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是不是陰陽家,找到她就知道了。”
孟曉生說完,我就明白了他是什麼意思。
想在這裡守株待兔。
既然這裡是那個女人的老巢,還有一口正在煮肉的鍋,想必女人用不了多久就會回來。
幸好這裡有風水陣,孟曉生雖然驅散了怨氣,但只要不開啟門,就不會發掘。
我將土埋回去,又打掃了一下地上的腳印,就和孟曉生藏在了不遠處的草叢裡。
結果讓我們大失所望,女人並沒有回來。
一開始還以為是我們等的時間不夠,但我們足足等到太陽落山,天都已經黑了下去,還是沒見到那個女人。
“難不成這個女人要半夜才回來?”
我從未佩服過自己的耐心,和孟曉生什麼都不做就在這裡乾等了七八個小時。
“有可能吧。”孟曉生說這話也沒什麼底氣。
但我們等都等了,至少要有個結果,這裡有風水陣,看起來也安全,至少不必擔心什麼鬼祟來襲。
乾等著容易發睏,我和孟曉生只好輪流盯梢,一晚上過去,筋疲力盡,還是沒等到那個女人。
“會不會是打草驚蛇了。”我忍不住猜測道。
如果不是發現我們,要不然這女人為什麼不回來?
孟曉生沒說話,反而從草叢裡站起來,又走到有大鍋的房間,推開門,屋內的香氣很淡,幾乎聞不到什麼味兒,柴已經滅了,整個房間的溫度都很低。
我摸了摸鍋口,已經涼透了。
看來的確如我猜測那般,女人已經走了,或許在我們上山發現石洞的時候,又或許是我們踏進松樹林的時候,女人就已經知曉了我們的存在,提前逃之夭夭。
“這麼說來,她或許沒有太大的本事。”
我挑了挑眉,要是女人的實力很強,又何必走呢,直接把我們兩個幹翻在這裡不就得了。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是這女人被其他事情絆住了腳,臨時回不來,不過可能性很小。
“我們要把人找到。”
孟曉生一錘定音,我卻覺得他可能是因為一晚上沒怎麼睡,腦子有點糊塗。
“我們連那女人的長相都不知道,你還說要找人?”
雖然我也仇恨陰陽家,可腦子清楚,再不知道對方年齡,模樣的情況下,要找一個人,簡直是大海撈針。
“就算那老漢說女人年輕漂亮,可世界上年輕漂亮的女人多了去了,山這麼大,她隨便藏個角落,我們怎麼找?”
怎麼看著都是一局死棋,無解。
孟曉生沉聲不語,陷入思索,我又在房子裡轉了好幾圈,然而太過乾淨,實在找不到蛛絲馬跡。
就在我想勸他下山離開的時候,孟曉生二話不說拔腿就跑,我只好跟著他,路上問他要去哪兒,才跟我說要去山洞,說那裡有線索。
山洞裡能有什麼線索,就那幾幅壁畫?都不知道畫了多久,也不知道是誰畫的,和那女人的去處有什麼關聯。
回到山洞,孟曉生喘了幾口氣兒,便開著手電筒走了進去,徑直走到一副壁畫前。
那幅壁畫排列在中間,看著也沒什麼特殊。
女人站在祭壇上,旁邊有個男人,一手執刀,一手託碗,他們兩個面前有很多人,而身後是一棵大樹。
在樹下有幾塊被白布蓋起來的人,或許是因祭祀而死,因為在胸口的位置,都有一個紅點。
“你看什麼呢,這幅壁畫有什麼不對嗎?”
孟曉生看的聚精會神,我都要以為自己眼睛出了問題。
“你看這兒,是不是有幾個字?”孟曉生舉著手電筒,照到壁畫的一方角落。
“不就是幾塊白布……還真的有字!”
