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山這才恨恨的鬆了手,心裡想著你最好是。
“啊?我女兒學的是設計,園林設計。”男人不著痕跡的觀察秦向晏,“她成績從小就很好,陽光開朗,說來也慚愧,我女兒從小就獨立自主,我和她媽都幫不上她什麼忙,我還挺愧疚的。”
飯菜端上了桌,沈青山主動去廚房幫忙,來來回回也算是瞭解了大概。
一張足夠容十人的餐桌擺放在餐廳,沈青山挨著秦向晏坐。
男人客氣的給他們端茶倒水,“請坐,就當成自己家別客氣。”
“對了,秦先生看起來年輕的很,剛畢業嗎?”
秦向晏笑了,“我都能當老師了,還學生呢,也就長得年輕一點。”
話題不知怎麼聊著聊著就去了年齡,沈青山混跡老油條當中很多年,幾乎立刻就明白了男人心裡揣的什麼心思。
氣氛不似剛開始生疏,沈青山猜到了也不生氣,只是慢條斯理的給秦向晏夾菜,自己反而沒吃幾口。
沈青山:“對了,你們女兒現在在哪兒呢?”
王晚拿出手機,擺弄了一會兒,然後讓他們看,“你看,這是淼淼十月十八號發來的圖片,這時候在挪威呢。”
“挪威?”
“那她最近都不在家啊?”沈青山口吻惋惜的說。
餐桌上另外三人皆是一愣,怎麼……聽起來不太對呢。
秦向晏疑惑,但不是好奇心很重的人,還是那男人先反應過來,“啊,對,她去挪威的前一天剛走。”
沈青山點頭,又給秦向晏夾了一筷子,“你女兒叫淼淼啊?”
“嗯,小名叫淼淼,大名叫劉鑫淼。”
沈青山覺得這一頓飯吃的像相親現場,剛開始劉誠峰的眼睛根本不離開秦向晏,後面突然對沈青山有了些意思這才放過秦向晏。
真是......
吃完飯劉誠峰說:“我這兒房間不少,我挑了兩間舒服的,可以先休息一下,到晚上才有動靜呢。”
秦向晏擺手,“不用這麼客氣劉哥,我倆一間就成。”
他態度強硬,說什麼都不用麻煩再多收拾一間房,男人見秦向晏這樣堅持也不說什麼了。
沈青山和秦向晏進了房間,只有一張大床,上面鋪了一床灰色的被子,秦向晏顧及是在別人家,沒有像往常一樣坐在地上,十分維護自己的形象。
沈青山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最近跟著申凡一起畫的符有點燙手,他掏出來攤在秦向晏面前,“它很燙。”
秦向晏不適的皺眉,“能不燙嗎?這兒殘留的鬼氣不重,沒燒起來都是好的。”
如果燒起來說明以沈青山學的三腳貓功夫是收拾不了的。“不如這次你來試試。”秦向晏從他兜裡掏出手機玩兒單機小遊戲。
“我試什麼?抓鬼啊?”沈青山不敢相信。“你確定嗎?我只會畫畫啊。”
秦向晏手指飛快地在螢幕上觸控,門外劉誠峰和王晚的低語斷斷續續,秦向晏從緊張的遊戲中還抽了個時間活動了一下手腕。
“你可以的,不可以也有我呢,你放心幹就對了。”他沉浸遊戲還不忘激勵沈青山。
沈青山坐在窗邊,目光遊離的盯著窗外,這個角度正好可以看見當地最高的地標,樓表面鋪滿了LED燈,閃著五顏六色的花樣。
沈青山不知道思緒來來回回飄了幾個彎,“玉龍灣快裝修好了,停幾天找搬家公司搬一下家,咱們就不去現在那棟房子裡了。”
秦向晏緊實的雙臂摟著一個枕頭壓在身下,一聽要住別墅就來了神經,翻身跳起來,“真的嗎?”
