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醫院。
即便是大晚上,醫院大廳也還能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
此時的看護病房,受害人病房前還有兩名民警守著,鄺長臨出示了證件。
病房內。
他二人站在門口,看向裡面,受害人雙目呆滯,她的母親一直在不停的和她講話,可是並未給出什麼反應。
從兩位看護民警的口中得知,傷情鑑定在白天的時候就已經結束了。
方覺夏有些懷疑自己看到的了,難道看錯了?
兩人相視一眼,檀伐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過來的。“鄒明在做傷情鑑定的時候是有女警在場的,沒有單獨相處過。”這會兒好幾個護士抱著東西,假裝從這兒路過。
“那有沒有可能,鄒明會選擇其他時間來呢?”方覺夏壓低聲音說出了這一個假設。“目前來看,很困難,先不說外面的民警,她的父母輪流二十四小時看護的,想要把一個大活人弄出醫院有點困難。”
見狀這條路行不通,所有的線索算是斷了個乾淨。抓不到兇手,意味著受害人還是會增加。
方覺夏家。
她躺在了床上,回憶了一下那張臉,那雙眼睛,她沒有看錯,她很確定。只是奈何想不通,一時半會兒睏意襲來。
月色傾洩,白澤蹲在窗臺邊,看向樓下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它縱身一躍跳了下去,等追上去卻是不見蹤影,那個人很奇怪。不行,它要提醒一下。
夢境。
方覺夏夢見自己一直在尋找什麼,好像是一個地方,她想要回家。嘗試了各種方法,每當快要接近的時候,她卻怎麼也不能再靠近分毫。
一次兩次三次,夢境像一塊玻璃,倏然打碎。
她身子一緊,猛的睜開眼。“有人跟著你,在你家附近。”
方覺夏還有些沒回過神,“看清臉了嗎?”
“沒有,一身黑,也有可能就是你看到的那個人。”
“是不是,明天試試就知道了。”方覺夏不想在這件事上耽誤時間了。
翌日。她刻意出門去逛街,在附近轉了一圈又一圈,白澤離了她很遠,裝作是流浪貓在附近找食。
一直到了晚上,鄺長臨的電話打來,“有人在跟蹤我。”方覺夏不急不慢的,往偏僻的地方拐去,不這樣,兇手不會下手的。
“你現在在哪兒?”那頭,鄺長臨已經起了身,“我家附近小區的衚衕裡。”
方覺夏刻意在進衚衕的拐彎處定住了身,“嗯,我馬上回家,知道了,我掛了。”方覺夏掛的乾脆,轉身,看向她身後的黑衣人。
戴著黑色的鴨舌帽,加上黑色的口罩。“鄒明,我知道是你。”她的語氣很篤定。
好幾秒後,面前的人摘下了口罩,赫然是那日在警局所見的鄒明,只不過此時的他,笑容愈烈,頭頂打下的昏暗路燈,襯的他的笑,有些瘮人。
“你們以為我還會犯傻繼續去抓她嗎?”鄒明笑出了聲,方覺夏蹙眉,觀察著周圍,他手上並沒有武器。“天真。”方覺夏已經把手機放到口袋裡了,懶得和他廢話,手起默唸。
一道白色的粉末忽然揚了過來,方覺夏還沒來得及屏住呼吸,這玩意兒吸了進來,她怎麼感覺意識不太清醒了。
眼見著,雙腿支撐不住直接倒下了。白澤趕到時,現場只剩一地白色的粉末,它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
車上,方覺夏被綁了個結實,手機被直接關了機。
等她意識稍微清醒點的時候,看向車窗外的景象並不太真實,一閃而過,越看越覺得有些熟悉,這是開往雲開大學的路。
她的雙手雙腳被綁的十分結實,整個人卻是坐在副駕駛,連安全帶都是好好繫著的。
“怎麼,你不怕我叫嗎?”方覺夏感覺說一句話,就能要了她的命。“如果我想殺你,會有一千種方法,別忘了我是做什麼職業的。”方覺夏當然知道他的職業是法醫,“那你綁著我,是想去石碑那裡嗎?它答應了你什麼,說來聽聽。”
雙手被反綁,她施不了道印。況且她還在疾速行駛的車上,鄒明出了什麼問題,她也跟著遭殃。
“永生。”方覺夏沒想到,鄒明這麼輕而易舉的就和她說了,一個黑影鬼能答應他永生?
一介凡人能靠殺人永生,那自己可能早被玄真子那老道,和肅王殺了無數回了。
“那四具拋屍案是你做的?”方覺夏坐的坦然,腦子好像終於清醒一點了。“是,”鄒明熟練的轉彎,這會兒已經進入了雲開大學的正門了。“為什麼?”
“她們的命我不在乎,只不過,好奇,想試試人體制香,”殘忍殺害的話語,以這種平淡無奇的口吻說出來。“那現在呢,殺了我就能永生?”
“用你獻祭,可以進入永生的世界,混沌空間,你知道嗎?”有學生下課,鄒明把車停了下來。
方覺夏聽完笑了,“那你有沒有聽說,混沌空間,像現實世界的肉體,是不可能進去的。”黑影鬼累死累活,拿自己獻祭,奪舍,就是想重回現實世界,重新擁有肉體。
他這倒好,還巴巴的往混沌空間湊。
“當然知道。”鄒明繼續往前開著,“能永生沒了肉體又如何呢,”方覺夏覺得自己和他說不通,他陷在自己的思維困局了,只認定自己認定的事。
她看向後視鏡,鄺長臨他們怎麼還沒來。
靠近石碑,這些破碎的魂體,越來越多了,偶爾穿過車體的魂體,直接被吸入了方覺夏的身體。
石碑所在處,是一塊很大的中心廣場,這裡天黑了就不會有太多學生往這裡靠近了。
因為聽說這個地方老是會離奇的死一些小動物。
車停了下來,鄒明拉開車門,替方覺夏解開了腳上的繩子。拉著她就往石碑處靠近。
該問的都問了,作為第九局抓人的證據,應該足夠了。鄺長臨再不來,自己就要動手了。不在車上,那就方便多了。
方覺夏仰頭看著面前,這塊高達幾米的大石碑,上面刻的竟然都是一些梵文,她也看不懂。鄒明掏出一把刀,銀冽的光反射著,方覺夏無奈的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