我想說那裡只有被白布裹起來的人,卻沒注意到白布旁邊枝條縱橫交錯的樹。
這些樹並沒有被畫上樹葉,只有光禿禿的樹枝。
樹枝又長又彎曲,看起來就像是到了深秋,樹葉都已經掉光,但地上並沒有被畫出落葉。
我又觀察了一下村民的服飾,短袖短褲,分別是夏天!
這幾幅壁畫的場景都相同,卻只有這一幅被畫上了樹,
就像是被平白無故增添上去,這一定有什麼用意。
幸好我隨身帶著紙筆,我簡單的臨摹下來,和孟曉生回到洞口,研究片刻……
果然在這縱橫交錯的樹枝間,藏了幾個字。
“花村。”
聽起來是個村子的名字,來之前孟曉生已經打聽過堯山的訊息,這附近並沒有村莊。
“花村,是那女人住過的地方?”
孟曉生遲疑的點點頭,繼而說要去打聽關於花村的訊息。
堯山人跡罕至,我們來這將近三天,只遇到過一個人,就是上山砍柴的老漢。
可惜只遇到過一次,後來再也沒有碰見。
想要打聽清楚堯山的訊息,勢必要找個熟門熟路的人,除了老漢,我們想不到其他人。
又連著等了兩天,還是沒結果,我實在有些垂頭喪氣。
“還要繼續等?不如咱們先回省城。”
我心裡還惦記著啞巴奎的事兒,我固然對陰陽家仇恨,但啞巴奎的事兒迫在眉睫。
“再等會兒,今天等不到,咱們就回吧。”孟曉生也妥協了,無奈的點點頭。
我們在這裡耽誤了太長時間,別看堯山面積大,居然真的沒有一戶人家,或許是有,不過也是零散的農戶,我們這種外來人根本找不到。
開車繞著山腳下又轉了一圈,眼瞅著太陽快要落山,就在我和孟曉生打算離開的時候,忽然間,我餘光一掃。
“那邊是不是有人!”
不等孟曉生回應,我又肯定的說了一句,“真的有人!”
還是兩個人!離我們不算太遠,都揹著一捆柴,和我們往相反的地方走。
孟曉生立即倒車,反倒把那兩個人嚇了一跳,站在原地不動了,等我開門下車,才知道其中一個人居然是老漢。
“你們兩個小夥子還沒走呢。”老漢顯然也記得我們。
我笑了笑,說堯山的風景不錯,在附近轉了幾圈,正打算回去。
老漢估計知道我們沒遇到危險,又和我們寒暄了幾句,介紹了他旁邊的人,也是年輕時候一塊打過仗的戰友。
“大爺,我看今天天色有點晚,走夜路不安全,能不能讓我們去你家借住一晚?”孟曉生突然走上前說道。
老漢沒多想就同意了,說家裡環境不好,讓我們別介意。
好不容易遇到個人,自然是要把問題都打聽清楚。
路上我有意無意的從老漢口中套出了不少話,才知道堯山果然只住了幾家零散的農戶。
“哪有什麼村子,這堯山地勢那麼險,誰會住裡頭,要住也是住在山腳下。”
“那大爺有沒有聽說過花村?”
老漢搖搖頭,反倒是旁邊他的戰友,說對這名字有印象,只不過時間太久,他要想想。
有結果總比沒結果好,我和孟曉生就沒催促。
老漢的家就在山腳邊上,旁邊就是戰友家,兩個人都娶了媳婦,孩子在外面打工,老一輩的人在這裡生活慣了,不願走,四口人相互攙扶著過日子,已經過了幾十年。
晚上吃飯都是一塊兒吃的,燉的山雞,還包了菜餡兒餃子,大概是很久沒有招待過外人,老漢還從土裡挖出來一瓶酒,喝我們幹了兩杯。
我酒量不行,一般都是孟曉生喝,飯菜吃到一半,我心裡惦記著花村的事,怕戰友忘了,又提醒了一遍。
“花村,花村聽過,讓我想想,想想,對了,我想起來了,那個花村,古怪的很……”
怪不得戰友想了那麼久,原來事情發生在他小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