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秋月邁出雲家大門的一刻,哭得泣不成聲,除了苗裕華之外,府上沒有一個人出來送她。
但此刻,她明白,就算再怎麼後悔也無法挽回了。
苗裕華嘆了口氣,姜秋月往日的高傲跋扈消失得無影無蹤,站在雲府門口掩面而泣。
“快走吧,這樣,只會讓自己更丟臉,回到城東的田莊好好過日子,等著泓錦回來吧。”苗裕說著走到近前,將她扶上了馬車後,催著車伕走了。
念及女兒,雲泓錦最終還是沒有休了她,卻也堅決不讓她再留在雲府之中。
在姜秋月的百般哭求之下,苗裕華和雲泓易商量,讓她搬去城東的田莊。
一來,這樣府上就清靜了,二來,她也算是有個安身立命的地方。
轉眼到了年中。
朱公子和趙清韻的也定了吉時吉日,朱家以極大的排場將趙清韻從容縣迎了回來。
這當中自然少不了蔣承遠的功勞。
畢竟,丞相大人的面子,誰能不給呢。
去朱府參加喜宴時,雲晟也跟著去了,藉著眾人圍著姐姐說話的時候,他將丞相姐夫叫到一旁。
蔣承遠開始沒怎麼注意,這會就他們兩個人,仔細一看,發現小舅子臉側似乎有些發青。
就他多年習武的經驗,一看就是被人打的,如此一想,眸光微微暗沉。
敢打他的小舅子,是誰這麼不開眼?
蔣承遠微皺著眉頭:“和人打架了?”
打架不要緊,要緊的是,他還打輸了。
雲晟倒不介意自己捱打,但對方說話實在太難聽了,他就是氣不過,這幾天他被母親關在府中,不然他去了私塾,一定將那貨打得滿地找牙。
雲晟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告訴了蔣承遠。
這時雲舒月也抽身過來了,他們倆具體說的什麼沒聽清楚,就聽一個人名叫宋天賜。
“你們倆個說什麼呢?”
“啥也沒說,我就和姐夫隨便聊聊。”雲晟說著給蔣承遠使了個眼色。
蔣承遠也跟著點了點頭:“隨便聊聊。”
雲舒月:“……”
這一大一小兩個男人,一個是她夫君,一個是她弟弟,哪個她不瞭解?
白瞪了蔣承遠一眼,又給了他一記只有蔣承遠自己能看懂的眼神,就轉身去和王蓉聊天了。
回到相府時天還沒黑,蔣承遠直接就跟著雲舒月回靜瀾苑,跟的那叫一個緊吶。
剛一進屋關上門,蔣承遠就將雲晟的話一字不落的全講給了雲舒月,深怕媳婦有個不高興,最後倒黴的可是自己啊。
小舅子,為了不得罪寶貝媳婦,只能對不起了。
雲舒月聽著聽著就凝眉沉思起來,這個宋天賜有些耳熟呢?
突然,眸光一亮:“他不正是之前那個在刑部當職的宋大人的兒子?”
當初為了調查刑部,正是拿他夫人開的刀,不過後來逢侍郎的事情敗露,重心就轉回了軍械和賑災的事情上。
這些小事當時就不了了之了。
經夫人這麼一提,蔣承遠也想起來了。
這麼說來,這小子找小舅子的麻煩,並非只是小孩子之間的打鬧啊,更是帶著一些私怨。
蔣承遠本將這件事給忘了,不過,如今提了起來,自然得辦出個結果。
像這樣的小案子,交給京兆府先查一查,有大問題,在轉到刑部會審……
見蔣承遠一直不說話,雲舒月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想什麼呢,通常,丞相大人這副模樣,恐怕有人就要倒黴了。”
雲舒月本以為倒黴的會是別人,但蔣承遠接下來的舉動讓她意識到,自己有點杞人憂天了。
她應該擔心的是自己。
自從有孕以來,蔣承遠一直是很剋制的,幾乎就沒動過她一根手指頭。
有很多個夜裡,雲舒月能感受到他的壓抑,本想幫幫他的,但都被他拒絕了。
原以為,他是當了爹之後,人也變得成熟穩重了,注意力也不全在那檔子事上。
結果,當她看到蔣承遠手中拿出的那本表面破舊的小冊子時,立馬變了臉色。
蔣承遠一張臉不紅不白,當著雲舒月的面便開始翻看那本冊子,還不忘時不時拿眼偷瞄夫人的神色。
只見夫人的臉越來越紅,一雙水眸中蘊著怒氣。
張口就帶著幾分警告的意味:“蔣承遠,天就要黑了,咱們得將景辰和景思接回來。”
“夫人,咱們回來前,兩孩子就餓了,母親以為咱們今天會很晚回來,就臨時請了個奶孃,兩寶貝已經吃飽喝足睡著了,咱們就別去折騰他們了好不好。”
說著商量的語氣,腳步卻已經開始往雲舒月的身邊挪動。
一晃,一年多的時間啊,打從夫人有孕,到孩子出生。
他一直小心翼翼,精心照顧,有多少次他都覺得自己快控制不住了,就跑到浴室衝冷水澡。
那時候,他擔心夫人的身體,所以不敢有絲毫的放肆。
後來,總算好些了,他也只能點到為止,不過對於憋了一年多的他已經極其難得了。
如今,夫人經過長時間的調養,日前找太醫又來給瞧過,生孩子時留下的毛病現在都已經痊癒了,自己總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
這種只能看,不能碰的日子,終於熬到頭兒了。
至於這冊子,他也不是顧意找的,他今天在書房收拾些舊文案時,這小冊子從中掉了出來。
本來都忘了的,沒想到它自己竟出現了,這不是天意是什麼?
雲舒月才不相信事情會這麼巧,偏偏今天母親臨時找了奶孃?
看他手中的小冊子,雲舒月就知道,一定是他蓄謀已久。
蔣承遠的舉動十分的小心翼翼,一邊觀察著夫人的神色,深怕她會生氣似的。
垂下頭,輕輕的在她唇上吻了下,正想看看夫人的反應,卻不想,她竟伸出雙手,環上了他的脖子……
天吶,什麼叫水到渠成?
為了今晚,他擔心了一整天,就怕夫人晚上非吵著要自己帶孩子。
現在看來,是白擔心了。
而云舒月想的是,一個男人能為了一女人做到這種地步,她又怎麼會不心動,與蔣承遠成親以來,他為自己做的,她全都看在眼中。
此刻他心猿意馬,而自己又何償不是意亂情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