沈青山隨之一笑,拽著他的胳膊往下帶,“你別給人家把房頂頂穿了,到時候我可沒錢贖你。”
秦向晏拿著手機坐在沈青山身邊,像只哈巴狗一樣,“真的嗎?什麼時候能去?我的房間是草莓桌布吧?我專門給你說了的。”
可不,前好幾天就說了,秦向晏說一定要一個有草莓桌布的房間。沈青山氣的說不出話,正常人有誰的審美會是草莓桌布。
他幾乎聯絡了所有頂尖和上乘的裝修公司,人家都表示沒有這口。
無奈之下花錢請人開始設計定做,沒開玩笑,沈青山前前後後因為這個事兒都想上吊了。一個一米八大男人四處去找草莓桌布。
“是是是,不僅你的桌布是,你的床單你的枕頭你的衣櫃全部都是草莓的。”沈青山搶過手機,從相簿裡調出來照片。
一片墨藍色星空籠罩整個背景,訓練有素的草莓軍隊和草莓形狀的戰甲栩栩如生的畫在牆上,秦向晏看的入迷。
整片星空如同宇宙深淵,深邃寧靜,粉嘟嘟的小士兵反而變成了利劍,滑稽又可愛。秦向晏驚住了,一時說不出來話。
沈青山見他一直沒說話,肩膀懟了他一下,“怎麼不動了?”
秦向晏被撞得晃了一下,然後緩過來神,趴在床上,任由沈青山怎麼跟他說話都不理。
“你到底怎麼了?你這男的怎麼陰晴不定?要是感動的話倒也不必,但你這個反應怎麼看都不是感動啊。”沈青山騎在他身上薅他的頭髮。
秦向晏嘶痛一聲,“你撒手,疼死了。”終於抬起了頭。
沈青山把握時間,一把托住他的臉認真看,“你也沒哭啊,那你捂什麼臉。”
“我不捂的話我怕我笑得太猙獰嚇死你,我們到底什麼時候搬去玉龍灣?我提前準備準備。”
沈青山好不容易逮著一個機會,使勁的蹂躪秦向晏的臉,咬著後槽牙,“你想什麼時候去?你說什麼時候去咱們就什麼時候去。”
秦向晏突然說:“你給我一張你的銀行卡吧。”
沈青山沒有猶豫,說:“行。”
“不過你要銀行卡幹什麼?”不知想到什麼,沈青山有些高興。
秦向晏指了指臥室門口的方向,稍微壓低了聲音,“今天幫他解決了這個事情劉誠峰會給我錢,到時候我就有錢還你了啊,直接打你卡里。”
話剛說完就感覺自己臉頰一痛,“嘶,靠。”
他用力掙開,雙手揉搓自己的臉頰,指著沈青山,“我早就忍你很久了我告訴你,你這人有毛病,受不了你一點。”
沈青山冰冷的表情看不出情緒,只是留下一句:“今晚不想吵架。”、
“靠。你變臉真快,我幹什麼了你就生氣。”秦向晏嘟囔。
某人氣笑了,說不通,根本說不通。
牆上的鐘表一下一下襬動,距離十二點越來越近,他們夫妻兩人顯然今晚也在等十二點,快十一點四十的時候才關了燈。
門縫處漆黑,滴滴答答的聲音像一把小錘子有規律的敲在沈青山的心上。他躺在床上走馬觀花的想著自從遇到秦向晏的每天。
藉著這一會兒時間,他也無事可做,手機被秦向晏拿著玩兒遊戲,他只能看秦向晏,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一分一寸的描繪秦向晏的五官和輪廓變成了他的樂趣。
好像又比昨天更喜歡秦向晏一點。
直到外面突然傳出噠噠噠的聲音,只有三聲,三聲過後迴歸沉寂。
秦向晏和他輕手輕腳靠近門口的方向,沈青山貼在門上仔細聽門外的動靜,十二點一到,突然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沈青山不明顯的抖動了一下。
聲音很近,就好像是距離一門之隔,他反應過來立刻起身,下意識地抓住秦向晏的手。
就是剪指甲的聲音!他感覺自己腿上的汗毛都立起來了,摩擦著褲子的感覺不能忽視。
秦向晏安撫的扯了下他的手,嘴型告訴他沒關係,“出去看看。”
沈青山調節了氣息,點頭。率先拉開臥室的門,劉誠峰沒說錯,一拉開房門聲音就消失了,剪指甲的聲音消失的很急促。
沈青山立刻在空中甩出一張符,頓時悽慘的叫聲充斥著他們的大腦,符咒在空中劃出凌厲的弧度,最終飛速的落在沙發上。
那個聲音越來越大,劉家夫婦相擁著跑出來,不知所措的看著沈青山,“怎麼回事兒啊?”
沈青山按照申凡教他的顯身符畫了一張,步履沉穩的走進沙發,“這就是你說的剪指甲的人。”
男鬼還在撕裂的慘叫,沈青山有些疑惑,但當務之急不是這個,就在他準備將手裡的顯身符貼上,秦向晏驟然冷呵:“假慈悲的東西,給我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