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之後,他們終於在傍晚到達了南海海岸。

空氣中是海風帶來的鹹溼氣息,左子安手裡捧著一個椰子,嘴裡叼著用小竹子做的吸管喝著椰汁。

“哼,你們這群宗門子弟真是好大的面子,讓我們在這等了這麼久!”

說話的是一個衣著華貴的公子,左子安猜測應該是朝廷派來的什麼皇子王爺之類的吉祥物吧,一般來說就是本事不大,屁事不小。

不過他們確實比約定時間遲了幾天。

葉軒儀行禮致歉:“路上有事耽擱了,還請五殿下見諒。”

五皇子冷哼一聲,趾高氣昂地走了。

隨行的年輕官員笑著跟眾人交代了幾句,隨即帶著眾人去檢視了當地記錄鮫人族暴亂的卷宗,而阿奴則被另外帶下去安置了。

年輕的官員姓王,叫王和正,是最近受到皇帝重用的寒門派成員。

“這些都是記錄了鮫人族暴亂的卷宗,下官與南海知府一同整理了數日,根據目前已有的線索來看,似乎這次鮫人族的暴亂與內部政權動盪有關。”

左子安翻了翻標了紅線的卷宗,想起葉軒儀提到的五年前鮫人族的暴亂,問道:“五年前鮫人族的那次暴亂也是這個原因嗎?”

王和正搖了搖頭,道:“不是。那次是因為鮫人族公主失蹤,鮫人族的前任君主認為是我大淵有人暗害了公主,故而叛亂。”

阮嫣然問道:“不會是我們在餘口縣碰到那個吧?”

“不是,”葉軒儀合上了卷宗,“後來公主找到了,是她自己貪玩去了倭島。”

左子安撇了撇嘴,心裡覺得這位公主大人可真不是個省油的燈,自己瞎跑出去,害得海岸的漁民白白受了災。

王和正接著說道:“不過前任鮫人族君主沒高興幾天,他那個寶貝女兒就得了重病死了,好像就是在倭島的時候染上的病。自那以後,他終日酗酒,鬱鬱寡歡,還派出鮫人精兵打了倭人一頓。”

“他的下屬見他無心處理族中事宜,便暗地裡謀反奪了他的王位,”葉軒儀也把自己的知道的講了出來,“想不到新王在位不到五年就又發生了政權動亂。”

“他們暴亂他們的,為什麼要殘害無辜的漁民?”左子安不解地問道。

宋宛月滿臉不屑道:“你傻啊?有的人就是唯恐天下不亂,天下越亂,他們能撈到的利益就越多。”

王和正銳利的眼神突然閃過一絲深沉:“這位仙子說的對……”

眾人商討到了半夜才散去,臨走時王和正透露了一個訊息,朝廷要向宗門招的臨時客卿會從這次的鮫人族暴亂事件處理完畢後選拔。

海岸邊上,左子安獨自坐在地上看著天上的月亮,海浪一下一下的拍打著下面的岩石,海風不似海浪兇猛,卻也撩的人頭髮舞動。

一個東西落到了他的懷裡,他拿起來一看,是個大海螺。

薛源承坐到了他的身邊,左子安問道:“給我這個幹嘛?”

“吹吹看。”

左子安憋足了勁吹了老半天,頭都吹暈了,就是吹不響。

薛源承笑著從他的手裡拿過海螺,說道:“吹這個是講技巧的。”

低沉的聲音從海螺裡傳了出來,悠遠雄厚。

左子安把手往前一揮:“全軍出擊!”

薛源承笑著拍了一下左子安的後腦勺,兩個人迎著海風享受著忙碌之後的愜意。

就在明月高懸,海風徐徐之際,小木屋裡的女子撥弄著油燈,地上伏著的老婦人身子微微顫抖,腦門上冒著虛汗。

“還請主子息怒,我們雖然沒有成功偷襲二王子,但二王妃卻因此斃命了。二王子可是出了名的愛妻,況且老奴還把事情嫁禍給了四王子,也算是有所收穫的……”

女子冷笑一聲:“所以我才留了你一命,不然你早就像這個壞事的廢物一樣被我煉成燈油了。”

“去告訴老四,他那隻眼睛是怎麼瞎的。記住了,好好說。”

女子吹滅了油燈,老婦消失在了黑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