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上車下鄉，唐秀決裂

姚霞明白秦香蘭的意思，這世上的好就不會是是平白無故的，但是相處之中會慢慢把平白無故變成有感而發。

秦香蘭一開始態度的不太好，到現在的掏心掏肺，姚霞都感受得到，利益開始到真心想換。

人之常情，顯而易見。

姚霞報到完拿著表站在前邊喊：“秦姨，趕緊回去吧，風大！”

秦香蘭眼神擔心，揮著手繼續叮囑：“乾糧記得吃，有事就寫信和發電報。”

姚霞揮著手回應，秦香蘭眼神滿滿不捨，好似送自己孩子下鄉一樣。

這關懷模樣讓人感動。

報到完的知青男女各一列排著隊，姚霞提著網兜子和旅行袋排在中間，浩浩蕩蕩的隊伍拉起一條歲月的長河。

知青辦居委會的橫幅紅徹天際。

姚霞在紅袖標誌願者的安排下上了解放車，綠色的頂棚裡面黑黑一片，大家看臉有些模糊，但是呼吸聲很清晰。

男女知青是分開的兩趟車，姚霞找了好大一圈沒看到周美芳。

想著自己這次下鄉有這麼一個靠山，頓時安心不少。

下鄉的事情，姚霞在歷史書上看到過。

這是國家建設的重要時期，姚霞看著身邊一個個朝氣蓬勃的人，心裡頓時充斥著激情，那血液感覺都沸騰了不少。

車子行駛有些顛簸，車裡傳來咿呀哎呦一片叫慘聲。

“真是夠累，連個客車都不給咱租！”

看不清臉，姚霞透過這聲音擰了下眼，身邊漸漸又恢復了平靜。

大家都趕了大早，車上很快響起均勻的呼吸聲。

姚霞感受到自己肩膀上多了重物，繃直身子讓她靠著，她睡不著。

眼前浮現出方揚銘的笑臉，他歸隊了是嗎？

看著他一身軍裝，是個軍人吧，這下鄉沒個三五年回不來，兩人的有緣再見，很有可能就是再也不見。

想到這裡，姚霞心頭一緊，鼻子也有些酸澀，抿唇暗暗嘆氣。

她從懷裡拿出一顆大白兔奶糖，剝開糖紙塞進嘴裡，姚霞閉眼休息。

一切塵埃落定。

——

“唐秀！唐秀！姚青山！”唐長林憤怒敲著門板子，力度大得把牆皮都震下來不少。

唐秀猛地從床上竄起來，拉起衣服往身上套，一邊的姚青山則是淡笑安慰：“秀秀，別怕，有我在。”

他聲音裡帶著一絲笑。

唐秀仿若切斷了脈搏，眼神昏黑還慌張：“怎麼辦？我爸肯定要殺了我！怎麼辦！快想辦法！！”

姚青山按住唐秀撲騰的雙手：“秀秀，我和你是真心相愛的，唐叔叔那邊我會去說，我下跪，我道歉，我求他把你嫁給我！”他聲音真摯，滿眼含情。

唐秀滿眼感動，一把撲在姚青山的懷裡：“青山！”

門外的敲門聲愈演愈烈，唐長林像是一頭髮瘋的獅子：“姚青山！唐秀！開門！”

毛秀華找了一晚上沒找到姚傑，現在滿身疲憊回來就看見這樣一幕。

街坊四鄰也被吵醒，一個個披著衣服探著腦袋。

本來想大罵的人看清是廠長唐長林後，把嘴裡的話生生堵了回去，換了一副嘴臉悄咪咪豎著耳朵。

毛秀華上前：“唐廠長啊！這麼早有事嗎？”

姚青山聽到動靜套好衣服，唐秀一臉慌張：“青山，怎麼辦？我害怕。”

唐秀害怕得渾身都在發顫，手心的汗一層接著一層。

姚青山聽著那動靜心裡笑，面上則是一副深情模樣。

“秀秀，別怕，有我在，你先回房間等我。”

唐秀還是擔心，姚青山安慰道：“去吧。”

看著唐秀關上門，姚青山轉身頓時換了一副嘴臉，扯開自己胸前襯衫的扣子，狠狠掐了一把。

他滿意地對著鏡子整理舒展好的頭髮，嘴角拉起一個邪魅的笑。

“你別跟我裝！你兒子呢！把我閨女怎麼了？！”

唐長林此時顧不得形象，暴躁地對著毛秀華問道。

一遍又一遍地詢問讓周圍的人越來越多，唐長林此時顧不了那麼多。

姚青山推開門，迎面對上唐長林。

年過半百的唐長林，掄起拳頭砸向姚青山，頓時姚青山被打得嘴角出血，還閃退著到了地上。

毛秀華大叫一聲，上手拉住要繼續的唐長林。

“你這幹什麼！青天白日的怎麼打人！！”

“兒啊。快起來！”

姚青山低頭擦著嘴角的血，眼尾上揚一瞬，隨即抬眼自下而上看著唐長林。

那眼神平靜到讓人害怕，唐長林越看越上火。

“唐秀！出來！”唐長林對著那緊閉的房間怒吼，屋裡的人發抖厲害。

姚青山看著毛秀華還有他們身後的眾人笑了，一切全在他掌握之中。

“唐叔叔，唐秀她身體不舒服，您別這樣！”

唐長林一進來就看見他胸口的紅還有嘴角的傷，心裡氣得要命，現在恨不得抽了他的筋骨。

嘴唇暗暗蓄力，他側頭吼了一聲：“閉嘴！唐秀，趕緊給你老子出來！”

唐秀在門後發抖，看著凌亂的床單更是沒了底，自己怎麼就那麼衝動？

下一秒，唐長林起身：“唐叔叔，我和秀秀是真心的，我們願意為彼此負責。”

這話一出，唐長林又是一拳。

這一拳姚青山閃躲一下，沒打到實處。

唐秀聽著這聲音咬牙抿唇，最後實在沒忍住衝了出來。

她一把攔在姚青山面前，直直面對著唐長林，眼裡帶著淚水，滿滿委屈。

“你幹嘛打青山！我和他相愛怎麼了？你憑什麼打他！我媽活著要是看到你這麼對我真是寒心！連一個對我好的人都不接受！”她本來的害怕在看到姚青山臉上的傷後徹底繃不住。

門外的人見事情更加有意思後，一個個眼角帶笑。

小聲的議論聲讓毛秀華回神，看著自家這樣心裡不知道怎麼辦？

姚傑下落不明，自己當真是沒了分寸。

秦香蘭看著這嘴角哼笑，當真是一天同情不起來，反倒心裡拍手叫好。

“你媽要是看到你這個樣子，那心才是當真寒透了！”他聲音恨鐵不成鋼的自嘲。

唐秀站直身子：“我不管！我和青山什麼都做了，以後就是夫妻了！我們不需要你同意也能在一起！”

“你說什麼！你還要不要臉？！”唐長林急得血壓飆升。

一個踉蹌往後閃了一瞬，手間緊緊攥著門框才站住，唐秀上前被推開。

唐長林恢復一些理智，側頭看她：“你要是還認我這個爹，你就跟我回家！以後斷了跟他的來往，不然，我和你從此沒關係！”

這平靜的聲音讓唐秀感覺害怕，剛才的生氣勁兒頓時化作了煙霧。

“爸，你這是什麼話？你不要我了嗎？”

唐秀訕訕收回手，站在那邊無措又弱小地扒拉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