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虛幻的光陰長河之上，居然有一女子沉睡。
這是丹彤萬萬沒有想到的。
而且這人她見過！
曾經系統唯一一次被入侵，就是她。
那次之後系統少了一塊玉牌，與此同時就是憶夢加入了系統。
所以她和憶夢是什麼關係？
丹彤盯著宮裝帝服的女子露出的側臉細細看去，猛然間居然覺得彷彿看到了憶夢的影子！
難不成她是憶夢的母親？
一旁張小玄實在沒忍住，咳嗽一聲：“咳，她應該沒有閨女吧。。。”
丹彤轉過頭一臉問號：？？？
略帶不喜的說道：“你們怎麼都那麼喜歡偷聽別人心聲？”
張小玄有點無奈的攤攤手錶示自己不是故意的。
“並不是我想聽，而是在這裡，你靈光活躍的跟個嗎嘍是的，我不想知道都不行。”
丹彤：。。。你才是嗎嘍！臥槽！他能聽到！道歉還有用嘛？
“嗯。。。小玄兄。。。我不是故意的。”
張小玄深深的看了一眼丹彤緩緩道：“嗯，我勉強信了。”
“所以，她是誰？天南星是她創造出來的？”
面對丹彤直入主題的問題，張小玄思索一下說道：“對，也不對，天南星不需要創造，天南星在她的回憶中。”
“至於她？你既然都覺得熟悉了，你還沒認出來她是誰？”
丹彤被說的一愣：“她，真的是憶夢？”
張小玄緩緩點頭：“嗯，是也不是。”
“。。。”
丹彤都無語了，又來這套，什麼都是也不是！
算了，大佬他喜歡怎麼說就怎麼說吧。。。
再次看向宮裝帝服的女子，丹彤不由的感覺口乾舌燥：“她是憶夢？那和我在天南星的是誰？而且她的修為？”
張小玄適時為丹彤解惑。
溫和的開口道：“逆時光長河而來之人，沉眠於時光長河之中，徘徊於回憶之內不肯醒來，她是另一個未來中的憶夢。”
丹彤發出疑問：“另一個憶夢？？什麼意思？”
張小玄耐心的解釋道：“無數未來支線中的憶夢，可能那時候你們同行之人都已死去，唯獨她活了下來，又不願接受事實，逆流而上，想要改變未來，同時也將自己困鎖回憶之中。”
丹彤眼神放空，不知道憶夢未來到底經歷了什麼，會讓她如此修為都不願面對現實，而那時的我又在哪？
死了嗎？
“那天南星呢？是她回憶的具象化？我一直生活在她的回憶中嘛？”
說到這丹彤一呆，不對啊，如果我只是活在別人的回憶中。。。
那我算什麼？
張小玄看著呆住的丹彤，默默嘆了一口氣：“確實是這樣，現在的天南星不過是她一遍又一遍的回憶而已。”
丹彤突然醒悟：“所以，我其實並不存在？”
“不對，我應該存在，不然如何出現在她的回憶中？”
這裡面存在悖論啊，丹彤有點想不明白。
張小玄深深的看了一眼丹彤飽含深意的說了一句：“你可以存在。”
丹彤：“？？？”
無奈的開口道：“就是說，咱能不能講明白點，不打啞謎行嗎，我實在想不明白了。”
張小玄輕輕一笑：“好，那我說簡單點，逆時光長河的代價是很大，她回到了現在，同時也改變了未來，而她也沒有了未來。”
“因為她特殊的修行功法，入夢之光，以通天手段，將天南星拉入回憶中保護了起來，既是牢籠也是一種保護手段。”
“興許是想與你們平平安安的再過一世吧。”
“只是沒能算到，你這一世格外不同，自己就突破了入夢之光的封鎖。”
“當入夢之光消散之時，就是天南星重返大宇宙之時，也是她。。。徹底消散之時。”
“時光長河中的她已經沒有未來，不存過去了。”
丹彤眉頭緊鎖，抿嘴不語。
“這段回憶既與你有關，而你又親手打散了金烏與金蟾的靈光，破碎了入夢之光的一角。”
“所以我才有機會能進來，將你帶到這裡。”
“現在，還有哪裡不明白的？”
丹彤沉默了一陣後開口問道：“你的化身為什麼在天南星月亮上？還有金健他到底是？”
