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說和壁畫上的女人是不是同一個,關鍵在於我們連那女人的模樣都不知道。

人肯定是要找的,但怎麼找,去什麼地方找,都是問題。

“這女人肯定在山裡。”孟曉生想了一會兒突然說道。

“你看這塊骨頭還很新,上面的肉都沒幹,周圍還能聞到血腥味兒,想來不久之前才害過人。”

經孟曉生一說,我頓時恍然,說的對,女鬼一直在堯山害人,想必老巢肯定在山裡的某個地方。

“就是這堯山太大,找起來肯定要費一番功夫。”

堯山是一片連綿的山脈,種了成千上萬棵樹,樹和樹之間長勢茂密,還有很多峻嶺雄峰,找人無疑是大海撈針。

“我們不去別的地方,就沿著這片林子往深處走。”

孟曉生沉思了一會兒,說道:“先前老漢年輕的時候就在這山洞見過女子出入,說明這裡可能是個固定的地方,我們沿著這片樹林找,找不到再換地方。”

我嗯了一聲,又看了看時間,連十點都不到,時間充裕,立即決定和孟曉生行動。

堯山是一片富饒的山,要是沒有那些險峰,估計來旅遊的人不少,儘管是冬天,到處還能看到樹上結的野果,野兔山雞也很多。

也幸虧是到了冬天,樹上葉子掉的乾淨,大多都是光禿禿的,不妨礙視野,我和孟曉生走的順暢。

約莫走了幾個小時,快到正午,我和孟曉生累的不行,就打算原地坐下來歇會兒。

“我們就找到四點,要是四點。還找不到,就先回去。”我灌了一口水,仍然不打算在山上過夜。

孟曉生點點頭,同意我的提議,接著在周圍看了一圈,突然發出一聲疑問,站在一棵樹前不動了。

他這樣想必是又有所發現,我也顧不上累,走過去一塊兒看,沒得問呢,就見到孟曉生伸手在樹幹上摩挲了幾下,粘了一手的渣子。

“這是幹掉的血?”見孟曉生點頭,我不得不佩服他的眼神好,樹幹的顏色和血的顏色那麼相近,居然都能發現。

已經到了林子深處,人跡罕至,為什麼會有血?難道……

“說不定就來這附近。”

還真是船到橋頭自然直,得來全不費工夫,先前我們仔細找了幾個小時,沒什麼結果,反倒歇歇腳就有所發現。

“雖然是白天,但還是要小心點。”

我和孟曉生把手腳放輕,就連呼吸都放緩,明明瞧不見附近有什麼,渾身卻莫名的緊張起來。

大概在周圍迅速的轉了一圈,什麼都沒發現。

就在這時,我一時不察,沒注意腳下,被一塊石頭絆倒,接著仰面往前一摔,還來不及叫疼,手心就被什麼東西給硌了一下,那叫一個鑽心的疼。

要不是孟曉生及時捂住我的嘴,我肯定要叫出聲。

“你看。”

孟曉生把那東西撿起來,才發現是骨頭渣子。

“這地方怎麼會有骨頭渣子,難不成……在附近?”

我咬了咬牙,沒有繼續叫疼,又仔細在地上找了找,果然還發現了其他骨頭渣子。

沿著骨頭渣子要繼續往裡走,但裡面種了一排排的松樹,在冬天都長青,遠遠看去,就是一片黑壓壓的森林,完全不透光。

之前我們走的都是上坡,也沒注意走了多遠,感覺山腰都走過去了,要是繼續往上走,天黑之前不一定能下山。

孟曉生和我有一樣的顧慮,但他沒想太久,就決定繼續往上走。

“先看看情況再說,橫豎我們今天穿的多,大不了就在山上待一宿。”

我也是這樣想的,不管能不能找到那女人,起碼要先確定結果。

開著手電筒,我們進了松樹林,還沒走多久,我就被樹林裡的怨氣給晃了一下神。

“怎麼會有這麼大的怨氣!”我搖了搖頭,讓自己保持清醒,“這女人殺了多少人,積攢了這麼大的怨氣!”

