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

“如何了?”

一個清麗的女聲響起,長裙迎著夜晚的海風飄揚,水中爬出的老婦語氣中滿是恭敬:“主子,一切都妥了。”

女子揮了揮手:“下去吧。”

蒼老的魚尾吃力地擺動著,慢慢沉入海底。

閻君殿。

一老婦人被押在殿前,堂座之上的閻君不怒自威,殿內的肅殺之氣讓左子安大氣都不敢出。

“左子安何在?”

唯唯諾諾的左子安被這突然一喊嚇得一激靈,他回頭看了一眼薛源承,硬著頭皮走了上去:“草民見過閻君殿下。”

“你私開黃泉徑道,致使惡鬼逃脫,奸邪入內。你可知罪?”

薛源承想要上前替他解釋,卻被白無常一把抓住。

左子安深吸了一口氣,道:“草民知罪。”

閻君的語氣中聽不出怒意,卻是滿含著上位者的威嚴:“牛頭馬面,把他帶下去受罰。”

“閻……”

白無常再次制止住薛源承,黑無常心裡暗暗想到,這小子平日裡不是很穩重嗎?怎麼現在如此輕浮?

“星夢婆,你殘害無辜生靈,擾亂陰陽秩序,著,打入血池地獄。”

星夢婆眼中看不出任何情緒,她嘴角只是淡淡地勾了勾,朝著閻君福了福身,由鬼差們帶了下去。

“你們都退下吧,”閻君擺了擺手,隨後指了一下薛源承,“你留下。”

二人在閻君殿內密談許久,待薛源承再出來時,左子安已經只剩下半口氣了。

薛源承從白無常手中接過他,只見他全身上下沒有半點傷口,但是人是昏迷的,氣息微弱,靈力枯竭。

黑無常心裡暗暗為左子安捏了把汗,他們的這位閻君大人下手可真狠,這小子怕是半條命都搭進去了。

不過閻君大人為什麼要對左子安如此重罰呢?

私開黃泉徑道這個罪名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總歸是有巡邏的鬼衛及時補救的。

他偷閻君的私庫了?

黑無常越想越覺得頭疼,隨即丟出一個藥瓶:“每天給他吃一粒,三天就好了。”

薛源承扶著左子安,道謝道:“多謝神官。”

白無常嘆了口氣:“好了,我送你們回去吧,你們帶回了心鬼,也算是有功,閻君自會有賞的。”

龍井縣縣衙府內,眾人看著薛源承扶著昏過去的左子安從一片混沌中走了出來,此時已是明月高懸,偶有寒風。

阮嫣然連忙上前把了把脈,問道:“怎麼回事?他的身體怎麼這麼虛弱?靈力也枯竭了。”

薛源承搖了搖頭:“無常大人給了藥,過幾天就會好了。”

葉軒儀道:“等子安他們醒了,我們立馬啟程。”

“他們?”薛源承心想難道張平意還沒醒嗎?

葉軒儀解釋道:“阿奴找到了,她暈倒在了郊外的破廟裡,現在加上子安,一共倒了三個人。”

翌日一早。

左子安臉色蒼白地醒了,一醒來他就被薛源承塞了一粒黑乎乎的藥丸,他接過遞過來的水,道:“這什麼?伸腿瞪眼丸嗎?還有,你在這守了一晚上?”

“伸腿瞪眼丸?那是什麼東西?”薛源承不明所以,“這是無常大人給你的藥,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要死不活的。你受了什麼罰?”

左子安想了想:“也沒什麼,就是被關進了一個屋子裡,然後我等著等著就暈了過去……後面就不記得了。”

“……”薛源承有些無語,“對了,阿奴找到了,在郊外的破廟裡暈倒了,張平意也還暈著。”

“是嗎?”左子安笑了笑,“源承兄,我餓了。”

“我去給你端面。”

左子安起來洗漱了一下,二人用過早飯,出去就碰到了來找他們的葉軒儀。

“大師兄!”

“子安,醒了啊,你的臉色還是有些蒼白,等會讓嫣然給你開個方子。”

左子安擺擺手,說自己沒那麼虛弱,隨即葉軒儀又道:“阿奴醒了,張平意也是阿奴治好的,只是兩個人都不記得發生了什麼了,只依稀記得有個黑影穿過。”

左子安問道:“嫣然師姐呢?”

“在纏著阿奴討論醫術呢,她見鮫人族治病的手段奇特,眼都挪不開了。”

薛源承看了看天:“師兄,我們儘快出發吧。”

“嗯,”葉軒儀應道,“我這就去喊他們。”

一行人告別了縣令,因著時間緊迫,眾人御劍向南海飛去。

左子安靈力還未恢復,就由薛源承帶著,阮嫣然則帶著不會御劍的阿奴,其他人一切照舊。

估計著行程,大概兩日後能夠抵達南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