張小玄聞言，雙手很自然的揹負身後，輕輕道：“我？不過是遊歷時，偶遇了逆流而上的她，她拜託我，在合適的時候把選擇權交給你。”
“總是不太會拒絕別人的請求，所以我也就留了一縷念頭。”
“重返大宇宙，還是讓天南星在這裡安穩下去，一切都看你的選擇。”
“至於金健，他就是當初將天南星放逐之人，一縷對天南星的憂思，在天南星轉世化人，從此九世陷入守護天南星的天命之中。”
“而你，應該有對他的記憶吧？前幾世之時你也曾與他並肩作戰過。”
丹彤一愣：“你說金健其實就是血河大將？”
“我在萬靈秘境的試煉是曾經真實發生過的前世？”
張小玄微微點頭，肯定了丹彤的想法。
這一點著實有點震驚到丹彤。
看著震驚的丹彤，張小玄繼續問道：“所以現在你準備怎麼選？是否要帶著天南星重返大宇宙？”
話音落下，丹彤陷入深深的糾結之中。
這讓我怎麼選？
為什麼要把選擇權給我？
她是憶夢啊！
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如果我選了迴歸是不是就意味著她就徹底消散了？
張小玄靜靜的看著丹彤將目光投過來，然後緩緩點頭。
丹彤斟酌了一會，說道：“能不能下次再選？”
張小玄一愣回道：“下次可就要等下一個輪迴了，我倒是無所謂。”
片刻之後丹彤突然鬆了一口氣，不再糾結。
“走吧，我們回去吧。”
張小玄略感意外：“回去了？”
丹彤輕輕一笑點點頭：“既然她是憶夢，那活在她的回憶裡也沒什麼。”
“我能做的又不多，可能未來的她過得真的太苦了，不然不可能深陷回憶之中。”
“既然如此，那我就活在她的回憶中又如何。”
“起碼這是現在的我能做的，能多陪陪她。。。”
張小玄笑意盎然的看著丹彤：“九世選擇都一樣，你們真的，很有意思。”
丹彤喃喃道：“九世？”
張小玄哈哈哈一笑道：“是啊，這一世為九之極數，你這一世又如此不同，我還以為會有不同的選擇。”
“沒想到，真是沒想到啊，哎，可能這就是命運吧。”
說罷嘆了一口氣，揮袖之下腳下時光長河逐漸虛幻。
丹彤回首看著那安靜沉睡在時光長河中的女子，不由得想到現在活潑的憶夢。
感覺有些自責。
“未來，我好像沒能好好的照顧好憶夢啊。”
呢喃的話語，如同一道特殊的波瀾，在時光長河上傳出很遠很遠。
似有無數回聲，跨越時光而來，也許不管在任何時間任何世界。
丹彤都會希望憶夢能夠一直活潑快樂下去。
時光長河中宮裝帝服沉睡的憶夢睫毛微顫。
周身入夢之光陣陣晃動，似要回歸腰間佩劍之中。
突如其來的變化使得張小玄都一愣，停止了迴歸。
一雙疲憊的眼睛睜開，微微抬頭與丹彤目光接觸。
那是一雙什麼樣的眼睛？
沒有光亮，略顯暗淡。
多了疲憊，多了滄桑，多了懷念，少了一絲靈動，少了一絲活潑，少了一絲活力。
未來的憶夢眼中神采，似乎一個人默默承擔起了許多事。
。。。
二人就這麼一動不動的對視著。
張小玄嘆了口氣說道：“別看了，她看不到你的，可能只是身體的本能反應而已。”
丹彤依舊一動不動，似乎想多看看未來的憶夢一眼。
許久之後，憶夢的眼中亮起了一絲光暈，跨越無數時光，似乎真正看到了丹彤。
時光長河上一縷流光帶來了輕語。
“老，大。”
“我，好，想，你。”
。。。
一道疲憊的聲音直入心底。
憶夢深深的將丹彤映在眼底，隨後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慢慢融化於時光長河之內。
憶夢最後的聲音在丹彤心底迴盪，一種莫名的酸楚蔓延在心神之中。
再轉身已是淚流滿面。
第九世！老大，我該走了！
