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外面的這些人都是因為你而倒下的,你覺得無所謂嗎?”

在舊廠房的三樓某個房間,燈光把裡面的空間照得如同白天,連身處在房間裡的每個人臉上的表情和毛孔,都好像是經過高畫質處理後一樣,格外的清晰看見!而那裡的窗臺剛好可以看到倉庫外面的情況,身穿紫色風衣的“蔡薇薇”,則是一臉期待地看向身旁的男生,只可惜那名身穿短袖休閒裝的男生沒有給出“蔡薇薇”期待的答案,冷哼了一聲說:

“你耗費這麼大的精力,就是為了和我見上一面吧?你想要我對你負責任?”

“誰要你負責任了,你別給我說這些子虛烏有的!”

面對“蔡薇薇”的回答,男生的內心也是有了答案,儘管他與“蔡薇薇”並不是有過多的認識,但是他知道眼前的並不是真的“蔡薇薇”,因為在自己被劫持到這個舊廠房的時候,男生遇見了她,一個失蹤了好幾個月的女生,也是這個女生告訴自己,身處在這個舊廠房的“蔡薇薇”,只是一個冒牌貨。

“夏穀草,只要你把手頭上的種草傳媒文化交出來,一切事情都好說!”

說到這裡,“蔡薇薇”頓了一下,朝旁邊的手下打了一個眼色,那手下立馬拿出來一份股份轉讓協議書放在了夏穀草身前的桌子上,股份轉讓協議書的幾個黑體加粗讓人看上去猶如來自深淵的魔爪,狠狠地鉤住在場所有人的目光,哪怕靈魂都要為之顫抖,他們實在很是興奮,因為他們記得自家的僱主是怎麼說的,只要讓夏穀草簽下了這份股份轉讓協議書,他們獲得的報酬至少可以平躺吃五年,當然如果可以控制自己的消費,他們獲得的報酬可以使用的時間可就是更長!

“大姐頭,別和他廢話了,直接抓住他的手,在上面簽名補個手指印,不就完事了嗎?”

那名拿出協議書出來的手下,語氣有些焦急地說,他的眼睛還不停地打量著窗外一樓地面上正在發生的衝突,只是那些打鬥聲音逐漸變得稀疏和小聲!

“對啊,大姐頭,按照我的意思,如果他不服從,我們可以代勞的,直接剁了他的手來簽名,也簡單,只是上一回被我們這麼幹的人,最後失血而亖!”

說話的是一名身形高大、留著絡腮鬍的男人,在夏穀草印象中魁梧的大壯和絡腮鬍男人對比,還是少了一圈,至少在身高上,絡腮鬍男人算得上是一座移動的人形鐵塔!

那名手下哪怕是緊盯著樓下的狀況,可是聽到人形鐵塔這樣說,他也是趕緊制止對方魯莽的行徑,而且這怎麼可以與上一回處理的人物相比?那可是在你契訶夫老家大鵝國那邊,你們被稱為戰鬥民族,發生這些爭鬥是合理合法,但是這裡是華國,你確定你有手眼通天的能力?要做也是拉到你們大鵝國那邊處理吧?

契訶夫好像也想到了什麼,他故意拿出自己一把別在腰間的小刀在手上把玩一番,燈光的照射之下,那把小刀居然發出不亞於淨度高品的鑽石發出奪目的光彩一樣,亮瞎眼!這還不止,契訶夫拿起小刀在自己的絡腮鬍上隨意比劃了幾下,那些好像鋼絲一樣堅硬的絡腮鬍發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音後,在這間空蕩的房間裡迴響,讓人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不過也就是這樣的一個瞬間,契訶夫原來亂糟糟的鬍子,竟然被修剪出一個復古的造型,不得不說還真的有些man。

“我說,‘蔡薇薇’,你怎麼和你夥野人混在了一塊,難道智商也下線了?!”

面對契訶夫故意露出來那赤裸裸的威脅,夏穀草怎麼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可是他沒有被對方這一套嚇唬到,自己可是依然有底牌!

“難道你之前潛藏在尹江盛的身邊,什麼都不知道?只會享受魚水交融之樂嗎?”

說到這裡,夏穀草放聲大笑,只是那些笑聲越發讓人覺得是放蕩。

契訶夫也許不知道誰是尹江盛,但是他在華國呆久了,什麼是魚水交融,他還是略懂的,也許是大鵝國男人天生對女人的征服慾望一下子被勾起,他竟然傻乎乎地跟著爽朗大笑起來。

“契訶夫,你笑什麼?”