孟曉生面色一沉,突然扔了一張符,那符紙在空中燃燒,燒出來的是深綠色的火焰,隨後,火焰燒出來的青煙如同墨一般黑,消散在松樹林。

緊接著孟曉生讓我閉眼,似乎在眼皮子上抹了什麼東西,清涼涼的,在睜開時,我忍不住吸了口涼氣!

整片松樹林都被黑氣填滿,這黑氣就是怨氣,我和孟曉生身上帶著護身符,怨氣不敢近身,但要是在這裡邊呆的久了,保不齊會受到傷害。

我從未見過這麼重的怨氣,和這片松樹林的怨氣相比,我以前遇到的,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在這林子裡應該死了不少人,都是含恨而死,含冤而亡,怨氣經久不散,時間一長,恐有大麻煩。”

我眉頭皺起,別說時間長了,再待下去,有麻煩的就是我們,不過這也證明我們沒找錯地方。

“要是女人的老巢在這裡面,我不得不說她膽子真大。”

外面有這麼濃郁的怨氣,就不怕怨氣生鬼,找她報仇?

這一點孟曉生也沒想通,我們兩個便決定進去看看,沿途做好標記,情況一旦不對就立馬跑。

萬一正面硬槓,槓不過,好歹也要讓自己全身而退,方便捲土重來。

我把手電筒的亮度調到最低,往地下照了照,隨處可見的斷骨,很多樹幹上也被潑上了血。

要說最噁心的,是我發現了一個坑,這坑只有西瓜大小,但裡面都是死兔子,肉已經腐爛了,生著無數的蛆,看的我差點吐出來。

走了沒多久,一股香氣襲來,在屍臭味中格外醒目,這香氣極其膩人,讓我一聞就覺得腦子發暈,孟曉生給了我片薄荷葉,讓我含嘴裡才好受。

“這東西不能多聞,是屍香,用屍油提煉的。”

我嘴角一抽,“你這還不如不給我解釋。”

薄荷葉提神醒腦,我還唸了好幾句清心訣,終是清醒的走到了一棟房子前,其實也不算是房子,是由山洞改造而來,外面還用樹木圍了一圈柵欄。

倒是沒上鎖,柵欄一推就開,裡面也沒動靜,我們兩個堂而皇之的走了進去。

都走到這裡來了,就不存在什麼守株待兔,靜觀其變,當然是先把自己能發現的都找一遍。

我又在後悔自己沒提前買個相機,這種時候拍幾張照片兒比用腦子死記硬背強多了。

進去後,我立即就發現了不對勁,這院子,乾淨!

我說的乾淨不是指打掃的乾淨,而是外面濃郁的怨氣,這裡竟沒有一絲一毫,只能聞到屍臭。

“怪了,怨氣難道是進不來?”

這樣一想,我沿著柵欄找了一圈,居然找到不少玉石,都是上好的品質,摸上去涼絲絲的。

“這女人在院子裡佈置了一個風水陣!”

我剛撿起一塊石頭,就嗅到一絲怨氣沿著石頭的縫隙飄進來,再把石頭放回原位,怨氣又消失不見。

“這是一個辟邪擋煞的風水局!”

又仔細看了一圈,嘖嘖兩聲:“這院子堆積的東西可真不少,都是用來擋風水的,我說她為什麼敢住在這兒。”

院子裡不光是玉石,還插著桃木,更是還有一小汪水潭,水潭只有臉盆大小,裡面卻養著一隻烏龜兩條魚。

“看來這女人很聰明,竟懂得風水。”

松樹林到處都充滿了怨氣,但有一點很奇怪,沒有鬼氣。

要麼是那女人本事有通天大,讓我和孟曉生都察覺不了,要麼,就是她壓根不是個鬼。

我們兩個進到院子沒多久,我就朝著角落堆了幾具屍體,死了可能個把月,身上也都爛了,胸口有個大洞,就我目測,可能和壁畫上一樣,被挖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