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雲若寧與逢侍郎是和離的,所以並不影響她再次改嫁。

雲府這一回,同樣想讓她風風光光的出嫁,因為時間緊張,只得緊鑼密鼓的膛和羅起來。

這才剛開始籌備沒多久,聲勢浩大的佈置府院的工作卻被雲若寧給攔了下來。

苗裕華穿著厚重的棉襖過來,擔心道:“若寧啊,就要出嫁了,你現在身子重,快回屋等著去,別凍著了,啊。”

雲若寧拉起苗裕華的手:“大伯母,這些都不要弄了吧,明天就鋪個紅毯好了,這回,我想簡簡單單,輕輕鬆鬆的走出去。”

雲府大院之中,大人之間的牽扯已經過了半輩子,但苗裕華從未將怒火牽扯到孩子們身上。

如今,眼看著雲若寧像換了個人似的,她這心裡說不上是什麼滋味。

從前,她囂張跋扈、行事不計後果,對她和舒月都帶著深深的敵意。

可現在,雖說經了事,好像一下子就成熟懂事了,卻讓苗裕華這心裡卻是一陣陣的心酸。

她明白這孩子的意思,上回風光無限,帶著滿滿的期待,最終換來的卻是痴心錯付。

這次再嫁,她不再貪心,不再有奢望,內心也變得通透了。

姜秋月在西院氣得不行,就因為苗裕華竟然一分彩禮也沒要,這樣一來,男方怎麼會珍惜自己的女兒?

忍不住火氣,就朝著雲泓錦大吼:“你看看你那沒出息的樣兒,女兒親事都做不了主。”

雲泓錦今天的心情本來很好,大哥已經將常九的情況詳細和他說了,按照若寧當下的情況,能找到這樣的一個夫婿,算是難能可貴的機緣了。

所以他本不想跟姜秋月吵。

結果,姜秋月見他不說話,更來勁了,起身來到雲泓易身邊,伸手指著他的鼻子又是了陣數落。

大半輩子過去的雲泓易,那些念及往日夫妻情份的心思,早在若寧嫁給逢侍郎時就耗盡了。

無奈,那個時候,他怎麼勸這娘倆,沒有一個肯聽她的。

短短几個月的功夫,逢府就出了事,女兒和離回了家中。

雲泓易嘴上不說,心裡擔憂得夜夜睡不著覺,眨眼間多了不少白髮。

好在雲家沒有被逢府牽連,否則,他真是萬死也難辭其罪。

姜秋月喋喋不休的說話聲,刺激著他已經瀕臨爆發的神經,終於,他豁然起身,抬手就是一巴掌。

姜秋月隨著“啪”的一聲響,整個人轉了一圈才停住。

直接被打懵了,不可思議的瞪著向來沉默寡言,性子優柔的雲泓錦。

她沒想到,雲泓易居然敢跟自己動手。

剛要指著他質問大罵,就見他又氣勢洶洶的走了過來,這下,姜秋月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雲泓易的火氣也被勾了上來,走上前,不由分說又是兩巴掌。

姜秋月的驕橫跋扈這下總算被震懾住了,眼中全是驚詫與恐懼,伸手捂著臉愣怔的站原地。

雲泓易以極冷的聲音說道:“明天,就是若寧出嫁的日子,你最好安分點,不要搞什麼么蛾子,否則,這回我不會手下留情。”

頓了下繼續道:“等過了年,若寧離開京城,我會給你一紙休書,從此往後,你我再無關係。”

姜秋月:“……”

姜秋月聞言,嚇得癱倒在椅子上。

因為雲若寧的要求,雲府的佈置很簡單,但也掛了紅燈、紅綢。

相對雲府,蔣府的別院中卻裝扮的如火如荼,整個院子經過精心佈置,一片喜氣迎門的景象。

在成親的頭一天,院中的紅燈就亮了一整晚。

在這裡幫忙的春柳,望著這一院的喜慶氣象,心中很是羨慕:“常九平常看著挺不著調的,沒想到還挺心細,瞧瞧這院子佈置的,又喜慶又溫馨,若寧小姐要是見了,一定會很感動吧。”

陳平正站在梯子上綁紅綢,聞言冷嗤道:“常九那貨可不是哪個姑娘能拿捏的,就是一顆花心大蘿蔔。”

“你管人家花心不花心呢,人家有心,總比你這缺心眼強。”春柳一點也不給他面子。

陳平聽春柳誇常九,心裡就有氣。

一生氣,嘴上就想逞能:“哼,就你那眼光,還選男人呢,小心把自己賣了還幫別人數錢呢。”

春柳聞言,放下手中的活兒,抿唇走到梯子下面,抬頭瞪著上面的陳平。

陳平意識到不妙,趕忙說軟話:“咱們不是話趕話兒嗎,你還真生氣啊。”

春柳聞言,扯了扯唇角,笑得十分嚇人,然後往前走了兩步,抬腳就是一踢……

正準備看陳平熱鬧的春柳下一少就愣住了。

只見陳平從梯子上一躍而起,慣力使得梯子竟往春柳的方向倒了下來,而且速度很快。

陳平會功夫,但春柳不會呀。

眼見著梯子就要砸下來,陳平眉頭一皺,閃身來到春柳面前,時間緊迫,他一個旋身想往旁邊躲閃,結果腳下一滑,整個身體就朝春柳壓了過去。

千鈞一髮之跡,陳平也來不及多想,只能用盡全力一個翻身,將自己墊在了春柳身下。

失去重心的兩人重重的摔在了一起,春柳因為胳膊被陳平環著,跟本不能拄地支撐,結果,趴在陳平身上的同時,頭依舊繼續向下……

唇上冰涼的觸感傳來,眯著眼的兩人同時睜睛……

氣氛尷尬了,陳平和春柳親了個正著。

常九和東臣過來,就看到兩人一上一下的躺在雪地上,東臣好似什麼也沒看見,依舊千年不變的冰山臉。

常九則邪笑著揶揄道:“你們可別選錯了地方,這是我的新婚府院和洞房。”

春柳恨不能找個地洞鑽進去,掙扎著就要起身,哪知陳平此刻還懵懵的,沒有放手的意思。

直到春柳突然拿額頭撞了他一下,然後恨恨道:“還不快鬆手?”

陳平這才愣怔的放開了她。

春柳此刻腦中一片空白,感覺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兒了。

陳平爬起來,看著春柳進了屋,關了門,這才吶吶的問他們二人:“我們,我們剛才,親了?”

東臣冷哼一聲走了進去。

常九也笑了笑:“你親沒親,自己不知道啊。”

陳平懊惱的摸了摸頭,感覺像做夢一樣,剛剛那一下摔得太疼了,春柳又壓在上面,他還沒來得及反映呢,這兩人就出現了。

他感到,好像是親了,要不怎麼這麼心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