爆出這一聲的是那名華國手下,他可是注意到“蔡薇薇”的表情不對,他可不想自己被牽連拿去改造了,趕緊要和契訶夫撇清關係,哪怕你平常請我再多的伏特加,我也犯不著這樣地位糊塗!

“沒有,白浪,我覺得魚水……”

正當契訶夫想要來一篇長篇大論,卻被“蔡薇薇”猛然打斷:

“老契,你今天沒有酒醒嗎?直接動手啊!”

什麼?

聽到“蔡薇薇”的話,在場的所有人都為之驚訝,特別是夏穀草,他渾身上下都為之一緊,沒有一處是軟的,這可是要剁自己的手來簽名,你確定你不是在開玩笑嗎?

而最興奮的要數契訶夫了,他骨子裡頭就是流淌著嗜血的基因,戰鬥民族可真的不是浪得虛名,不然怎麼可以手撕大黑熊,腳踢大俄狼?他一臉賤兮兮地笑著,嘴巴子張開得都快要掀到耳根子,還故意地晃了晃手中的利刃說:

“剁手的話,刀子要消毒嗎?不過消毒也是多此一舉,反正他也會失血過多而亖!”

說完,契訶夫只是邁出幾步就已經來到了夏穀草的身旁,一手按住夏穀草的右手手臂,另一手拿著拿著那把鬍鬚刀隔著對方的衣服在胡亂的比劃著。

看到對方的姿勢,夏穀草這一回內心忍不住發出“咚”的一聲,和搬起一塊大石頭丟進平靜的湖面,掀起的浪花沒有任何區別,他想要掙脫契訶夫的大手,發現自己的力量在對方的面前和一隻渺小的螻蟻沒有任何區別,契訶夫的大手拽住自己如同一把鉚上了固定螺絲的混凝土一樣,半厘米都移動不了!

“渺小的華……渺小的夏先生,你別掙扎了,一刀過後,你就會疼得暈死過去,沒事的!”

契訶夫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地說,接著他就揮舞著手中的小刀,耍起了銀光閃閃的刀花,不得不說對方鐵定是一個萬刀的高手,只是不知道和“刀片子”的猴子等人,誰高誰低?

“我說,‘蔡薇薇’,你覺得我會這樣胡鬧,用自己的簽名在工商所備案營業執照嗎?”

夏穀草臉色平靜地說,可是他的內心早已經是晃了一批,如果自己的話對方是聽不進起的話,畢竟她只是冒牌貨!

“嗯?”

下一秒,蔡薇薇發出了遲疑的聲音,只是契訶夫沒有聽得懂這裡面的含義,他依舊在耍著自己刀花,不過也僅僅過了幾秒,炫酷的刀花表現就已經戛然而止,緊接著一刀道攝魂的寒光一閃,毫秒之間已經突兀在夏穀草的肩膀之上,相距不過數厘米的距離。

別說是夏穀草了,哪怕是白浪都被契訶夫的騷操作嚇了一跳,這可是在進行今天晚上的行動前,反覆和這個人形鐵塔說了多少遍,一切只能嚇唬對方,達到簽字轉讓協議書即可,難道你還不知道今天在抓捕夏穀草的時候鬧出多大的動靜嗎?

那個被你撞到的可是一位不得了的人物啊,華國智慧財產權司的副司長啊!新聞現在都報道出來了,而眼前的夏穀草更是被列為重點嫌疑人啊!你剁了他的手,如果真的像對方說的,不只是簽名這樣簡單,夏穀草亖了,別說金主會放過我們了,哪怕是大姐頭也不會讓我們苟活啊!

想到這一點,白浪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探出自己的右手一把抓向那把充滿暴戾嗜血的利刃,另一面他竟然向契訶夫的下盤出腳,一把想要剷倒對方的小腿,好想要改變對方出刀的方向,白浪知道自己論力量是絕對比不過。

“吱”的一聲,在白浪的右手接觸到契訶夫的利刃瞬間,刺入皮肉獨有的聲音毫無意外地響了起來,只是空氣中沒有傳來血液飄散出來的特有氣味,反而是聽到“啊”的一聲慘叫,好像森林裡的熊吼叫一樣,地板也隨即晃動起來,如同地震無異!

“夠了,契訶夫,你起來吧!”

看著重重摔在地上的契訶夫,“蔡薇薇”沒有任何表情地說,剛才夏穀草提到的細節,她也是在腦海裡飛快地思索,至於白浪擅自截停契訶夫的攻擊,更加是獲得“蔡薇薇”的默許,她沒有打算追究白浪對契訶夫造成的傷害,因為真的是把夏穀草傷著導致後面轉讓股份不順利的話,自己也是對上層無法交代的!

