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發動機的轟鳴聲響起,三輛麵包車魚貫而行進入了園區。

來的不是沙家明派來的大巴車隊,而是冷寧威逼賴清源送來的賭場和夜總會里的工作人員,她們也是從園區送過去的,還有就是某些管理人員被扣押在別處的家屬。

車子在廣場外遠遠停下,率先下車的是一個美豔婦人,她懷裡還抱著一個小女孩,女孩大概五六歲左右的樣子,梳著兩個長長的小辮子,穿著一件拼色的連衣裙,粉嘟嘟的小臉半是疑惑,半是好奇的打量周圍的環境。

“爸爸!”

女孩那雙明亮的大眼睛很快在外圍的警戒人群中看到了袁溪行的身影,驚喜的叫了一聲。

“文娟,小茹!”

袁溪行轉身看到母女二人,跟同伴招呼了一下,便上前抱住了她們,一家人相擁而泣。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搞演習嗎?”兩人互訴衷腸後,宋文娟看著廣場上的情況,好奇問道。

“這不是演習,這是審判!”袁溪行將情況跟妻子解釋了一遍,又說道:“審判結束我們就能回家了!”

宋文娟狐疑道:“回家?”

袁溪行重重地點頭道:“對!回家!回龍國!回滬城!回陽光錦城16棟702!”

宋文娟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道:“真的?”

“真的!”

“太好了!我們終於能回去了!”宋文娟又抱住袁溪行哭了起來,這次流出來的是激動的淚水。

被晾在一旁的袁茹懿仰著小腦袋看著哭哭啼啼的爸爸媽媽,很是費解:

都多大的人了,她都不愛哭鼻子了,他們怎麼還哭起來了?

……

三輛麵包車一共帶來了二十幾人,其中有三家的家屬,其餘則全是被送到賭場和夜總會“工作”的人。

走過來的冷寧看到了她們的心聲,都是苦命的人,那裡遭遇並不比在這邊好上多少,甚至還不如這邊。

她們在那裡每天都要接待形形色色的人,頤氣指使的富二代;大腹便便的煤老闆;面板鬆弛富家翁;體味濃重的外國佬……

如果只是接待也還算好的,忍忍就過去了,就怕對方想和她們但行好事,她們是不能拒絕客戶要求的,對方想要她們就得滿足,哪怕對方有什麼小癖好她們也得虛與委蛇,配合表演。不然一旦收到投訴,那裡的懲罰可不比這邊的刑房好受!

由此可見艾麗莎的畏懼倒也算得上合情合理,畢竟待在別墅裡她還有自己獨居的時候,而在那些地方就要隨時準備著為他人服務。

冷寧看著被送來的這十幾個女孩僵硬的笑臉和空洞的眼神,不由得在心裡哀嘆一聲:

不知何處有天堂,但見人間是地獄!

將她們都觀察了一遍,冷寧來到一個長相清秀,雙腿卻在微微顫抖的女孩面前,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女孩微微躬身,道:“老闆好,我叫惠兒。”

冷寧道:“我問的是真名。”

女孩身子微不可察的抖了抖,輕輕道:“我叫魏冉慧。”

“你跟我來!”

說完,冷寧轉身就走。

艾麗莎亦步亦趨的跟著他。

魏冉慧見沒人阻止她,便也跟了上去。

三人來到距離人群較遠的地方停下了腳步。

冷寧轉身看向魏冉慧,沒有說話,而是伸出一根手指點在了她的額頭上。

魏冉慧只覺一股暖流從那根手指湧入她的體內,隨即擴散到身體各處,下面的不適很快就消失不見。

她驚訝的瞪大眼睛,這是什麼情況?

魔法?氣功?還是聖光術?

太神奇了!

一旁的艾麗莎好奇的左瞧瞧,右看看,不知二人在做什麼。

幾息過後,冷寧收回手,手臂一轉,那根手指又點在了艾麗莎額頭。

隨著能量的湧入,艾麗莎也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她能清晰的感知到身上那些隱隱作痛的新傷舊疾全都沒了感覺,手臂上的疤痕也在眨眼之間恢復如初!

哦!天啊!讚美上……

哦不,讚美主人!

“這是怎麼回事?”感受到身體的變化,魏冉慧既驚喜又納悶地問道。

冷寧收回手指,又順手揉了揉艾麗莎的頭髮,才對魏冉慧說道:“有些事情,你並不需要知道太多!難得糊塗,才是人生常態!你的人生,也並不需要專為別人而活!父母親人固然重要,但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有時為自己多想點也並不算什麼錯!你要記著,在如今這個世界,那層膜沒你想的那麼重要!今天我會送你們回國,以後好好上你的大學,好好生活就行了!把這裡當一場噩夢就好!”

對她說完,冷寧又對艾麗莎說道:“你去帶她洗個澡,換身衣服吧!”

“好的,主人!”

已經把冷寧的地位拔高到等同神明存在的艾麗莎自然不會違揹他的指令,她拉著魏冉慧就向別墅走去。

聽完冷寧的告誡,魏冉慧已是心神俱震,她不明白眼前這個跟自己差不多大的男生為何如此瞭解自己,他的每一段話都說到了自己心坎裡,而且他還擁有那麼神奇的能力!這太不真實了!太過夢幻了!

她跟著艾麗莎機械地走著,眼睛卻還緊緊盯著站在原地未動的冷寧,彷彿要將他深深地烙印在自己腦海中,永不磨滅!

她來自黔東南一個交通不便的山村,家境貧寒,父母都是隻上過掃盲班的農民。

為了改變現狀,她從小學習就很努力,功夫不負有心人,去年她成功考上了大學。

其實對於上不上大學,她曾猶豫了很久,從小跟父母勞作的她知道掙錢的艱辛,家裡的積蓄多少她也一清二楚。

她的高考成績不算出色,如果要讀她中意的那所大學,每年都要交不菲的學費,她不願掏空父母多年的積蓄去搏一個不確定的未來。

不過在父母和上小學的弟弟一再堅持下,她還是去了。

大學也是人生的一段路程,父母不願因為錢的問題,而讓她這個女兒的人生變得不完整。

而在沒走出過大山的弟弟眼裡,大學,是高雅而神聖的,姐姐怎麼能錯過這麼重要的機會呢?

於是她最終還是揹負著家人的期望進入了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