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擺渡人來，在魂歸

水流聲越來越近，呼喊聲也是，在空曠深淵中不斷迴響。

小七緊了緊手中劍柄，已經準備好將手中闊劍狠狠劈在那隻不長眼的惡鬼頭上，只是不知道怎麼回事，這聲呼喊又讓人感覺到莫名的熟悉，就像...在哪裡聽過一樣。

目光凝視著深淵底部，只見一股洪流朝著自己方向噴湧，就像夏天的噴泉，而自己所處正是噴泉管道。

而那洪流上，似乎有一片小舟，小舟上停有兩個人影。

“小七哥！”

這時小七恍然醒悟，這哪是什麼厲鬼，這不就是林小滿那個死胖子的聲音嗎！

那麼說，他身邊的那個人，正是自己的弟弟小九。

“小九！”李小七大聲衝著下方喊道，很快下面也傳來回音。

“快跑！”

因為水流聲嘈雜，外加上距離尚遠，所以到小七的耳朵裡面就是...

“什麼？快來？走，03跟上。”

“嗯嗯！”03乖巧點頭，緊緊跟著小七朝著樓梯方向走去，而綠毛嘴角勾起一個陰險笑容，自己則是原路朝著隧道原路返回。

很快小七便發現不對勁了，因為那洪流根本沒有想要停下來的意思。

“快跑！”

當小七反應過來時已經太晚了，水流已經來到跟前，再跑回去時間定然不夠。

所以小七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只見他一把抱住03，朝著小九所在那片小舟縱身躍去。

可是還差那麼一點距離，大概只有一個身位，而小九反應迅速，透過船槳調整整個小舟身位，讓船頭正好衝著小七方向，再讓林小滿拉住自己手後從小舟上跳起，把手伸向空中的兩人。

“抓好了，小滿。”

“好嘞！”

地下水流奔湧，撞擊一偏小舟上，兄弟兩手相碰，最後緊緊握在一起。

“用力！”

伴隨著小九一聲呼喚，小滿兩隻死死抵住小舟邊緣，而小九則是兩隻手同時用力將小七朝著小舟方向迅速甩了過去。

“我的腰。”

小七整個人被甩在船板上，後背傳來痛感，似乎被什麼東西硌了一下，一時間竟然站不起來了，不過好在自己懷裡的03並沒有受到什麼傷。

相比於小七的慘狀，小九可以說是輕鬆許多，只見他雙腳平穩落地，同時一腳踩起船槳，穩住了這條飄搖不定的小舟。

“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小七長吸一口氣，朝著正在穩定船身的兩人問道。

“這...這有點曲折。”林小滿回憶起剛剛發生的事情，臉上露出一絲尷尬，緩緩向小七道來。

...

就在剛剛，我和小九還在深淵底部，本來是一片埋骨黃沙地。

但是在答完第一題的時候，原本埋骨地的場景漸漸消失，在我倆身邊出現了一條小舟，便是眼前正在乘坐的這一條，地面也從土地變成了水，直到水裡面出現了一隻水鬼。

那隻水鬼口吐人言，說道：“我提一個問題讓你猜，如果你答對了我就不會破壞這條船，並且會給予你們獎勵，可如果你們要是答錯了，或者是出現悖論，我便會將這艘小舟破壞掉，讓你們永遠沉睡在忘川河底。”

隨後那隻水鬼便提出了自己的問題，“你猜我會不會破壞這條小舟。”

本來這一切都還算是正常的，無非是會和不會兩個選擇，直到小九出手將這隻水鬼給劈成兩半。

然後船底大水突發，並且不斷上漲，我和小七隻能在這小舟上維持平衡，後來小九哥說你在上面，便讓我開始呼喊。

...

“事情就是這麼個事情。”林小滿說完後，揉了揉自己滿是肉的胸脯。

小七沉思片刻，“嗯，小九做得沒錯。”

“？？”林小滿兩隻眼睛瞪得老大，就算是向著自己弟弟也不能睜眼說瞎話吧，明明只有兩個答案的選擇題，就算是蒙也有二分之一的機率答對啊！

小滿心裡雖然這樣想，但是嘴上還是什麼都沒說，畢竟他們兩個都能夠單手吊打自己，招惹不起，招惹不起。

小七自然是看到了小滿心中不解，於是便開始解釋道：“這道題根本就沒有答案，從一開始就是一個語言陷阱。”

“啊？”

“仔細想想，如果你回答‘你不會破壞這條船’，那麼那隻水鬼就會說‘你答錯了，我會破壞你的船’，這樣便觸及到遊戲規則，水鬼便有理由去破壞這條船。”

“而如果你回答‘你會破壞這條船’，不管它說‘對，我會破壞這條船’，還是它說‘錯了，我不會破壞你的船’，都會出現一個悖論，那就是行為和結果之間的悖論，而規則中所描述，出現悖論仍算他贏。”

“悖論...”林小滿眼神呆滯，在思考著小七所說的話。

“所以不管你怎麼說，都不會贏。”

“那怎麼才算是通關呢？”林小滿問道。

“這道題的關鍵就在於分清主次，水鬼不是規則，因為從頭開始都沒有那個神秘聲音響起，但是水鬼能夠利用規則，透過語言引導，把你們騙進規則的陷阱當中。如果你從內心中認可，或者同意水鬼的答案，它便可以藉助這個規則從而破壞掉船。所以小九所做是正確的。”

“那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林小滿一臉的疑問，這一番思考下來感覺自己的智商被人按在地上不斷摩擦。

“你仔細回想一下，那個神秘聲音到底有沒有出現過，說過什麼？”

“說過...”小滿腦袋裡一時發白，短時間想不起來那個神秘聲音到底說了什麼。

在這時，一直掌控著小舟平衡的李小九鬆開握槳的手，同時大聲開口說道：“魂歸來兮。”

“我想起來了！”林小滿再聽見小九呼喊聲，一下子變得激動起來，“那個聲音好像是說過，‘擺渡人來，載魂歸！’”

........

“還好老子聰明，李小七你這個混蛋，趕緊給我去死吧，哈哈哈。”

綠毛站在洞口，看著噴湧向上的水流，水流湍急，但是沒有湧進隧道，一時間心情大好，自己那個仇人被大水沖走，終究是自己笑到最後。

只是一想到那個可憐的妹子也要受難，即便是綠毛心裡也多少有些覺得可惜，不過他們即便是死了也和自己沒什麼關係，自己只是沒有提醒他們而已。

“好了，現在該想一想如何出去了。”

前面路被大水堵住，現在這剩回頭路這一條可以走了。

水聲不斷，像是滾雷不斷落下，綠毛已經不想在這裡待下去了，轉身走向回頭路。

但是他卻沒注意到...

在隧道上方，有一雙幽綠色眼睛，正在盯著他...

噗呲...

血肉被刺穿的聲音響起，隨後又被趕緊抽出。

“什...什麼！”

比起疼痛，綠毛最先感受到的是一股溫熱，浸透了整個胸口。

想要檢視傷口，但兩腿一軟，徑直癱倒在地上，眼前景象都開始變得模糊。

綠毛在意識彌留最後一刻看到，那一道身影，正玩味地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