“夏穀草,你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如果你不把話說清楚,白浪為你擋下的這一刀,可不就是卸去你一條胳膊那樣簡單!”

“蔡薇薇”說話依舊是一副冰冷的嘴臉,也許是因為她的存在,夏穀草才知道為什麼在秋天的夜晚,哪怕這房間在沒有開啟窗戶和空調的情況下,也絲毫沒有感受到任何熱浪!

夏穀草聞言後,也是冷笑一聲,這不就是在威脅自己的道路上越走越遠嗎?什麼叫做是自己無辜讓白浪捱了一刀子?要是追究的話,不應該讓契訶夫接受白浪一刀子嗎?不過,白浪的身手也真的了得,就是剛才那麼電光火石的一瞬間,他竟然可以做出反應,硬抗契訶夫的那一刀竟然沒有想象中的鮮血四濺,難道說白浪是修煉金剛不壞之身的硬氣功?

“其實也沒有什麼,只是我當時在工商所備案是使用個人印章,而不是我自己的簽名!”

“而且,你可不要忘記了現在的我不是擔任公司的法人,如果是需要轉讓股份,還需要法人蓋章,和公司的公章才能生效!”

夏穀草的聲音剛剛落下,“蔡薇薇”的內心還真的忍不住鬆了一口氣:怪不得自己這邊一直在查詢種草傳媒文化的工商資訊,沒有查詢到夏穀草的名字,原來法人是其他人擔任!

“那麼你通知公司法人,明天過來一趟!事情辦妥夥,我們就會放你們走,地點是······”

而在夏穀草和眼前眾人周旋的時候,身處在魔都市公安總局的梁亦凡、宋美利、易萬念和黃維四人,可是足足在局裡逗留了兩個小時,畢竟是涉及到華國政府官員遇襲,情節特別嚴重,他們的協助調查和錄口供是很有需要的!

“那麼,易先生,按照你說的,你們原來是約了夏穀草先生一起見面,聊天,結果沒有等到他的出現,你們就離開了?這合乎情理嗎?”

在公安局裡某個刑偵科室,易萬念正接受一名刑警的提問,而他的好友範局長也在旁邊聽著,這讓易萬念忐忑的心放鬆下來,畢竟不久前接到範局長的電話,對方就已經交待了給易萬念,只是正常的協助調查,自己知道的任何線索一定要說出來,幫助破案,不然,夏穀草的嫌疑很難洗刷掉!

昏黃的燈光灑落在老舊的詢問桌上,桌面的紋理斑駁發白,像是多年未曾更換過。易萬念雙手交握,放在桌面上,他穿得體的西裝在這一刻卻顯得有些不合時宜,後背被汗溼了一片。

注意到易萬念好像在猶豫著什麼,坐在對面的那位刑警目光不怒自威,語氣不快不慢,卻字字帶刺:

“那麼,易先生,按照你說的,你們原本是約了夏穀草一起見面,聊天,結果沒有等到他的出現,你們就離開了?這合乎情理嗎?”

這句話像一柄鈍刀,明明說得有禮,但割在心頭卻讓人不寒而慄。

易萬念瞥了一眼旁邊坐著的範局長——那位曾與他共過事、交情頗深的老警察,後者正以一副“我在場、你別慌”的姿態輕輕點頭,眼神卻不動聲色,顯然不能也不敢為他說太多。

“我說的是實話。”

“我們確實沒等到他。而且……而且包間裡的事情,我到現在也沒搞明白。你們說有官員受傷,我們也很震驚。”

他試圖維持語氣鎮定,但嗓音中還是帶了一絲髮幹。

刑警點點頭,翻了翻記錄表,繼續問:“你和夏穀草之間有過商業往來?知道他和誰有私人糾紛?或者說,最近有沒有什麼異常?”

易萬念想了一下,搖頭:

“商業合作沒有,只是私人朋友,偶爾聯絡,他最近比較低調,幾乎沒怎麼露面。我們之間沒有任何利益衝突。”

“至於他和別人,我倒是認為不可能,夏社長他為人可是謙虛得很……”

這時,坐在外間等候的宋美利和黃維也剛剛結束了筆錄,正在走廊上彼此低語,神情不安。

“我總覺得,事情不像他們說的那麼簡單,”黃維皺著眉,“一個官方背景這麼複雜的單位,不會無緣無故就把塗司長的傷歸罪到夏穀草頭上。”

宋美利目光復雜:“是啊,可問題是,我們連他人在哪都說不清楚。你注意到沒?現在警局的表態都很微妙,沒人敢定性說他就是嫌疑人,但也沒人放過我們四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