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魚起床的時候,栗子都已經蒸熟,搗成泥狀。
簡單的吃點早飯,就開始和江母祈安一起做栗子糕,栗子糕不難,江母和祈安看過一遍,掌握好比例就可以上手了,並且比江稚魚做得好,做得快。
一上午的時間,江家的灶房就沒停過,一鍋接著一鍋的蒸著栗子糕。
江母覺得做的多了,怕賣不出去,“小魚,咱們要做這麼多嗎,會不會太多呀,賣不掉就浪費了。”
江稚魚數了下已經出鍋的栗子糕,一鍋差不多有20塊,她們蒸出來大概十鍋,一共也就200塊左右。
“沒事,娘,相信我,能賣掉,不過也夠多了,蒸完這最後一鍋就不蒸了,今天就賣這些。”
她心裡有底,不說她對栗子糕很有信心,就算是賣不出去,她拿到常賣獵物的酒樓,估計也能賣出去一部分。
中午飯江稚魚沒來得及吃,就地取材吃了幾塊栗子糕,就算完事。
她揹著滿滿一揹簍的栗子糕,去了花縣。
村裡的牛車一般都是早上去縣城,下午的時候回村,江稚魚這不早不晚的點,是坐不上車的。
到了縣城,她先去雜貨鋪買了些油紙和短麻繩,打算一會做包裝。
然後就徑直去了集市上,此時集市上的人,雖然不如早上的時候多,但是也有三三兩兩的大爺,大娘,在買著晚上要用的菜。
她找個沒人的地方,放下揹簍,拿出一塊乾淨的白色帕子,鋪在揹簍上面,又拿出幾塊栗子糕,擺放在帕子上。
此時栗子糕已經放涼,味道散發的不是那麼濃郁,只有湊近才會聞到絲絲香氣。
第一次賣東西的江稚魚,傻傻的等了會兒,發現人們大多隻是好奇的看下栗子糕,並沒有感興趣的。
“白菜,蘿蔔,小蔥嘞,走一走,看一看噢,不買不要錢啊。”
“餡餅,餡餅,皮薄餡大的豬肉餡餅,走過路過,您不要錯過……”
“花生,大豆,新鮮的花生,新鮮的大豆……”
……
周圍充斥著叫賣的聲音,她聽了會兒,覺得自己這樣不行,得吆喝,要不然誰知道她賣的是啥,沒準以為是什麼麵餅呢,所以才沒有人過問。
她清了清嗓子,沒有第一次吆喝的羞澀與生硬,一串流暢的叫賣詞就那麼脫口而出,
“栗子糕,剛出爐的栗子糕,香甜軟糯的栗子糕,各位路過的大爺大叔,嬸子大娘,您停下腳步,瞧一瞧,看一看,保證您再也走不動道,新鮮的栗子糕嘞,香甜軟糯的栗子糕……”
逛集市買菜的人們,聽見這清脆又軟呼呼的叫賣聲,都不自覺向她看過來,發現是一個俏生生的小姑娘。
又開始好奇,栗子糕?這是什麼東西?沒聽過呢,也是糕點嗎?
於是開始有人停到她的攤位前,低頭看了眼揹簍上的栗子糕,
“小姑娘,這栗子糕是什麼?”
江稚魚給她介紹,
“嬸子,這是我在山上採的果子做的糕點,這種果子就叫栗子,只是咱們這裡比較罕見,所以可能您就沒聽說過。”
她沒說沒人見過,吃過,她怕這些人一聽說是新發現的吃食,不敢入口。
那個嬸子好奇又有些猶豫,“能好吃嗎?真沒聽說過栗子。”
江稚魚拿起一塊栗子糕,輕輕掰成兩半,遞給那個嬸子一塊,“嬸子,您嚐嚐,保準是您沒吃的味道。”
然後又把剩下的那半塊,遞給旁邊的人,讓她也嘗一下。
大嬸接過糕點,放在鼻尖聞了下,一股淡淡的香氣,然後咬了一口,入口即化,一種從未嘗過的味道,瞬間佈滿整個口腔,她眼睛咻的放大,把手上剩下的那一小塊也塞進了嘴巴,然後眯著眼睛品嚐,吃完還意猶未盡的舔舔嘴唇。
“怎麼賣的姑娘,確實好吃,從沒吃過這麼好吃的點心。”
“兩文錢一塊。“她說出早就想好的價錢。
這時她的攤位前,已經圍了不少人,嘗過味道的兩位嬸子還沒說話。
周圍已經有不滿的聲音,
“小姑娘,這糕點是金子做的不成,賣這麼貴?”
“就是,兩文錢能買兩個包子,四個饅頭了,誰會買你這小小的糕點。”
“姑娘啊,大娘跟你說,你可別做那些黑心的地主的做派,咱們就賺點辛苦錢,何苦要賣這麼貴。”
“就是,姑娘啊,這糕點確實有點貴,你說叫什麼栗子糕,咱們聽都沒聽過,你要是便宜點,叔還能買幾個嚐嚐。”這是個饞嘴的。
……
江稚魚一直沒出聲,聽著她們七嘴八舌的講究著,這時最先嚐過味道的嬸子打斷了大家的閒言,
“姑娘,你這價格能便宜點不?”
江稚魚果斷的搖頭,她不打算便宜,這種新奇的食物,一開始不把價格打出去,還跟其他普通糕點一樣的價錢,那還算什麼新奇,說的誇張點,那就是把珍珠賣成了雞蛋。
況且,根據她的觀察,這個朝代的生活水平還算是可以,人們大多都能保證溫飽,這就有餘錢來打打牙祭。兩文錢一塊糕點,大部分的人都能負擔得起。
看她搖頭,那個嬸子也不再講價,“那行吧姑娘,你給我來二十塊。”
江稚魚聞言笑眯了雙眼,第一單生意成了。
“好嘞嬸子。”
她利落的拿出一張油紙,數了十塊包起來,然後拿出另一張油紙又數了十塊,頓了下,又加了兩塊。
抬頭笑著對那嬸子說,“嬸子,你是我今天第一個客人,多送您兩塊,吃好了再來啊,我就在這擺攤。”
那嬸子高興的應好,給了四十個銅板,接過兩包栗子糕。
直誇小姑娘做生意大方,手藝也好,栗子糕太好吃了,是她吃過最好吃的糕點。
哪有什麼最好吃,不過是自己喜歡的,就覺得是最好。
嬸子拿著兩個油紙包,走出人群的時候,還稀罕的提起來又聞了下,滿意的離開了。
圍觀的人群被她的動作弄的一愣一愣的,更好奇那栗子糕的味道了。
終於有饞嘴又不差銀錢的開了口,“丫頭,給叔來五塊,我也嚐嚐是怎麼個事。”
“好嘞。”
江稚魚裝好栗子糕,他沒讓打包,“不用包起來,我直接吃。”
接過栗子糕,沒等給銀錢,就迫不及待的拿起一塊咬了口,然後頓住幾秒鐘,回過神來,快速的吃完那個栗子糕。
“丫頭,再來十塊,打包。”
江稚魚哭笑不得,麻利的又給他裝了十塊。
饞嘴大叔接過栗子糕,數好銅板遞給江稚魚,還不忘跟周圍的人安利,“好吃,真的好吃,說不上來什麼味,反正我沒吃過,不過真的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