,將要面對的是危險重重。

他雙眸中浮現出淚花,在後面急切地喊著,“妻主,你小心點兒,保護好自己,我在軍營裡等著你回來!”

聽出夫郎嗓音中夾雜的輕顫,慕容天雪眼中閃過一抹柔情和不捨。

她動了動嘴唇,“……”

卻說不出任何話來。

她沒有回過頭看對方,而是抬腿闊步走出了營帳。

她不敢再看夫郎,她怕多看他一眼,自己就沒有勇氣踏出這個營帳。

南風朝著慕容天雪的夫郎微微頷首,隨後大步跟在了慕容天雪身後,跟著她來到了點兵臺。

排列得整整齊齊的軍隊,一眼看過去望不到最後一排。

將士們身上裹著黑得發亮的堅硬盔甲,個個面上的神情堅毅肅穆,無一人露出退縮的表情。

“天海國那群人又來攻打我們的國了!將士們,這群狼子野心的人,殺我們的百姓,燒燬我們的家園,搶走我們的男人,虐殺我們的後代!如今,還把我們的一萬同胞困死在淵谷!咱們要不要把她們殺光,給我們死去的百姓一個公道?救回我們的同伴?”

慕容天雪嘹亮的怒吼聲,瞬間點燃了眾將士心中壓抑已久的怒火。

“要!”

“殺光敵人!”所有人的齊喊聲,震耳欲聾,劃破了天際。

“我軍必勝!”

“我軍必勝!”

“我軍必勝!”

聽著將士的陣陣高呼聲,看著一個個不懼生死計程車兵,南風的心底燃燒起了一股火熱。

等到慕容天雪帶兵出發後,南風找到了正在磨藥粉的木安流,直接開口請求道:“木軍醫,你能幫我找一份淵谷的詳細地形圖紙嗎?我有急用!”

聽到南風的奇怪要求,木安流磨著藥粉的手停了下來,抬頭看向她,帶著不解問道:“你要那個東西做什麼?”

對上木安流面上的疑惑,南風臉上的神情變得嚴肅起來,沉聲回答,“我想去一趟淵谷。”

聽到了這個回答,木安流整個人心神一震,手中的藥材無意識地掉落。

他抬頭看著這個說要去淵谷的女人,心底充斥著擔憂。

這可是小熙的心上人,要是去淵谷那邊出了事,自己該怎麼與祖母和妻主她們交代?

木安流斂去眼底的擔心,撿起掉落在地上的半截藥材,不動聲色地問道:“你一個人去?”

說著,卻沒等南風回答,便開始自說自道:“那裡如今很亂!你雖然內力深厚、武功高強,可也只是一人,去了不異於是去送死!”

聽著慕容天雪這個夫郎的話,知道在他這裡是拿不到地形圖的。

南風只得與他告辭道:“那我就先回將軍府陪小沐了。”

這話自然是騙木安流的。

等南風的背影消失後。

木安流並沒有徹底的放心下來,而是派人去守在前往淵谷的路上,想要斷了南風去淵谷那邊的想法。

他就怕這南風仗著自己武功高強,不把天海國的軍隊當回事,一個人就闖去了人家地盤。

可他派去計程車兵,哪裡防得住會輕功的南風。

淵谷中某處。

地上坐躺著許許多多的傷員,她們一個個面色憔悴,滿臉血漬,眼中已經沒有了生的希望,只餘下滿腔的絕望。

她們身體上各自受了或重或輕的傷,甚至有人失去了一條手臂,咬著布團強忍著劇痛,讓同伴簡單的幫忙包紮傷口。

空氣中瀰漫著刺鼻的血腥味,不時飄過濃重的汗臭味,這些氣味夾雜在一起,令此處的氣息實在算不上好聞。

手臂被砍斷了,只是這樣簡單包紮一下,肯定是不行的。

可如今她們被困在這裡逃不出去,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要是能離開這裡回到軍營,便可以讓軍醫儘快處理傷口。

若是一直被困在這谷中。

她們所有人,都只能死在這裡。

一個將領看了眼那斷了手臂計程車兵,隨後起身走到慕容清的身後,看著正在包紮手臂上刀口的他,臉上露出一抹愁然之色。

“少將軍,咱們該怎麼辦?那群天海國的畜生把我們困在這裡,是存了心要戲弄我們。依我看,我們不如和她們拼了,就算是死也要多帶幾個人下地獄!”

聽到手底下小將的話,慕容清低垂下眼睫沉思了片刻,隨後沉聲回答。“再等一等!也許軍營那邊會派人過來救我們。”

那小將愁眉不展,“可大將軍她們不知道這邊的情況,為了大局著想,怕是不會派兵過來!”

此次攻打平原,天海國那邊共出兵十萬人,除了守在淵谷出口的那五萬兵,便只有還在路上的五萬兵。

這是她們千辛萬苦打探到的訊息,本來要送訊息回軍營的,卻被敵軍的五萬兵馬困在了這裡,後面正是敵國天海國。

她們退無可退,只能前行。

可前面是五萬敵軍。

如今這種情況。

只要軍營那邊出兵,和自己這邊從兩個方向包抄敵軍,定能打她們一個措手不及。

而天海國後面的那五萬兵馬距離淵谷這邊,大概還需要好幾個時辰才能趕到,這個時候正好是最好的時機。

就是不知道祖母會不會派兵過來?

這邊的情況沒有傳回軍營處,祖母為了減少損失,很大可能會放棄自己這邊的一萬人。

不,現在只有五千人左右了,還都是一些傷員。

慕容清其實不抱有什麼希望。

畢竟他太瞭解祖母了,她是一個大英雄,是南平國百姓的守護神。

而不只是他祖母的身份。

那小將自然也想到了這些,所以她才說出要和敵軍決一死戰的話。

如今聽到少將軍還不放棄的話,她心神一定,雙拳握緊,“少將軍說的對,咱們再等等,只要軍營那邊派兵過來支援,天海國的這群雜種,這一次肯定有來無回!”

說完,她看向少將軍的手臂,關心問著,“少將軍,你的傷沒事吧?”

聽到下屬關心的話,慕容清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臂。

那裡的盔甲已經被刀給砍破,露出了裡面的純色衣袍,那處傷口哪怕用布條包著,也還在不停滲著血。

“我的傷無礙,讓大家好好補充精力,待會還有一場大戰要打!”

然而,慕容清的話才落下。

“殺———”

“人在這邊!”

隨著裹著殺意的吼聲傳入天際,不遠處的崎嶇拐角處,突然衝出了數不清的敵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